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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上的蒋远山动了动唇,“桨桨……”
闻桨没看他,视线笔直地落在站在床边的女人身上。
记得上一次见面还是四年前,也是在医院,她也是像这样站在蒋辞的病床前,神情脆弱又可怜。
闻桨紧攥着手,强忍怒气,一字一句道:“你们两还真是无时无刻不让人感到恶心。”
一同跟进来的蒋辞闻言想将她拉出去,却不想被她猝不及防地打了一巴掌,掌声清脆响亮,他脸上很快红了一片。
蒋远山和方谨神情陡然一变,方谨想要张唇说些什么,但被蒋辞眼神阻止了,她又低垂着视线,一言不发。
闻桨用力得手都在发抖,连着声音也在发抖,“看来是我打扰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了。”
蒋辞仍旧拽着她的胳膊,声音微沉,“闻桨,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妈只是担心蒋叔叔,才想过来看看他,她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闻桨嘲讽般地笑了声,“她还想要什么意思!你们母子俩已经毁了我的家庭,害死了我妈妈,你们还想要什么!想要闻氏从此跟着你们姓蒋吗?”
她甩开蒋辞的手,红着眼看向蒋远山,“以前是我不想追究,才容忍你们的存在,容忍你让蒋辞进闻氏,容忍你对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关照,可是蒋远山,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这个女儿的感受?”
“我妈刚去世你就将这个女人带在身边,被外面的人拍到了新闻,害得闻氏的名声一落千丈,你一句解释也没有。”过去的事情犹如在闻桨的心里撕开了一道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口,“这么多年,你对她好的时候,你有想到过我妈妈曾经也是这样对你千般好万般好的吗?你对她难道就没有一丝的愧疚吗?”
“你说是我外公一手将你从闻氏提拔起来,可你到头来又做了什么去报答他?”闻桨掐着手指,眼泪模糊了视线,“你害死了他最爱的女儿,还把罪魁凶手的儿子带进了他一手创立的公司,这就是你对他的报答吗?可真让人感到可笑。”
听了闻桨的指责,方谨想解释,却被蒋远山拦住,这些天他因为病痛的缘故,整个人苍老了许多,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桨桨,在你妈妈车祸这件事情上,确实是我和你方阿——”
他顿了下,改口道:“确实是因为我们的事情你妈妈才出了车祸,可除此之外,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妈妈的事情,我没有辜负你外公的期望,也没有对不起我和你妈妈的婚姻。”
“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解释?”闻桨看着他,满心满眼的失望,“我给你过你那么多机会去解释,可你没有,你任由别人去揣测你和她之间的关系,你把蒋辞带进闻氏,你知道公司所有人都是怎么看待我的吗?”
“桨桨,有些事情——”蒋远山颅内的肿瘤在这几天逐渐压迫到了神经,话音还未落,随着不稳的情绪,眼前也跟着忽然一黑,有些还没来得及解释的事情全都随着他突如其来的昏迷被中断。
方谨急忙摁了床头的呼叫铃,没一会,值班医生和护士全都挤了进来,护士回头拦了下,“家属先出去。”
闻桨走了出去。
蒋辞扶着方谨站在她对面。
中间的过道像是楚河汉界,分裂出两个天地。
闻桨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却始终都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最后只能先一步离开。
蒋辞突然叫住她,“你不等他醒了再走吗?”
闻桨攥紧手,回头看着他和方谨,“没必要,比起我,他可能更需要的是你们。”
“闻桨——”
无人回应。
闻桨下了楼,在大厅碰见刚买完夜宵回来的秦妗,后者见她脸色不对,轻声问道:“您现在要回去吗?”
“回去吧。”
蒋远山的手术时间因为他的突然昏迷,被迫提前到凌晨,医院脑科专家紧急汇合。
手术持续了六七个小时,直到第二天上午七点多才结束。
池家那边得到了消息,在蒋远山从手术室出来后,一家人过来探望了一次。
池父池母没有和方谨打过交道,也说不上几句话,只是问了蒋辞一些关于蒋远山的情况。
池渊站在一旁,目光掠过病房,并未看到闻桨的身影。
池母也意识到什么,状似无意提了句,“桨桨没来吗?”
蒋辞抿了下唇角,想说些什么,但到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没,但她昨晚来看了一次。”
池母轻叹,“她现在一个人撑着那么大公司,也忙不过来,医院这里你多费心。”
“应该的。”
池家父母没有久留,池渊没和他们一起离开,送了他们去楼下,又折回病房,看到坐在病床边的方谨,他把蒋辞叫出了病房。
蒋辞知道他要问什么,出了病房就先开了口,“我知道你想问闻桨的事情,她昨晚确实来了,只不过遇上了我母亲,和蒋叔叔吵了一架之后就离开了医院,我到现在也没联系上她。”
池渊看着蒋辞,“你母亲和蒋伯父……”
“他们没有关系,就算有也是在蒋伯父和闻桨母亲结婚之前,这个我可以拿性命担保。”
“这句话你还是和闻桨说比较好。”池渊手放在兜里,眉目疏离冷淡,“闻家的事情我不了解,但是闻桨应该很介意你和你母亲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