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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可能是被逼到这份上了,争面子吧。”
“可我听说他灵脉已经废了?那还比什么比,被人踩在脚底下也是争面子吗?”
“年轻冲动,嘿,这可不是自食恶果么。”
在场诸人当中,没对叶怀遥这话感到匪夷所思的,恐怕只有阿南和燕璘。
阿南是全心全意地相信叶怀遥,认为叶大哥无所不能,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而燕璘则心里有数,知道对方绝不是普通人物,既然挑战,必有深意。
严矜也是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见对方竟然胆敢反过来向他邀战,当下要笑不笑地说:“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的规矩,向来是一旦开战,生死不咎。”
叶怀遥道:“只要严公子也同样遵守便是。你若赢了,模豹王全部给你,你若输了,第一是切莫再打这豹子的主意,第二向这位被你打破头的小兄弟道歉。”
严矜只觉得匪夷所思,冷笑道:“我若是能输给你,就算给他磕头,又有什么不行的!”
成渊起初将叶怀遥的灵脉废了,算计的最简单,原本想的就是之后让他假死,再找一处居所将人藏起来,从此以后,这个美少年就可以尽归自己摆布。
他当初下狠手废掉叶怀遥灵脉的时候,可没想过又会徒然生出了这许多事来。现在叶怀遥不听他的话,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又不能强行阻拦,成渊心里不满,脸上已经隐隐有了怒气。
严矜不愿再多话了,他看不得叶怀遥这幅样子,想起身边的纪蓝英,刷地一声拔剑出鞘,反身跃出,喝道:“来!”
叶怀遥却不像他这般心急,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服,目光将成渊、元献、纪蓝英等人轮流看了过去,叹息道:
“依稀柳色,翠点春妍,这样的美景……合该玉壶倾酒,浩歌畅饮,真是,可惜了。”
他抬手一比,微笑道:“严公子,请。”
燕璘看了叶怀遥一眼,依稀好像见他抬手之际掌心殷红,他来不及细思,只想着叶怀遥刚才用的是自己的剑,现在却是手无寸铁,于是想把剑递给他。
但严矜可没给燕璘这个机会,他满心想着的就是这个废物竟敢不知天高地厚,挑衅自己,不尽快收拾了他,简直心气难平!
他有心展露本领,出手便是风云极招,叶怀遥一个“请”字话音未落,严矜足尖轻点,整个人便已经顺势跃起。
右掌一翻,利剑出鞘,当胸直刺!
周围观战之人,只是眼睛一霎的功夫,便见严矜的剑锋几乎已达叶怀遥襟前,眼看就要把他捅个对穿,不由齐声惊呼。
千钧一发之际,便见叶怀遥维持着刚才身体微躬,邀请严矜出手的姿势,整个人向后飘身而退。
这一手轻功甚为精妙,周围的人眼睁睁地看着那点寒芒与他胸口相距不过方寸之间,偏偏就是差之毫厘,怎么也接触不到。
“这……不可能!”纪蓝英惊讶道,“他没有灵力,怎么会一口气不泄,退出去这么远?”
从叶怀遥出手,元献一直目不转瞬地盯着,此时听纪蓝英这样说,便轻声道:“你注意他的右手。”
纪蓝英不解其意,但还是向着叶怀遥的右手看去。他此时的修为已经颇有所成,耳聪目明,这一看之下,发现叶怀遥的掌心处殷红一片,沾的竟是血迹。
纪蓝英疑道:“怎么,他受伤了?”
顺口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一下子有反应过来:“不,不对,那是豹王的血!”
模豹王的心头血有恢复灵脉的奇效,他们这场争斗也正是为此而来,但事实上,叶怀遥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取过部分血液使用了!
只是再灵验的药物总得也需要些时间才能发挥作用,即使叶怀遥从刚杀了豹王就已经取血,他现在能够恢复的功力也绝对不会超过三成。
看他姿态轻盈,飘然无声,便好似天边云絮,草上飞燕——仅仅是三成,就能有如此出神入化的轻功了吗?
叶怀遥露这一手可丝毫没有遮掩,周围有疑虑的人可不止纪蓝英一个,简直都要觉得对方被换人了。
但即使再怎么怀疑,他的身法也确确实实就是尘溯门的轻功,难以找到半点破绽,只是运用的格外巧妙罢了。
围观者都看出来了,跟叶怀遥正面对敌的严矜自然也发现他灵力有所恢复,只是他为人矜傲,见状不慌反喜,说道:
“有灵力了?这样正好,你送死送的体面,我也省的被别人说是胜之不武。”
这句话说完,严矜手中的剑已经递至极限,仍然没有碰到叶怀遥半点,眼看这第一次交锋,等于他是失手了。
旁边便有人忍不住嘀咕道:“话倒是好大口气,胜的了么?”
话音刚落,严矜的身形却忽然淡去,紧接着,凭空化成了一蓬水雾!
“是水杀符!”
原来,刚才举剑追刺叶怀遥的严矜,竟然从一开始就是符箓化成的幻影!
严矜此人虽然狂,但也不是没有头脑。他觉得方才叶怀遥竟然不畏惧自己,敢于主动邀战,一定是不正常,所以提前防备,出手就是符箓。
在战斗时攻击敌人或者自保,使用符箓也是正常之事,只不过此刻两人不是厮杀而是比武,严矜才刚刚嘲笑过叶怀遥是弱者,转眼就借助外力之便,却是有些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