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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长的话勾起了徐忍冬的回忆。小熊饼干是他童年为数不多的慰藉,每年只有生日才能吃到,他至今都记得那种把饼干含在嘴里,馋得直流口水,却舍不得吞咽的感觉。但院长这时候干嘛说这个?
    徐忍冬忽然不愿再听下去,他果断起身,告辞道:“我的想法不会改变。老师,我还有事,得先回去了。”
    他带着逃跑般的心情,快步走到门边。却听身后一声沉重至极的叹息。
    “忍冬啊,你知道吗,你妈妈生下你的时候,才只有十三岁。”
    十三岁。
    这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徐忍冬心上。他整个人都僵住,缓缓转过身,不敢置信地望向院长。
    院长满眼怜惜,走到他面前,抬手抚摸他的头发:“我知道,告诉你这个,对你来说很残忍。但如果直到最后你都还记恨着她,那对她来说,也实在是太残忍了。”
    ……
    徐忍冬从福利院回来,看到他家和连乔家两扇大门都敞开着,连乔正搬着大箱子从这边走到那边。
    “我来帮你。”徐忍冬过去搭了把手,和连乔一起把箱子搬进自己家。
    “差不多就这些东西啦。剩下的就先放在那边好了,反正离得近,随时可以回去拿。”连乔放下箱子,苍蝇搓手式兴奋,“那……我住哪个房间?”
    他眼睛不断地往徐忍冬的卧室那儿瞟,徐忍冬却伸手推开身边另一扇门,说:“这边的侧卧。”
    连乔朝里面探头看了一眼,发现这间侧卧家具齐全,打扫得也很干净,随时可以拎包入住,实在是没得挑剔,更没有借口让他去主卧室跟徐忍冬挤挤,睡一张床。
    他缩回脑袋,失望地“哦”了一声。
    徐忍冬道:“不必拘束,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我有点累,想去睡一会儿。”
    连乔看他脸色不太好,问:“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徐忍冬情绪很差,但他不想把负能量发泄在连乔身上,也不想让他担心猜疑,于是坦率道,“今天发生了一些事,心情不太好,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连乔点点头,随即扬起一个温柔笑容,“你去睡吧,做好饭我叫你。”
    徐忍冬心里一暖,朝他笑笑,回了屋。
    连乔来叫他时,天已经黑了。餐桌上摆着好几个菜,都是家常菜。徐忍冬看了觉得很不习惯,毕竟他自己从不下厨,他这张餐桌上除了外卖和水果以外没有摆过别的食物。此时三菜一汤热气腾腾地摆在桌上,两头还放着两碗白米饭,充满了家的味道。这场景温馨得他都要不认识了。
    吃完饭,两人把碗收拾了。距离连乔开直播还有一个多小时,两人决定下楼溜达一圈。
    此时正值傍晚,天边晚霞金红相接,煞是好看。小区里有散步的老人小孩,一派祥和。徐忍冬和连乔并肩走在路上,两个人都身材高挑,相貌出众,引得路人纷纷回首。
    连乔是第一次和他这样并肩散步,没有生死威胁,没有鬼怪紧逼,有的只是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他心情极佳,频频侧首望向身边的人,正大光明地欣赏他的侧脸,看他线条干净的面部轮廓,看他白皙的耳垂和颈项,看他长得可以荡秋千的睫毛,看他微抿着的薄唇。
    一想到这个男人和他两心相悦,连乔快乐得简直要飞起来了。
    他恨不得向所有人宣布这个男人属于我,但这里毕竟是大庭广众,他得收敛一点。于是他故作自然地伸手去勾徐忍冬的肩膀,假装社会主义兄弟情。
    就在他碰到徐忍冬肩头的瞬间,徐忍冬忽然开口:“连乔。”
    连乔吓了一跳,心虚地缩回手来:“……怎么了?”
    徐忍冬抬起浅棕色的眸子望向天空,眼里有种说不出的郁色:“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我很犹豫,做不了决定。你能听我说说吗?”
    连乔心想你可终于肯说了,眉毛一弯便笑起来:“你说。”
    徐忍冬:“有一个人,曾经伤害过我。她现在快死了,临死之前想再见我一面。我该去吗?”
    连乔一愣,内心瞬间飘过一万句卧槽。
    这是什么直击灵魂的送命题!昨天才确定关系,今天就有前任出来搞事吗!
    他稳了稳心神,问:“男他还是女她?”
    徐忍冬:“女的。”
    连乔:“……”妈的,问了还不如不问。心里更憋屈了。
    连乔沉默片刻,问:“那你呢,你心里怎么想的?……”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不考虑我的话。”
    徐忍冬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诧异他为什么要加这句“不考虑我”。认真思考一番,徐忍冬道:“我不知道。”
    夕阳余晖撒在街道上,将行人的身影都镀上一层温暖的金黄。徐忍冬望着来来往往的路人,眼神里满是迷茫。
    连乔看着他这副模样,心想:去他妈的前任,见个屁!这分明是旧情未了啊!
    憋屈归憋屈,连乔还是很通情达理:“去吧。但我和你一起去。”
    徐忍冬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你现在见她,有点太早了……”
    连乔见他神色有异,心中不悦,撇嘴道:“什么太早了,不是马上要死了吗?”
    “……”徐忍冬独自品尝着这微妙的状况,突然笑了,“说的也是。她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