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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傲又迷人,自信又游刃有余。
霍承纲一向觉得自己不狠心,平生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没有怨恨。无论是被父亲陈颉抛弃,还是被二次当做弃子,保陈棠。霍承纲认为,世事命也。
谁也不怨,谁也不怪。
可此时此刻他有些不淡定了。
是,霍骄很难教,很难很难教。
但二度放弃,最为伤人。
她好像是任何一个人想抛弃就能抛弃,想收留就能收留的小猫小狗。
霍承纲一想到这些就很难过。
他恨自己,生过这种抛弃的念头。
*
怀孕的霍骄很是嗜睡,安胎药和祛热姜汤都有助眠作用,她睡的很是香甜。
霍承纲在床边坐下,捉起她一只手。如今她的手白皙漂亮,骨节纤细修长。皮肉之下,一点都看不出伤疤的痕迹。
正是这样,当初她在东宫才能不动声色扮一个骄纵天真的贵族大小姐。
明明出身再贫寒不过,她却装的像模像样。
心里一揪一顿,霍承纲心痛的想到,许是因为霍骄是拿命被威胁着吧。所以她才演技精湛,不敢露出丝毫马脚。
这于她而言,并不是一场好玩的过家家游戏。
霍承纲长呼出一口浊气,蜷着上榻,从背后拥住霍骄。搅弄风云,宽厚的手掌温柔的贴在霍骄小腹上。
暖融融的热气从背后涌来,霍骄迷迷瞪瞪醒了。“你回来啦?”
如至宾归,家的温暖。霍承纲‘恩’了一声,在她背后问道:“你今天让董谦玉去找曹继了。”呼吸喷在她后颈。
霍骄不舒服的动了动脖子,转了个身避开。忘记了霍承纲就挨着她后脑勺,枕在她身后。唇瓣擦过脸颊,四目相对。
霍承纲低头亲了她一口,笑的热情又开怀,“这么主动啊。”他握住她两只手,笑吟吟道:“撒娇可不成。先回答我。”
霍骄好笑的拉着霍承纲的手,埋怨道:“霍先生你想到哪去了。我只哄着让曹继把松海钧骗进宫,无法调兵。又用了点小手段,钳制住了曹继。”
后面的话含含糊糊的,霍骄企图通过撒娇赖账。不想让霍承纲知道她对曹继做的那些过往。
好在,霍承纲也没有追问。
霍承纲抱着她的头贴在胸口上,闭上眼后怕道:“幸好我问你了……”
“问了你就信吗?”霍骄何其敏锐,一下子就察觉霍承纲忐忑的点。
第一百零五章 归处
霍承纲低头, 她表情平静, 鹿眼清澈如许,清濛目光笑意盈盈。甜的霍承纲心坎一涩,什么也没说, 摁过她的后脑勺, 亲了口额头。
房间里乱糟糟一片, 霍骄刚烘干的鞋袜、小衣都放在床脚。床上褥子和小垫上都有血水。霍骄觉得自己很难闻, 不想让霍承纲在这里久留。
找借口道, “太子那边不忙吗?”
霍骄在被窝里揪着被子, 死死捂住自己的气息, 内心惴惴慌乱。霍承纲手脚力气大, 略带强势的扯开被子,将自己也挤了进去。他缓缓替霍骄揉着胸口, 抚平那皱成小小一团的心脏。
霍骄怔怔的, 霍承纲眼里有劳累过度的红血丝。算起来霍先生有两天三夜没有好好睡过整觉了。
她侧过身子。刚有动静, 霍承纲吓的浑身紧绷,惊醒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霍骄抿着唇不说话,侧身抚摸他鬓角。霍承纲不知她想干什么,配合的弓着身子贴近她,方便霍骄动作。
握惯刀剑的白皙柔夷,温柔的顺着他的发丝抚摸,偶尔轻柔的柔柔他的太阳穴。
霍骄对人体穴位把握的十分精准。
霍承纲也不知她如何动作,只觉没一会儿沉沉倦意席卷而来。先前理智还撑着神智, 惦记着不要睡着压倒骄骄。
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霍承纲睡下去的那一刻,才后知后觉发觉。这个姿势枕下去,刚好落在霍骄颈窝、胸□□接处。
女子温柔香软的怀抱,让睡梦中毫无防备的霍承纲,找到眷恋般的温柔。像母亲的怀抱,又像情人的柔软。
给予了他强大,保护汲取的力量。
胸口枕着沉甸甸的‘大狗脑袋’并不舒服,霍骄心里却甜滋滋的。
情之一字,互通心意才知道为什么美好。才知道为什么想黏在一起,难分难舍,难以离开。
霍骄认认真真转了个身,头枕在他头顶上,脸颊挨着他的头发。霍承纲头发很硬,像胡子一般扎人。听说头发硬的男人,脾气都很倔。
霍骄哧哧笑了两声,忍不住狠狠呼噜了番霍承纲的头发。揉捏大狗子似的轻松舒爽惬意。
霍承纲对此全无知觉,他睡得很沉。手甚至还伸到霍骄腰后……他真的把她当大条枕了!不仅要枕着,还要从头到尾抱着,夹在怀里。
霍骄生气,脚丫动了动,在黑暗被窝深处踩了踩他的脚掌。
这次霍承纲好像被惊醒了,他朦胧的睁开眼,看了一眼霍骄。没有防备的笑了笑,嗓音无奈,“别闹。”
霍骄五指轻柔的在他头顶拨弄着,困意如约而至,霍承纲闭上眼睛,嗓音已经没有力气。霍骄高高竖起耳朵,却只含含混混听见一声‘乖’。
大概真的是没事了吧。
霍骄贴紧他的脑袋,跟着他的呼吸频率,一起打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