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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帝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快,杀了……他们!”
    看到自己的主子快要完蛋,鬼手又悲又怒,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转过身,从斗篷下掏出各种各样的毒针暗器,号叫着冲了出去。
    “逆贼,你们这群逆贼!给我死,我要让你们死无全尸!”
    泠渊推出一掌,弹开射向师尊的两根毒针,对众人道:“快散开!”
    眼见对手们警惕地分散逃开,鬼医咬了咬牙,双手高举,在空中凝成一团又一团的毒雾,疯狂地向周围乱掷起来。
    那黑雾毒性极强,所经之处,就连石头做的地砖也即刻腐蚀成泥。
    鬼医狂笑着不停地左右开弓,但他未曾注意到的是,在他落脚处不远的地底之下,砖土正在悄悄松动……
    “啊呜!”
    鬼手手上正聚着一团毒雾,突觉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一低头,只见自己脚边的地下陡然冲出了一条蜥蜴,一口咬住了他的腿骨。
    “啊啊啊!”
    鬼手顿时摔得仰面朝天,聚在手里的那团毒雾也瞬间向下散落,竟落到了他自己身上。
    刺啦一声,毒液蔓延开来,瞬间将他自己腐蚀得干干净净,可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赤沙龙拍拍巴掌,得意地叉腰:“哎呀,这可就不能怪我了嘛!只能说你自食其果吧!”
    它一瞥眼,见不远处魔帝竟趁着鬼手大闹的工夫努力爬了起来,似乎有所动作,顿时警觉起来:“喂,你要干什么!”
    魔帝扬起嘴角,露出森冷的笑意。
    “呵呵,你们以为,这样就算了吗?”
    泠渊凝视着他,淡淡道:“魔帝,你的所有手下都已经完蛋了。再反抗也没有意义。”
    “哈!”魔帝咧嘴,“水泠渊,你以为你赢了吗?你既然想到能利用水魔的‘分裂’特性来制造出分裂体,逃过我的监视,就应该知道,我作为水魔,也同样拥有分裂体!”
    他恶毒地瞪大了眼睛,“现在你们面前的我,也不过是我的分裂体罢了!杀不到我的本体,我就永远也不会灭亡!”
    泠渊却只是冷冷看着他,不为所动。
    “魔帝,你太迟钝了。”
    魔帝一怔,“你说什么?”
    他的身后,忽然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魔帝一扭头,只见慢步走来的,赫然是水盈盈!
    “盈盈!”
    魔帝大惊,看看她,又看看泠渊等人,目光在两边人之间来回打转,脸上头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慌。
    “水无洺,现在魔宫里的这个你,是你的分裂体,身上承载着你的八成功力。而你的本体则隐藏在北方荒原中的一处峡谷里,闭关养息。我说得对吗?”
    刹那间,魔帝身体剧震,满脸不可思议。
    “你藏得很好,很隐蔽。我发动荒原上的所有荒兽,找了足足一年才终于找到。”
    盈盈语气平淡,听在魔帝耳中,却宛如在他心里投下一颗炸雷,激起惊天巨响。
    “在几个时辰前,我已经亲手杀了你的本体。你唯一翻盘的希望,没有了。”
    “你……!水盈盈,你竟敢背叛我,跟他们狼狈为奸!”魔帝勃然大怒,疯了般地扑向水盈盈,“你这吃里扒外的孽障!我要你死!我杀了你!”
    盈盈眼神骤然冷酷,飞起一脚踹在魔帝的心口,把他踢得滚了足有三丈远。
    “背叛?”她冷冷一笑,一步一步走向魔帝,“我对你从来谈不上背叛。因为我和泠渊一样,至始至终都从未归顺于你!你杀了北荒夜氏全族,拿我母亲的性命来威胁我,居然还幻想着我会真心实意地为你做事?妄想!”
    在魔帝惊惧的目光中,她残酷地笑道:“水无洺,或许你与本体分离得太久,就连本体的状态也难以及时感知到了吧?在你真正死掉之前,我还是亲口告诉你吧——你那安放在峡谷中沉睡的本体被我一剑刺死,身体也早被北荒上的荒兽们分而食之,就连渣都不剩下了!哈哈哈哈!”
    这一刻,魔帝完全崩溃了——他颤抖地指向水盈盈,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子!蛇蝎!丧心病狂的恶徒!”
    “疯子?蛇蝎?”盈盈好笑地看着他,“这种形容,居然也能从你的口里说出来!要说丧心病狂,这世间哪有一人能比得上你水无洺!”
    她憎恨地瞪着他,“你杀了我母亲全族,把母亲关在地牢里残忍折磨十几年,还害死北荒数不尽的无辜荒兽,血债累累,罄竹难书!就算将你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噗——”
    魔帝怒火攻心,猛地呕出了一口鲜血。嗓子里咕哝着,沙哑地发出诅咒般的低语:
    “水盈盈,你、你不得好死……”
    盈盈冷漠道:“我的下场或许不会好,但是你,必定比我先行一步。”
    魔帝颓然倒在地上。
    如今,众叛亲离,四面楚歌。
    得力的手下全部殒命,两个子女接连反目。就连自己千里之外藏于北荒中的本体,也真的死去了,一点气息也没能留下。最后翻盘的希望,至此也烟消云散。
    魔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在世三百余年,生生死死经历了无数,他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命尽于此了。
    拼尽了一生杀伐征战,折腾了一辈子,到头来,却仍是两手空空着去,什么也不能带走,什么也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