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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妄回身,元献走了上来,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不是阿南?”
这句话他在心里憋了一顿饭了,问的突兀,就是为了出其不意,让容妄露出破绽。
结果容妄根本就没想遮掩,语气冷淡中带着五分嫌弃:“你我之间的关系,似乎用不着如此亲昵的称呼。”
元献:“……”
短暂的怔愣之后,元献皱起眉头:“真的是你。你掩饰自己的身份接近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叶怀遥知道吗?”
容妄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元少庄主,我以为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并不配管的这么宽。”
元献心中忽然涌上一股猝不及防的疼痛,那强行压制住的、对于错过的后悔,在此刻面对着容妄的时候几乎再也无法遮掩。
他沉默片刻,忽然觉得意兴阑珊,低声道:“你很得意吗?”
容妄傲慢地说:“本座不需要依靠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得意。”
他说罢之后,也不耐烦跟这个人再废话下去,漠然提步便要离开,却听元献说道:
“不管你的做法出于何种原因,邶苍魔君跟明圣,从来都是两个对立的极端,既不同路,也无相同终点,注定——”
话未完,元献只见容妄头也不回地挥出一掌,来不及多想,情急之下也连忙挥掌迎了上去。
两人灵息碰撞,元献只觉得对方威能铺天盖地,重叠而至,竟是庞大的可怖,直接把他打飞到了干涸的河床之中,一口血喷了出来,半晌说不出话。
世界清净了,容妄的心里面却乱七八糟的。
他徘徊片刻,见叶怀遥迟迟没走,担心这里再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他于是忍不住又折回去,悄悄落在那条画舫的船艄上。
虽然明知道叶怀遥自己也是绝顶高手,又有玄天楼的守卫在,可他不安安稳稳地回去,也总是教人放心不下。
此时,夜色逐渐稀薄,海水虽然干涸,但徐来的清风中仍然隐带着些微潮湿之意,岸边草木簌簌作响,雾气凝成的水滴碎玉般落下,打在泥土之上。
破晓时分,日出之前,正是黑与白的交界时刻,也是一天当中,最为寒冷的时候。
容妄隐约听见船舱里还有杯盏轻微碰撞的叮咚声,知道这人应该没有休息,不过周围的守卫倒是都被打发走了。
他想敲一下窗户,犹豫了一下,却又缓缓放下了手,在船舱外面的甲板上坐了下来,华丽衣踞大方铺展在地,很快被水雾浸润的有些潮湿。
不放心走,也不舍打搅,干脆赏一赏风景,正好这里的景致似乎要比别处静谧美丽一些。
直到周围的光线越来越亮,东方发白之时,叶怀遥才从船舱里面出来。
以他的功力,自然知道容妄重新回到了船上,只是想着以两人这种不尴不尬的关系,不如少做交流,所以佯装不知。
可是过了老半天,既没听见对方离开,外面又也没什么动静,倒叫叶怀遥纳闷起来。
他忍不住出门一看,才发现容妄跑这坐着看门来了。
叶怀遥奇怪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容妄望着天边,似乎有些出神,还被他吓了一跳。
他转头看了叶怀遥一眼,又转回去看了天边一眼,嘴唇微动,这才站起身来,说道:“没什么,歇一会。”
他一顿,又问:“你要走了吗?那我也这就走。”
这一连串的举动更加让人满头雾水了,叶怀遥莫名其妙,顺着容妄的目光也向天边看去。
他发现方才有颗流星,抓住最后一点黑夜的尾巴,从天际坠落下来了。
叶怀遥道:“你刚才——你在许愿吗?”
容妄微微一笑:“是。”
他回答的很坦然,仿佛堂堂一方魔君看着星星许愿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弄得叶怀遥本来想笑,也不好意思笑了。
要不是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对这个魔君的性情了解渐深,换个人听说,一定不会相信容妄还有如此“天真可爱”的一面。
叶怀遥本来抱着让这段感情逐渐冷却的主意,没想跟容妄过多交流。
可是一说话,他却觉得对方实在很有意思,忍不住又问道:“你在这里等着,就是为了等流星?”
容妄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叶怀遥,自己究竟为了什么坐在船舱外面,只是含笑说:“以前有人告诉过我,这样可以许愿。我试过,确实十分灵验。”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显得十分柔软,好像从那浩瀚无际的星空中看到了什么人,满心都是深深的眷恋思念。
叶怀遥终究还是笑了,只是他的笑容中并无讥嘲或者怀疑的意思,只是单纯感到愉悦欣喜,语气舒缓地说:“是吗,那下回我也试一试。”
太阳逐渐露出了一点边缘,他眼中带着澄澈而明亮的温暖,在晨曦的映照之下光华流转,竟像比方才的星辰更美。
容妄也是一笑,微微颔首。
他心中默默地想,自然是真的,我每回都许愿下次还能见着你,这不是又见到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魔君双标日常:
汪崽面对元献:莫挨老子、莫叫老子小名、滚。
汪崽面对遥遥:你看,天边有星星哦,许愿很灵的哦。你告诉我哒!
第55章 飞流明镜
容妄离去的时候, 不远处的朝阳已经徐徐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