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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尉迟泠:呜呜呜,混蛋!我这次是真痛啊喂!!!
    ——公主不论何时,总是那样明媚,那样耀眼,而我愿终其一生,倾尽所有,换长久守护在她身边。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卫彧爱的唯有他的公主殿下一人。
    前世今生,她都是他绕不开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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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我钦慕你。”
    捧着她玉足的双手便是一滞, 不过片刻, 他复又轻缓推拿起来, 润泽药油在烛火的光亮下愈发衬得那一双雪白小脚粉光若腻。
    “兄长今日……为何唤我娘子?”她动了动他手中纤足,右脚轻轻抬起搭上了他的左肩,清丽又妩媚, “当不是说顺了嘴罢?”
    他垂眸,浓密睫毛遮住眼中殊色, 出口的嗓音涩然:“念念别闹。”
    “我没有闹。”她自上而下看着他纤长眼睫抑制不住地轻颤, 心中有了几分底气, “兄长如今不仅看了念念的双足,还日日与念念睡在一处。与念念这般亲近, 念念日后还有谁敢要。”
    她句句紧逼,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嘴笨,双唇蠕动良久,也只吐出一句:“为兄, 为兄自不会让你面临这般困境。”
    双手抚上他的颊, 迫使他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她笑得狡黠:“兄长, 你是不是怕了?”
    “若玉,我钦慕你, 很久了。”她直直看住他的眼, 不放过他眸中一丝一毫的情愫,“你对我这样好,应是在心中也欢喜着我的罢?”
    未曾料有朝一日, 他也会有脑海一片空白茫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整个人晕乎着,内心却在极致地震颤,为着她红润小嘴吐出的每一个字,为着她一双妙目里装着的满满都是他,为着她的那句,她钦慕他。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场盛大到极致的惊喜,明明整个胸臆间都在叫嚣着令他疯狂的欢愉,可正因为这隐晦到多想一瞬都觉得是奢望的企愿陡然成了真,反而使他开始惧怕这一切最终只会沦为一场巨大的空欢喜。
    就像一个久未见光的人,骤然站到了阳光下,第一反应不是张开双手去感受温暖,而是本能地闭上眼,小心翼翼地去保护自己。
    “你……”他努力寻回自己的神思,攥紧的双拳让掌心尖锐地痛。
    她一把却抱住了他,姿态坚决又勇敢,有着横冲直撞地鲁莽,然后就一头撞在他心上。
    “若玉,若玉,真是好听的字呢。我日后就这样唤你,好不好?”她环住他的脖颈,贴着他的耳絮絮道,“若玉,我理解你一个人呆了这许久,对于旁人的接近,初时总归是不习惯的。但是无碍的,我会守着你,你有我,并不会再孤单一人了。”
    “这世间万般美景,以后皆由念念来陪你看,可好?”
    平日里榆木似的丫头突然就似开了窍,说起情话来直让他招架不住:“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这话便问得巧妙了,他陆铭是谁呢,大兴东厂厂督是也。
    厂督,是宦官啊。
    “念念,你还小,今后你还会遇见许许多多愿意对你好的人。”一点点说服自己,昙花虽美,可终究只开须臾。她才不到十六,眼下不过是被他对她的好给迷了眼,若是两人真在一起了,他假使真的伤了根本,与她终其一生膝下无嗣该如何?此般的九死一生经得多了,怪他给不了她安稳宁静的生活,却又该如何?
