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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忍冬却以爬到了栅栏顶上,正在小心翼翼地翻越尖刺。一开口却是镇定沉着:“我一个人进去,你帮我去其他地方找找!”
和尚一愣:“其他地方?去哪儿找?”
忍冬翻过尖刺之后,没耐心一点点往下爬,索性从两米多高的地方跳了下来。只听重重一声响,他摔到地上,却不顾疼痛立刻爬起来,一边朝山上跑一边回头喊:“你去宾馆问问其他人!看他们知不知道长发阿姨在搞什么鬼!”
“行!”和尚应了一声,忍不住又瞟了一眼那二人多高的栅栏。徐忍冬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居然一声不坑,难道他真的不痛吗?
无暇多想,和尚扭过头,就朝宾馆跑去。
徐忍冬拼命狂奔,朝着记忆中的案发地点前进。一路上他都警惕而紧张地打量四周,生怕见到鲜血,见到打斗或者受伤的痕迹。
长发阿姨这种时候约连乔来后山显然没安好心!连乔怎么会答应呢?为什么这么傻!
而且不是说好了要等他的吗?等他出来一起去不行吗?
脚底像撕裂一样地痛,是刚才从栅栏上跳下来的时候震伤了神经。徐忍冬却顾不了那么多。他刚才跳下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栅栏后面有脚印,还不止一双。这说明确实有人在不久前从栅栏前经过!
上次来的时候明明感觉案发现场距离后山入口很近,可是这次却远得像在天边。忍冬用尽全力朝案发现场奔跑,索性一路上并未见到打斗追杀的痕迹。
可是他一颗心始终悬在半空,在胸腔里狂乱鼓动。终于,他来到一片空地前。警察拉的黄色警戒线掉在地上,脏兮兮的沾满泥土。他跑过去,却在看清眼前的景象之后,瞳孔猛然骤缩。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几个人,身上都带着乱七八糟的刀伤。有的被劈了半个脑袋,有的从喉咙直到肚脐都被划来,内脏都流了出来。长发阿姨也在其中,她身上的伤口最多最深,几乎是被砍成了好几段。
忍冬头皮一下子炸开,无暇去看这几个队友,只是跌跌撞撞地往里走。
连乔,连乔呢?连乔在哪里……
空气中充斥着血腥气,在这之中又混合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那味道很熟悉,但徐忍冬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
他精神恍惚地朝林子深处走。很快地,一个倚在大树下的人影跃入眼帘。
“连乔!”忍冬大喜过望,扑到连乔身前,“你怎么样?出什么事了?”
连乔浑身是血,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听到有人唤他,这才缓缓地睁开眼。
“忍冬……”他嘴唇翕动,低低应答。
忍冬迅速地上下打量一番,发现他虽然脸上身上沾满了血,但都是飞溅上去的别人的血。便伸手去抱他。然而刚把手伸到他后背,却听“嘶”的一声,连乔痛得浑身一颤。忍冬急忙缩回手来,这才发觉自己满手是血,而连乔的后背已经被血浸透了。
原来还是受伤了!难怪他脸色这么差!
“你忍着点!我带你去医院!”忍冬一手穿过他膝弯,一手勾着他脖子,小心翼翼地把人横抱起来。
连乔咬着嘴唇,像个布娃娃似的靠在他胸口,乖得让人心疼。
忍冬这才发觉他后背上有一道极长的刀伤,从肩膀一直到后腰。好在伤口不深,并未伤及筋骨,只是皮肉外翻,鲜血直流,看上去触目惊心。
忍冬心中一团乱麻。他抱着连乔,走过那一地尸体时,无意间瞥见了一个玻璃瓶子。那一眼之下他不由大惊。
那竟然是个写着“浓硫酸”的化学试剂瓶!
瓶子掉在长发阿姨手边,瓶里已经空了。透明的粘稠液体流了一地,将落叶泥土都腐蚀成黑色糊糊。原来空气中那股奇怪的味道是焦味,是浓硫酸烧灼腐蚀物体之后发出的特殊气味!
忍冬忙问:“你碰到硫酸了吗?”
连乔脸色苍白,笑着摇头:“没有。他们想拿硫酸泼我,幸好我躲得快。”
听他这么说,忍冬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恐怕长发阿姨他们是用什么谎话骗他来了后山,好合力扑杀他。好在连乔战斗力超群,一个打五个,居然也成功活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那女人竟恶毒至此——她居然准备了浓硫酸!
忍冬不敢想象连乔被浓硫酸泼中的样子。他无比后怕,抱着人的手臂不由收紧,心里恨得想回去把那些尸体千刀万剐。
“唔……轻点……”怀中的人轻轻挣了一下。
忍冬一惊,忙道歉道:“对不起。”
连乔道:“我还是下来走吧。只是伤了后背,腿没事,我可以自己走的。”
忍冬起初不答应,可下山之路太过崎岖,连乔的身体又沉,他很快就力不从心。只好小心翼翼地把人放下来,反复确认他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处。
连乔乖乖地任他检查。一番确认之后,忍冬总算松了口气。
确实,连乔身上只有后背那一道伤口。浓硫酸一点都没沾上他身。而且他后背那伤的血已经渐渐止住了,只是皮肉外翻,看着可怕。
忍冬的心像被攥紧了似的,疼得直抽。他扶起连乔往山下走,又怜又怨地道:“你为什么不等我?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他们就不敢下手。”
“总有这一天的。”连乔叹道,“其实我是故意假装上当,前来赴约。他们早晚要对我下手,既然如此,不如趁此机会解决掉他们,省的以后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