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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忍……咳、咳……”连乔被掐得透不过气来,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他试着去掰忍冬的手指,又顾及着忍冬的伤,只觉自己的脖子被越掐越紧,几乎能听到颈骨摩擦的悲鸣。
    徐忍冬嘴角一咧,露出个狞笑,仿佛对连乔的痛苦感到十分满意。他坐在连乔胸膛上,死死压着连乔不让他挣扎。一双手也缓缓收紧,右手臂上早已止血的伤口再度裂开,鲜血顺着手臂淌到了连乔脸上。
    不对劲!忍冬被控制了!
    连乔不光脖子被掐,胸膛也被死死压住,根本无法呼吸。严重窒息之下,全身细胞都在尖叫悲鸣着渴求氧气。连乔双腿不住乱踢,晕眩感一阵阵地冲击脑膜。他知道这样下去自己撑不了几秒,很快就要死了。
    然而濒死之际他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忍冬——
    如果忍冬清醒过来,发现他亲手杀了爱人,那会有多痛苦?
    一念至此,连乔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猛地一个抬腰,竟硬生生地把徐忍冬顶了起来!
    徐忍冬失去平衡,整个人往前倒去,双手下意识地撑向地面,自然松开了对连乔的钳制。连乔趁着这一息之机,连滚带爬地逃向一边,狼狈至极,却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哈、哈……”连乔捂着被掐得发紫的脖子,大口喘着气。眼看着徐忍冬动作迅猛,一个翻身已从地上跳起,两眼发红地又朝这里扑来。连乔手脚并用地爬向背包,伸手朝里一探,登时抽出了一根撬棍。
    那撬棍头部弯折,顶端尖锐,正是可攻可防的趁手武器。然而冰凉触感一到手,连乔又是心中一凛。他怕伤了徐忍冬,更怕自己失手打中要害,错杀了忍冬。就在这一犹豫的工夫,失去理智的徐忍冬已经扑到他面前,染血的双手朝他抓来。
    连乔将撬棍一横,抵住忍冬的脖子。忍冬这一扑之力全都撞在自己脖子上,登时撞得两眼上翻,连声呛咳起来。连乔心疼得要命,却不敢去碰他,只是顺势用撬棍把他压在墙壁上,摁着他的双手,令他动弹不得。
    撬棍横着压住了忍冬的胸膛手腕,他拼命挣扎扭动,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连乔不知他怎会变成这样,一边压制着他,一边又急又怜地唤道:“忍冬,你醒醒!听得到我说话吗?忍冬!”
    然而徐忍冬只是不住挣扎,两条大长腿胡乱踢打着,重重踢在连乔腰上腿上,几乎把他骨头踢断。
    连乔苦苦呼唤无果,徐忍冬仍是野兽般的全无理智。他狂乱地扭动着,忽然一抬腿,膝盖往连乔下面狠狠一撞。男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猛然遭受重击,连乔浑身一抖,险些给他跪了。
    “徐忍冬!你他妈疯了!”连乔大怒,“谋杀亲夫啊你!”
    徐忍冬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在朝自己吼,于是更加大声地吼了回去:“嗷!”
    “操!”连乔终于打消了顾惜他的念头,摁着他的肩膀,也是猛一抬腿,瞄准位置就是一顶。徐忍冬当即整个人就软了,两手捂着裤裆,呜呜咽咽地跪了下来。
    连乔当场报仇,心里却不好受。眼看着徐忍冬眼圈发红眼角含泪,他又心疼了,赶紧蹲下去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嘴里一边哄,手上却拿起登山绳,把徐忍冬严严实实地捆上好几圈。
    徐忍冬从断子绝孙之痛中缓过劲来,猛然察觉自己手脚被绑,登时怒不可遏。他张牙舞爪地又要往连乔身上扑,却碍于手脚被缚,一扑之下失去重心,变成软绵绵地跌向连乔怀里。
    ——乍一看,倒跟撒娇似的。
    要不是他一口咬向连乔的脖子,连乔都以为他已经醒了。
    被登山绳捆得严严实实的徐忍冬毫无攻击力,连乔轻轻一推,他就跌回远处,任凭牙齿磨得咯咯作响,却是怎么都咬不着人。
    连乔到底还是心软。把他端端正正地扶好,扭头又从背包里掏出一卷胶带。撕拉一声扯下一段,啪地贴在了徐忍冬嘴上。
    “呜?呜呜呜!”徐忍冬暴怒,这下却是连嘴也张不开了。
    连乔终于把他揽进怀里,爱抚着他的脑袋:“乖,别闹了。”宛若在安抚一只暴躁的小老虎。
    “呜呜呜!”徐忍冬从喉咙里发出不那么温顺的声音,脑袋一顶一顶,想从他怀里挣脱开去。
    连乔突然“嘶”了一声,倒抽着冷气道:“别乱动,你刚踢我那儿还疼呢……”
    徐忍冬听了这话,像是突然清醒了些,猛然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连乔大喜:“忍冬?”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连乔只觉忍冬的脸忽然拉近,紧接着砰地一声,脑门儿眼眶传来剧痛——徐忍冬居然给他来了个头槌!
    这他妈明显还没醒啊!
    连乔赶紧摁住活蹦乱跳的徐忍冬。徐忍冬一击得逞,显然是十分得意,血丝密布的眼睛里也露出了促狭的笑意。
    连乔对着这样的忍冬,实在无计可施。他叹了口气,抚了抚忍冬凌乱而汗湿的发丝,又怜又愁地叹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徐忍冬一双眸子亮如秋水,眼皮都不眨一下地盯着他。连乔正欲将他扶起,忽听背后传来哐哐两声响,屋内尘土碎木骤然飞起,竟是两扇木门轰然倒地!
    什么东西?!
    连乔只觉白光一闪,手上便是一空。哪里还有徐忍冬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