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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儒川带实习生的规矩在整个急诊科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闻言方澄也只能给闻桨一个同情的目光。
好在闻桨还是实习医生,手下单独负责的病人不多,情况也都不是多么复杂,挨个检查完之后,闻桨合上本子,伸手捏了捏泛酸的肩颈,缓步往外走。
早晨的急诊走廊人迹稀少,凛冬的阳光从消防通道门上的玻璃处落了进来,薄薄的一层,没什么暖意。
闻桨垂眸想事情,没注意旁边擦身而过的男人,走到半路,身后忽然窜出来一声动静:“三哥,这边!”
闻桨脚步一停,回过神,扭头往声源处看了眼,却只瞥见个修长挺阔的背影轮廓在病房门口一闪而过。
她也没在意,径直往前走回了办公室。
另一边,池渊前脚刚踏进病房,后脚像是想起什么,又侧身回头往走廊外看了眼。
一条长廊径直到头,什么也没有。
向宁琛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也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脸疑惑的缩回脑袋,“三哥,你刚看什么呢?”
池渊抬眸瞥他眼,语气腔调懒洋洋,分不出真假,“看鬼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了池渊的话,向宁琛总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有些无奈地抱怨着,“三哥,你开玩笑好歹也注意下场合,这在医院呢。”
指不定你就真见鬼了。
这后半句话就算是借向宁琛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池渊的面说出来。
池渊昨晚在朋友新开的酒吧玩了一个通宵,天刚亮正困着的时候被向宁琛一个电话叫到了医院,这会精神不佳,人也有点说不出的燥,没什么耐心去照顾向宁琛脆弱的心灵,“屁话那么多,成渝呢?”
“在那儿。”向宁琛指了个方向,池渊顺着看过去,对上向成渝来不及撤回的目光。
池渊哼笑一声,收回视线看着向宁琛,“你们两什么情况?”
说完,他低头靠近向宁琛,在他身上闻见一点淡淡的酒气,语调一瞬就冷了下来,“酒驾?”
“不是!”向宁琛刚要辩驳,余光瞥见护士看过来的视线,推着池渊出了病房。
两人站在走廊,向宁琛伸手抓了抓下巴,“没酒驾,我是喝酒了,但开车的是成渝,他没喝酒。”
池渊没接话,等着他下文。
向宁琛支支吾吾,半天才冒出几个字,“……但是成渝还没拿驾照。”
“……”池渊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抬手往向宁琛脑后抡了一巴掌,“没驾照你还敢让他开车上高架?”
向宁琛这会就算是有一百个理由也不敢再开口。
池渊三言两语训完罪魁祸首,心里火还没过完,又把躺着那位给拉出来骂了一顿,“向成渝都二十岁了,怎么到现在连个破驾照还没考下来?”
“在考在考。”向宁琛战战兢兢开口,“前几天刚去考的科目二,挂了,这两天在等补考呢。”
“……”
池渊只觉得脑仁直突突疼。
他们三从小在一家属院长大,向宁琛和向成渝是差两岁的亲兄弟,池渊比向宁琛大两岁,本来按着池渊的年龄,向家这两兄弟应该叫他一声大哥,但是向宁琛本家里还有两位哥哥,池向两家又是世交,怕叫重了,他们兄弟几个索性自己按年龄排了个序,池渊排行第三。
打小这两小孩就爱跟在他屁股后面玩,兴许是他作为兄长的责任光辉过于耀眼,他们两这遇到事情谁都不找只认池渊的习惯到现在还没改过来,哪怕是池渊去国外读书那几年也是一样,经常半夜给他来了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越洋求助电话。
池渊不说话,向宁琛也不敢开口,只乖巧的垂着头,余光却忍不住偷偷打量着他。
男人的眉头紧蹙,神情有些不耐烦,漆黑的眼眸里都是不悦,就差没在脸上写着“我现在很不爽很想打人你最好离我远点”几个字了。
向宁琛忍不住想往后退一退,于是身体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动作不大不小,池渊抬眸淡淡的觑了眼,向宁琛想死的心都有了,哭丧着脸讨饶,“三哥……”
池渊抬手,拇指抵着太阳穴揉了两圈,终于松口,“这件事我会处理,但是下不为例。”
得到这句准话,向宁琛高提了一晚上的心这会才算是回归原位,三言两语和池渊说明了今晚的意外。
说来也是不凑巧,向成渝无证驾驶有段时间,今天头一回上高架,还没走太远就遇上了连环车祸,本来没什么大事,止不住他人做贼心虚,一紧张,错把油门当刹车,一猛子撞上了前车的车屁股,连着前面几辆车都有些轻微的磕碰。
当时前边车祸的情况危急,他们这点小追尾根本来不及仔细处理,交警了解完情况后,记录了两人的照片身份信息留证,然后便安排医护人员把两人拉到了医院,等着后续追责。
向家的家规一向严厉,时至今日向父依然崇尚棍棒教育,向宁琛不敢把这事透给家里人知道,等清醒过来第一时间就给池渊打了电话。
“三哥,我保证这是头一回也是最后一回了。”向宁琛这会人放松了不少,眼看着也到了吃早餐的时间,开口道,“三哥,你饿不饿,要不要下去吃点东西?”
本来没觉得,经他这么一提,池渊虽然困得难受但还真有些饿,困不压饿,他点了点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