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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白沙细腻、海水翠绿,格外宜人。我提前准备着,等天气暖和了,师尊也有闲心时,就可以多个地方散心了。”
山居小院。
重霜已经很多天没有出现。路听琴认真感应过多次,确定重霜没有像之前那样躲在山上的某个地方。
说来也怪,重霜在身边时他没感觉,一旦知道人不在了,总是禁不住要想一下。
正是春雨连绵的季节,昨夜又下了一场雨,气温逐渐升高。
路听琴决定歇一歇,去院子里收拾花草。
他之前修整了多余的枝杈,将不同季节开放的花做了分类,错落种植在一起,让不论春夏秋冬院中总有一株在开放。
路听琴摆弄了一会花,看着开得正好的花,就想起了魔气还没净化时,重霜从山门外带来的一枝新开的梅。
重霜……又是重霜。
路听琴手下微微用力,不小心扯掉了一枚花瓣。
那枝梅花像是一切转好的信号,再之后他开始教符文,重霜发热了,冒着热气的身体扑上来,叫着他的名字,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病中的感觉已经恍如隔世,但重霜那时的热度好像就在昨天。路听琴回想起来,清晰地复制了每一个细节。
他记得书房中洒下的日光、奶橘的呼噜声、重霜的重量,还有喷吐在脖颈处滚烫的气息……
“好了,停下。”路听琴小声对自己说道,“看花,看花。”
他停下回忆,扭过头,一眼看到了鱼缸旁的兰草。
重霜送的兰草本来被路听琴放在了书房最显眼的地方,后来他在外面呆久了,可惜兰草在屋里见不到光,将瓷花盆连着换了几个地方,最终安置在了院子中养着锦鲤的鱼缸旁。
幽静的兰草在锦鲤的映衬下,多了清新的生活气息。
锦鲤也是重霜,兰草也是重霜,路听琴深呼吸,心跳得有点发慌。
“臭小子,去趟南海这么久吗……不知道传个信。”
路听琴闷头回到屋里。
他静不下心去琢磨符文的构架,扯来一张宣纸,提好衣袖开始磨墨。
路听琴镇好纸,随意打了几个腹稿,想画几个奶橘日常的样子,一落笔,笔墨勾勒出眉眼,是个人的形态。
路听琴:“……”
他放任自己的手随心而动,自暴自弃地用简单的线条,勾画出一个拿着梅枝、面带浅笑的重霜。
咚咚咚。
小院的木门被敲响。路听琴撂下笔就往门口走去。走了一半又赶回来,将桌面墨迹未干的小画揉成一团,藏在书架缝隙。
临到院门口,他放慢了步伐,拢了拢耳边垂落的发丝,理好衣袖,沉稳道:
“门没锁,进吧。”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橘白色的猫脑袋探头探脑露出来。
“听琴,我找到好吃的了!”
“……嗯。”路听琴扯起嘴角,帮奶橘把门打开,“今天怎么学会敲门了?以前不都直接进。”
“叶师兄说这样讲礼貌,听琴会喜欢~”奶橘两爪着地站起来,前肢在空气中上下挠着。她背后背了个叶忘归出品的迷你竹编小背篓,里面垫着油纸。
“你带什么来了?”
“膳房新出的糕!”
路听琴蹲下来,掏出帕子帮奶橘抹掉嘴角的残渣。而后卸下背篓,抱起奶猫放在石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后背。
“东西先放在这,我之后就尝。”
“好~”
“你……最近玩的还好吗?”路听琴咽下了要问学业的话。自从发现超纲教学后,他默默反省了一阵,打算给奶橘放个消除心理阴影的假,让她好好玩几天,忘了学习的痛苦之后再开始学。
“有小鹿!”奶橘被路听琴摸的打了个滚,翻出肚皮,“小兔子长好快,厉师兄盯得好严,阿挪又不会咬……”
路听琴拨着她翻了个面,继续顺后背的毛。
奶橘还是软乎乎的,像块烤好的小面包,路听琴往日很喜欢逗她,今天却提不起心情。
“阿挪,抱歉,我心里记挂着别的事,没法专心陪你玩。先去找其他师兄,改天再找我吧。”
“听琴又要忙啦?”阿挪迷迷糊糊地说道。她每次一被路听琴摸,就舒服得很想睡。
“……算是吧。”路听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瞥向半开的木门。
木门口,重霜手背在后面,小心地往里看着。
见到路听琴正在摸奶橘,重霜晶亮的眼睛瞬间暗淡。他眉头不自觉地蹙起,舔了舔嘴唇正要开口。
路听琴竖起一根手指,比了个“嘘”的手势,微微往外摆了摆。
重霜看懂了。他对路听琴微微鞠躬,无声地藏到了屋外的树林里。
路听琴心里别扭,莫名涌起一股怪怪的感觉。他不想让重霜和奶橘对上,想单独跟重霜说话,只好把奶猫哄得开开心心的,让她跑了回去。
“出来吧。”路听琴等到奶橘完全跑出了山,站在门口根本没有解释地解释道:“刚才……阿挪在的话,嗯……所以我让她回去了。”
重霜从树林后跳出来,声音快活的要命,“师尊!”
他笑容灿烂,看着阿挪离开的方向,止不住地笑,眼见着路听琴沉下脸,赶紧从背后拿出一朵透明的花。
“这几天我在南海,没能侍候师尊,师尊见谅。”重霜将花递给路听琴,心脏又快速跳了起来,“这是我在龙宫里找到的一支奇花,深海的东西和陆地不一样,师尊……要不要亲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