    “今日的话,我便当做是你思虑不周一时冲动所言,接下来莫要再说了。”说着他便握住她环于颈间的双臂,一寸寸,用了力道取下。
    心口处钝钝地疼,他深吸口气,却还是无法做到直视她双眸说出那违心的话:“不早了,你想清楚了便早些歇息罢。”语毕,竟转身便向外走去。
    “陆铭!”她还是头一次这般光明正大直呼他姓名,实是被气得失了智,“不许出去!”他脚步一顿,终究是离了此地。
    等木门被彻底关严实,听着他的脚步渐行渐远后,本是满脸怒容坐于榻上的女子却倏地掩面低笑出声。高兴得狠了,遂一仰身子躺倒在被褥上,来回不住翻滚着。
    她与他日日相对处了已有半年,他的脾性她早已了然于心。方才一见他那惊慌得连看她一眼都不敢的不安模样,她便能肯定,她的兄长大人,定也是对她动了心的。只现下他被那条条框框限制住,畏首畏尾惧怕去直面这份感情。
    他不敢,那这打破他心中桎梏的一事便交由她来罢。她既认准了他,那这辈子便赖定他了,任他一身修为,也得悉数在她手中折干净。
    而今晚,也算开了个好头,不是吗?这般想着,她心中愈发舒畅,一夜沉沉好梦。
    接下来数日,沈婉柔整个人看起来都容光焕发,精神头儿好得不得了。然陆铭便没有这般幸运了,眼下青黑日益深浓不说,从前极少走神的人如今竟时不时地便发起了呆,看来是被那晚她的诉说衷肠给磨得不成人形。
    她看在眼里,心底虽疼惜,却知两军交战,敌不退便进。她须得好好让这难耐苦楚磋磨磋磨他,磨平他心间锐气,日后方可进一步作为。遂连杜大娘一向沉默寡言的男人都来问陆铭可还安好时,沈婉柔愣是一声没吱,仿似对他是否安好毫不在意。
    他感受到了,明知这是自己一手促成,心中却愈发苦楚。这悔与痛,还夹杂着浓烈到令人无法忽视的不甘,烧成了一把火,时时刻刻炙烤着他,逼得他心力交瘁,身心俱疲。
    虽他二人平日里仍旧照常相处,可杜大娘就是敏锐察觉出他二人之间出了问题,且问题还不小。有意撮合一把,她趁沈婉柔忙着时,曾私下里去找过陆铭,见了他便好一顿劝说教训:“我说小郎君,是个汉子就心胸宽容些,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哪能存着隔夜仇呢!再说了,你家小娘子生得这般好模样,若是有心人趁虚而入,你可如何是好?”
    陆铭:……
    将将才缓过来的心口处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又在这小村庄待了四五日后,两人的伤皆是好得差不离了。他手头还有要案须抓紧时间侦破,遂将恢复了个七八成,便与小姑娘商议着离开。
    “哎。前前后后在这住了也有半月,与大娘和柱哥儿都有感情了,真舍不得他们。”她听了他的提议,有些怅然地在抚了抚身前的开得正盛的月季,“我还跟着大娘一同酿了酒,就埋在那颗槐树下。”
    “聚散总有时。”他想了想,只能这样去开导她。
    哪知她根本无需他的开导,微一转头便想开了,小脸上洋溢着憧憬:“等我有了夫君,便把他也带到此处,我们搭几座茅草小屋,与杜大娘他们做邻居!”
    陆铭:怎的感觉心头又开始抽痛了?
    走的那日,杜大娘借来了乡民的骡子车,让她男人驾车送陆铭与她一道去镇上。沈婉柔在怀中掏了掏,摸出一块羊脂玉坠来,不容拒绝地塞进妇人手里:“大娘,这些日子多亏有你与吴叔照看,此玉虽不是甚么价值连城之物,却也能保柱哥儿念书至弱冠,你定要收下。”
    几番推辞无用,妇人眼角微湿:“丫头,路上保重。”
    两个女人道别又花了半刻钟,当坐下的骡子车已轻快前行时,沈婉柔还在向立在院前的杜大娘挥手。
    约莫行了一个半时辰,三人到达镇上,吴叔将二人送出至城门口,门口驻守的官吏识得常出入此门的吴叔,眼下见到了两副生面孔,遂出声询问:“他二人是谁?”
    吴叔还没来得及答话,便听闻身后一道脆□□声回道:,“我是吴叔家远房的外甥女,我旁边这人,是我小爹。”
    吴叔:???
    陆铭:???
    最要紧的是,那官吏听后细细打量了沈陆二人一番,竟丝毫未觉得不妥,一抬手遂将三人放行。陆铭心中更加迷茫,自己不过大身侧丫头八岁,怎的就看起来像她爹了?
