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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简陋不简陋的,有的吃就不错了。甭那么麻烦了,熬锅白粥,扔把红枣,再多放两勺红糖就行。”涂谜虽然心软了,但还是很不待见贺文天,自然不愿意佑中为他忙前忙后。
“大小姐,那哪儿成啊?人家千里迢迢地过来,咱们不招待好,可是会让二少爷没面子的!”
“……”瞧,这就是说了一个谎话需要付出的代价。涂谜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佑中争执,嘱咐他跟杜兰德太太打个电话,就说她明天想要试做新的点心,但记录做法的那本笔记找不到了,等她找到再过去,让他们别着急。然后,涂谜就转身上楼去了。
到了三楼,先拐去自己的房间取了药箱,又拉开大衣柜里的暗门,打开藏在里面的保险箱。半人高的保险箱里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大黄鱼、小黄鱼、英镑、美钞、法币,不用数都知道是笔巨款。不过,比起这笔巨款,被严严实实包在厚棉布里的东西,显然才是最让主人宝贝的。
涂谜颇有些不舍地打开厚棉布,露出了上下摞在一起的几个药盒。这些是涂谜醒来之后,趁着在教会医院养病的时机,偷偷摸摸私下找医护人员换来的。
至于她为何会囤积这些的药品?自然是因为上辈子看过的谍战剧里经常会有这样的剧情,男主角机缘巧合得到了大量磺胺,然后凭着这个资本迅速地积累人脉、加官进爵、走向人生巅峰。
当然,当时看到这些的情节时,涂谜总是会觉得太扯。可真的到了乱世,生命安全完全没法得到保证的情况下,屯药成了涂谜潜意识里的头等大事。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倒腾来的药品,竟然会先用在威胁过自己的人身上,也是,真舍不得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故事告诉我们,小说看多了,还是有点作用的,尤其是对涂小姐这样的穿越人士来说。这里依然是存稿箱君,明儿见!)
第二十五章 治伤与矫情
就在贺文天快要昏睡过去的时候,涂谜推开门进来了。
此时贺文天的脸色,已经跟鬼没啥区别了。什么把人紧紧地箍在怀里啦,用枪瞄着人家啦,拿枪顶着人家额头啦,现在是真的有心也无力做了。
于是,他就只能眼睁睁地任由涂谜摆布。先是一言不合被扒了个精光,哦,仅是上半身。贺文天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然而这并没能唤醒涂谜的怜香惜玉之心。
只见她盯着贺文天胸前还在渗血的伤口打量了片刻,然后不知是遗憾还是惋惜地说了句:“贺先生真是福大命大,这要是再偏半寸,啧啧!”
边摇头,边用镊子夹着棉球给贺文天清理起伤口里来。至于原本伤口里的那颗子弹是什么时候没的?又是怎么没的?涂谜没兴趣知道。
反正不外乎是两种可能,要不然就是来涂家之前,贺文天已经找人帮忙处理过了。要么就是他自己剜肉取了子弹。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跟涂谜关系不大。
像贺文天这样浑身都是秘密的人,还是少打听为妙。至于她之前那番旁敲侧击,也只不过是想要确定涂让的真实身份罢了。既然已经确定了,贺文天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对于涂谜这样明显的挖苦,贺文天连表情都欠奉。他半眯着眼,慵懒地歪靠在沙发上,余光顺着棉球、镊子,滑过涂谜玉白的手腕、被洋装包裹的纤细手臂,落定在了她娇美的容颜上。
贺文天是有在涂让的钱夹里,看到过涂谜的照片的。照片里的涂谜穿着一套光鲜亮丽的小洋装,细心打理的发尾乖顺地垂在胸前,脸上露出略带羞涩的浅笑,一看就是养在深闺的人间富贵花。
所以,之前的那场交锋,贺文天才会如此惨败。是他先入为主地将涂谜当成了天真懵懂的小姑娘,却忽略了哪个天真懵懂的小姑娘会拎着把枪孤身探虎穴!
只是,明明在涂让言语中的涂谜,就是他所认为的那样,为何现在的她会有如此不合乎情理的表现?是涂让刻意粉饰美化了他的宝贝妹妹?还是在涂让不知道的时候,涂谜遭遇了什么事儿,才会有如此剧烈的变化?
哦,对了,涂让不是已经让他大哥全家南迁了吗?既然是全家,为何涂谜还会留在家里?还有,他在楼下那个房间里看到的那幅遗像,应该是涂让说的那位老管家吧?看那房间的布置,这位老人家应该刚走没多久,所以,涂家真的是发生过什么吧?
又一次地神游天外,直到被涂谜喊了一嗓子,贺文天才迷茫地回了神。
“什么?”
“什么什么?脱裤子啊!”
涂谜今天从凌晨到现在,接二连三地遇上了各种乌糟事儿。好不容易回了家,结果还要跟贺文天斗智斗勇。总算是给他包扎好了,涂谜现在就想赶紧给他打完消炎针,然后躺床上睡大觉。
结果这位爷倒是矫情上了,她喊了一声没反应,也是,当她愿意伺候他啊!她清清白白一大姑娘,要被逼着瞻仰一个老男人的尊臀,她都没觉得委屈,他有什么好扭捏的!
贺文天抬眸看到了涂谜手里的针筒,总算是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要说害羞,那还真不至于。他又不是没打过针,医院里到处都是年轻貌美的小护士,也没见他什么时候有过不好意思。
只是,现在看着涂谜一脸的再不脱我就帮你的表情,贺文天深深地怀疑涂老二到底是有多眼瘸,才会把他妹妹想象成只吃萝卜和青菜的小白兔!要是涂谜是小白兔,老虎都要憋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