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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却又有些疑惑:“苍海玉修补的灵体中,鲜血当真有用么?”
    喻识望着他:“有没有用,你可以去问你师父,青江古籍中未尽述之言,他或许知道些。”
    崔淩顿时一怔。
    喻识拍拍他:“当日在曲桑谷,我对长瀛说,乖乖跟你回青江,不然有狼要吃它。这是幼时总与他讲的一个玩笑故事,里头有个’宋大夫假死‘的情节。”
    他顿了顿:“长瀛一向与这些故事上记性好,果然还记得。宋城主是与封弦一起去了归墟,方才传了信,今晚就会回来了。”
    崔淩不由愣住,心下漫上一阵惊讶万分的欢喜。
    喻识颇有歉意:“我在临安请宋城主帮我,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暗中作准备除掉幕后之人。只是我不知,青江内里这样乱,一个偌大的门派,只难为你......”
    崔淩方有些回过神来,思索了一会儿,才轻快地摇摇头:“与前辈无关,想必师父早对青江乱象不满,我所为之事,大抵皆有师父的安排。当时我还怀疑,为何师父去后,他手下一脉弟子那么容易就被我收服,原来是师父早已......”
    他沉浸于欢悦中,嘱咐了喻识数句,便自去找了封弦。
    喻识瞧着他开怀的身影,于风雨声中缓了缓心绪,悄悄地起身。
    陶颂醒于一个时辰之后,一睁眼,便瞧见了坐在榻边的喻识。
    风雨声透过窗子而来,房间内弥漫着浅淡的水汽,潮湿中,又带着一些草木的清新。房间内燃着住火,灯火明亮,映着陶颂温润浅淡的眼眸。
    喻识握着他的手:“想喝水么?”
    陶颂点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便握住喻识的手腕查看。
    除了刀痕,还有被风雷锁磨破的痕迹。喻识想收回手,陶颂却握住不肯放了。
    灯火盈盈,陶颂抬眸,目光温和明净。
    他更加紧地拉住喻识:“剑修,你骗我,扔下我一个人偷偷地就走了,我原想着,等找到你,一定要骂你一顿。但我方才一眼瞧见你,便又舍不得了。”
    他轻轻拉起喻识的手,吻了吻喻识微凉的指尖:“我只想着,如果我不被妖猫划那一道口子,你就不必跑这一趟,不必将自己置于险境,不必受伤,也不必离开我了。”
    陶颂竟然感到深深的歉疚,喻识一时心内酸楚,轻声道:“是我太心急,低估了顾昙的深浅。我只担心耽误了解毒的时辰,万一毒发就迟了,没想到……”
    他说至此处,又念起此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陶颂微微笑了笑:“剑修,我告诉你,你不许偷偷取下来。”
    喻识愈发疑惑,便听得他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在曲桑谷的库房里,给你贴过一道寻迹符?”
    陶颂笑笑:“那是我专给师父塞给我带的小弟子们做的符,无声无息,很难察觉得到。本来只是一时不放心,后来你被曲桑谷的人带走,我担心你的安危,便没有再拿下来。”
    “曲桑谷的地牢,你也是这样找过来的?”
    陶颂点点头,眉眼弯弯:“剑修,你这次不能骗我了,你如果要取下来,先要和我商量。”
    喻识轻轻点头,又满是心疼:“我答应你,我不会骗你了。”
    陶颂做出不依不饶的架势,故意笑道:“再骗我怎么办?”
    喻识想了想,只得笑笑:“随你处置。”
    陶颂白白思索了半日,最终眉眼含笑地叹了口气:“罢了,我连骂你一句都舍不得,还处置什么。你再骗我,我只能由着你骗了。”
    “我不会了。”喻识俯身过去,温热的气息扑在陶颂面上。他眼眸乌亮,又小声说了一遍:“真的不会了。”
    明亮的烛影柔和了喻识的眉眼,陶颂望着他笑了笑,伸手揽住他的脖子,顺势压下来些,吻了吻他的唇角,低声道:“剑修,我现在舍不得,但这次的帐我要记下。”
    喻识距他咫尺之遥,闻到些许幽幽的草药香气,心潮不由有些许起伏:“那我该怎么还?”
    烛火跃动,他目光脉脉,方靠近了两分,陶颂却伸手支起了他。
    喻识一顿,陶颂眸中浮起三分调笑:“剑修,这次没下药吧?”
    喻识登时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一时又羞又恼,想起身,陶颂却紧紧地揽着他。
    喻识愤愤不平地伏在他耳边,只假作委屈:“我刚才已道过歉了,你还记着,那骂我好了。”
    撒娇讨巧什么的,喻识信手拈来,陶颂本就吃这一套,一时被他这委委屈屈的语调勾得心潮起伏不定,眼眸都深沉了些。
    喻识望着陶颂的眼神,脑海里又定定浮现出顾昙的话。
    他涌起些不知名的害怕,虽然那可能只是顾昙故意刺激他的随口之言,但他就是忍不住,生出些微微颤抖的害怕。
    他与陶颂的气息交缠在一起,温热的手就贴在陶颂肩膀处,整个人皆伏在陶颂怀中,仅隔着一层绵软的锦被。
    喻识于这自心底涌出的深深恐惧中,突然起了些旁的心思。
    他害怕失去陶颂,他想紧紧地抓住陶颂,拥住陶颂,每一刻都能感受到陶颂的存在,他再也不想和陶颂分开了。
    风雨潇潇,喻识呼吸微乱,一手覆上陶颂颈肩,低声道:“阿颂,我们……”
    陶颂瞬间明白了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