    却说陆铭让吴叔将二人送至下一城镇,临云关后,便不让其再送。
    “临云关在漠城还要以北,同京城更是背道而驰,兄长怎会想要来此?”甫一下地,见着城门口几个遒劲打字,她不解出声。
    “临云关属十二皇子辖下,由他派兵护送我们回京,方可抵御回程路上他人伺机设伏。”简要同她说清楚后,他遂径直走向城门前守备森严的兵吏,掏出一块玉珏,“我乃东厂厂督陆铭,现有要是需赶回京中,去禀明你主子,让他派人马护送我。”
    十二皇子赵勋虽戍守边关未能漏面,但却派了自己的副将带领二百骑兵,一路上严密防控,历时半月,终是将其安稳送至京城。
    陆铭一回京便忙得脚不沾地,将手下探子尽数放出搜罗物证线索,自己每日里不是处理堆积的公务,便是翻查五年前镇国公府走私军火的旧案。难得空闲下来听陈禹回禀府中事宜,听到的却是沈婉柔那丫头竟自作主张开始相看起京中的风流贵公子来。霎时气得他肝疼。
    一连半月,他日日踏着月色回府,那丫头初时还算有良心,三天两头还不忘与他送来夜宵甜汤为他解乏。只这几日,人也不知在捣鼓些甚么,他硬是连她的影子都没见着。
    一问之下,方才知晓她昨日里便病了,说是发起了高烧,烧得整个人都迷糊了,却还咬紧牙不让人同他说。
    一颗心被一股蛮横力道拉扯得生疼,他撂下手上文书便火急火燎向她院中赶去。推开房门,疾步行至她榻前,将将撩开那层层轻薄纱帐,一具绵软馨香的身躯便猛然间拥了上来,下一瞬,两片柔嫩唇瓣便覆了上来,直直印上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集美们!!!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章妹妹和厂督就能把恋爱谈上啦!!!
    断在这里实在是因为,擎天不想让两小只间的第一个吻用一句话带过,搞事情的心蠢蠢欲动,哈哈~
    (狗头保命):下一章献上甜甜的亲吻!!!必须得劲儿!
    第51章 初吻
    她虽行动间气势汹汹, 倏地偷袭了他个措不及防, 可真真与他切切实实碰上了, 却是顿显懵懂稚嫩,只知紧紧将双唇贴上他的,却不知该如何挑逗作弄, 傻愣愣如盖戳般僵硬着不动。
    可便是如此,她鼻息间的清雅馨香仍旧瞬间即让他醉了, 似是微醺, 眩晕感有些上头。若再这样下去, 怕是要坏事。用尽了所有的意志,他凭借那依稀残存着的一丝理智, 欲扶着她的双肩将其推开。
    她却不许。一把捧住了他的脑袋,心中焦急,然半晌仍旧不得章法,遂就着他微凉双唇乱啃一气。
    “嘶。”他被她的糯米小牙咬得轻抽口气。
    听见他呼痛, 她终是慌了心神, 以为自己伤着了他, 忙退开些来:“若玉?”她出声, 带着鼻音的语调喊得他就要醉倒。
    “不可……”他试着做出最后的挣扎。
    下一瞬,他的尾音即被她堵在了口中再也发不出一声。她既已堕入这情爱的深渊, 那他便也甭想独善其身, 是他诱着她,对她千般好,万般宠, 才引着她一步步走进这泥潭的。如今她沉沦了,必然要拉着他一道跌入这十丈软红中,绝没有她一人痴恋无果的道理。
    他本是正说着话,故她凑近时,他菲薄双唇是微张着的。
    不是咬痛了么?那便舔舔好了。这般想着,她甚是自然地伸出了小舌,落于那柔滑之地,细细舔舐,软嫩的舌尖来回扫荡,酥酥麻麻的热便自胸臆间一步步蔓延至全身。
    喉间溢出一声轻叹,他彻底醉倒在她的温柔乡里,伸臂将她一揽而过,化被动为主导,把握着每一次呼吸的节奏,通过她不自觉溢出的破碎的嘤咛,掌控着掠夺的方式。
    他时而像凌厉的风,时而如细润的雨。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与强势,进可攻,长驱直入;退可守,浅尝细啜。
