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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才知道他们是来帮我们的。”
护卫的话让霍承纲陷入沉思。
……郭璟,是因为桐盈吗?
霍承纲一想到霍骄就有些坐立难安,心里锥痛的仿佛压着块石头般。在这个敏感时刻,他几乎不知道要怀着什么的心情去见她。
说起来,提议把越国公一家藏在官员胡同中间,也是霍骄的主意。
若她是假背叛,这个投名状,投的未免太真诚了些。——太过刁难楚王,为难楚王党了。
霍骄说:“俗话道大隐于市。楚王敢屠村不过是因为左邻右舍都是我等无足轻重的黎民百姓罢了。你试试让他对官员女眷下手。”
正是这句话提醒了霍承纲。
闭眼挣扎许久,霍承纲默默想了一会儿霍骄,想了一会儿她肚子的孩子。嘴角勾起微笑,没有去见她。叫唐行进来说话。
霍承纲道:“你去告诉郭璟,让他前来给皇上觐见。”运筹帷幄的他,决定给郭璟卖个好。
唐行瞠目结舌,“这个恩情会不会太大了?”此时皇上势必又惊又怒又心痛,觉得满朝文武没有值得他信赖的人。
素来有敢于直谏,不畏死的郭璟此时向皇上坦露一切。皇上还能不欣赏郭璟,重用郭璟?!
唐行越想越嫉妒,这个愣头青、青天郭大人仕途还真是顺啊。
先前有楚王保着,后来有太子保着。如今有皇上保着,将来太子继位,念在他救了黄文尧,守护涿州陈家安危有功的份上,也会重用他。
退一万讲,太子本身就极为欣赏郭璟此人。辽州三大侯爷后,太子更看重郭璟了。太子本就惜才。
可以说,郭璟只要不是彻头彻尾的楚王党。将来官途根本不愁。
这个运道,真绝了。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
元熙帝在圣乾殿大发雷霆,叫来刑部尚书和几位阁臣和皇宫太监,这才有人战战兢兢汇报了楚王做的事。
晚了!元熙帝怒气难消,恨极了这群欺下瞒上的狗奴才们。
乌泱泱的太监宫女们从前殿跪到后殿,司礼监蒋寿跪在大殿内已经磕了半个小时头,头破血流。连求饶的话都说不清了。
徐桂拖着伤奉茶给元熙帝,元熙帝如今警惕的很,先看了眼奉茶的人,这才低头接过喝了口。关心的问他:“伤还没好怎么,怎么四处走动。”
徐桂抱着茶托盘,又耿又愣道:“老奴不放心别人给您奉茶。”
元熙帝心里一阵熨帖,接着又一阵滚滚悲凉。
这时,前些日子刚从辽州回来的郭璟求见。
元熙帝拧了拧眉头,“他来干什么。”徐桂在一旁及时道:“许是为了辽州免赋安丁的事?”
元熙帝想了想,接见了郭璟。
半刻钟后,元熙帝脸色微霁回来,无不感慨道:“郭璟是个耿臣啊。”
徐桂不知郭大人和皇上说了什么,不敢贸言。顺着皇上的心情,称赞了一番明君圣主,贤臣尽忠的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元熙帝笑着伤感,很是怅然。
这宫中处处都是楚王的眼线,又何尝不是处处都是太子的眼线。
楚王从诏狱逃脱,大摇大摆的回到玉庆宫。文武百官和宫中奴才皆瞒着他这个天下之主,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太子和这些人没有两样。
他当真就不知楚王逃狱一事吗?太子不吭不声,不闻不问,不就是等着他处罚楚王吗。
元熙帝是烦躁,楚王和太子没一个省油的灯!可惜他膝下单薄,只能矮子里拔高个,把皇位传给太子。
元熙帝带着怒气去东宫探望太子,却发现东宫上下见了他都很紧张。
东宫内殿还有几位太医,小皇子嗷嗷大哭不止。元熙帝心里一紧,还以为是小皇子生病了。训斥太医,询问病情。
太医连忙说不是小皇子,是太子太子妃受了点伤。昨晚有个身穿銮仪卫服装的士兵,突然行刺太子。太子妃为太子挡了一剑,贯穿肩膀,太子只胸口划破了点皮,受的轻伤。
元熙帝眼神伤心,又惊又怒,十分的心疼儿子儿媳。重重宽慰安抚了太子,太子妃一番。
第二日朝会大骂朝臣。
一上朝,元熙帝就下了斩首令。
“来人啊,将刑部、大理寺这群渎职玩忽,知情不报的狗东西拖出去斩了!”
元熙帝冷然一笑,暴怒至极,“朕还没死呢,你们就和楚王勾结,王孙大臣,沆瀣一气!想造反呐。”
文武大臣乌泱泱跪成一片,一名大臣哭的涕留满面,抱着皇上的龙靴子道:“皇上饶命啊,皇上。非是臣忠心有二,知情不报。臣实在是有苦难言啊!!!”
将楚王私兵,守在官员家眷胡同的事说了。
此话一出,立即有十几名朝臣,跪着爬出来响应。“臣也是!”“臣也是!”“臣等绝无谋逆之心。”
礼部侍郎薛维也愧疚的对太子磕了个头,对皇上道:“臣也是。臣妻和家母已经两天两夜没敢阖眼了。雲州流孤堂手段之残忍,臣不知道楚王在京城还有没有第二个流孤堂了!”
怒火鼎盛到了极点,元熙帝忽然心平气和,宁静下来。
静谧的如冬夜冰封的湖水,连一丝涟漪也没有。元熙帝道:“好嚣张啊。朕到不知,这天下原是楚王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