    她就换作了由他支配的一方,乖顺地承受着,沉迷地追逐着,已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两人相拥着皆是投入忘情,这生命中的第一个吻,须得好好体会铭记。怪道是那些个文人墨客做些诗词总是关乎风月,原来与心爱之人亲近,竟会是这般妙不可言。身体有它自己的主张,它不想停下,便谁也没有办法。
    不知到底过了多久,直到二人的唇间皆是一片火辣,他方才依依不舍退开。借着窗外月色,他的指抚上她微肿唇瓣,轻轻摩挲:“红了,也肿了……”
    她闻言遂娇嗔着将他一把推开:“如今看也看了,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你便做那始乱终弃的浪荡子,继续不要我罢!”说着,一扭身不理会他了。
    知她是记着山野茅屋那晚的仇呢,心里委屈,遂好声好气地温言哄着:“念念,我,我不是那种人。”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还没撑片刻的场面功夫便霎时被他逗得破了功。瞧瞧,昔日里沉稳持重,端方自若的陆厂督现下嘴笨成何种模样了。这解释得颇气弱,颇没气势了些。
    见她笑了,他一颗心才放回了肚子里。拥她入怀,下颔眷恋地磨蹭着她发顶,他低低开口,嗓子暗哑至极:“莫要生我的气。”
    斟酌再三,他还是选择将那层痂彻底揭下,露出内里仍泛着血色的疤:“我是宦官,虽处尊居显,可这赫赫巍巍的背后,是无数支瞄准我的冷箭。若我有朝一日倒下了,那这无数的箭矢立时便会向我放来。待在我身边,很危险。”
    “我不怕。”不愿再继续同他这般不明不白地磋磨下去,她直起了身子,认真看住他深邃双眸,再一次郑重道:“若玉,我钦慕你,敬仰你,钟情于你。你以为我年岁尚小,思虑问题不周全,说喜欢你只是一时兴起么?其实并非如此。我喜孩童,爱热闹,也向往多子多孙,儿孙绕膝的生活。我乐得安稳,不喜每日里提心吊胆,打打杀杀地过活。我退避过,妥协过,规劝过自己,可都不顶用,无论我如何抹去你在我脑海中的身影,都无济于事,每每见着了你,所有的戒言与道理,便都成了徒劳。”
    “这一世,不论注定无后也好,难得安稳也罢,我都认了。如果这都不能算作是爱一个人,那究竟要如何做,你才愿相信我的心意?”
    她一字一句说得恳切,每一声都化作一只飞鸟,直窜进他心里。
    “为何?”他哑着嗓子,宽大衣袖下紧握住的右手抑制不住地轻轻发抖,“为何是我?”
    她便笑了,现下也不怕他了,抬起手捏了捏他光洁侧脸:“因为我知道,你就是那个昔年明朗的若玉哥哥,从未曾变过。若玉从始至终是若玉,也是念念唯一的,心上人。”
    笑意先是从心底深处绽开的,后才一点一滴发于体表,显于面上,他执起她白嫩柔荑,温雅出声,说得轻缓却坚定:“念念,也是若玉的心上人。我终其一生,倾尽所有,也定会让我的念念,顺遂一生。”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此生能得一心人,必定珍之,爱之,永不背弃。
    却说那晚,自二人把话说开,沈婉柔还没好好同自家兄长腻歪一番,陆铭便又忙得脚不沾地,整日里早出晚归。她体贴他辛劳,常常是派了丫鬟一见到他的车驾出现在拐角处,便回去给她递信儿,她即提着装好夜宵的食盒前去听潮轩候着他。
    这日也是如此。在接连着两晚深夜方归后,快熬成望夫石的小姑娘,总算是见到了自己的情郎。两人甫一迈进屋子,便亟不可待扑进他怀中一顿磨蹭,嗲着嗓子娇滴滴道:“哥哥,你说我们两人眼下,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婉柔妹妹的记事本——
    目标一:拿下兄长的心。(任务基本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