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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蓝英不慌不忙地说:“我与元少庄主是旧识,方才见到他本想打个招呼,不料说话间便起了些争执。他先对我推搡,我愤怒之下才还击的。”
元庄主冷笑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说来说去,竟都是旁人的不是!你毫发无伤,倒是被你‘无奈还击’的这些人多多少少都见了血,倒是厉害。”
见到众人不依不饶,纪蓝英和元家主再次发生了争执,欧阳显一笑,干脆便不再试图多言,闲闲负手,立在旁边观看。
自从纪蓝英的主角光环碎裂之后,虽然剧情依旧在继续,但他的那些追随者已经不像过于一般对他言听计从,迷恋非常。
欧阳显这回把纪蓝英带在身边,确实有看他知情识趣会讨好人的成分在,但更多的原因,则是一会还有用得着此人的地方。
只要纪蓝英不给他惹出别的麻烦,也不会教人给打死,欧阳显也没兴趣为他说太多话。
在他们做口舌之争的时候,叶怀遥悄悄侧身,冲着展榆招了下手。
展榆连忙跑到他身边,叶怀遥附耳悄声叮嘱了几句。
展榆越听越是目光发亮,连声道:“好,这样合适,我去传令!”
叶怀遥笑着点头,道:“你快点,传了令回来看热闹。”
展榆对于这种收拾人的事总是格外兴奋积极,听完了叶怀遥的主意就匆匆跑了。
他前脚刚刚离开,身边就有个声音响起:“看什么热闹?”
叶怀遥一转头,发现容妄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自己身边来了。
他笑道:“你可不像是爱往人堆里凑的啊,吓我一跳。”
容妄趁着没人注意,小声跟叶怀遥说:“你要是看那个姓纪的不顺眼,一会我找机会把他给杀了,省却一切麻烦。”
叶怀遥展开扇子,挡在两人脸前,悄悄地说:“用不着你沾手,我想瞧瞧他那宝贝是什么东西,过会让你瞧有意思的。”
他的模样有点狡黠,显然是想使坏了,容妄笑起来,说道:“好。”
纪蓝英独自孤零零地站着,所有人都对他或则责难或鄙薄,欧阳显也没有半点再帮忙说话的意思。
他心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失望,然后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回答了元家主的话。
他道:“就像各位走在路上不小心会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本意并非想杀了它,但是双方差距太大,这个程度就不容易把握。我也没有办法。”
——没人管他,他就自己把腰板挺直。
纪蓝英这话说的实在太狂妄了,简直把元献贬的一文不值,元家主勃然大怒,被元献拦住。
纪蓝英……除了手中的灵器之外,他究竟还有着怎样的价值作为依仗,才这样有恃无恐呢?
纪蓝英看了元献一眼,笑了笑道:“我知道各位是什么意思,方才明圣也说了,我借助法器之威,胜之不武。可是修士之间打斗,从来没有人说过不可以借助法器,要将它驾驭好也是需要能力的。”
他慢慢地说:“这件事我不想再解释,各位如果还有不服的,那不妨拿出你最厉害的法器,跟我较量一番如何?”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被他狂妄的态度激怒,快要叫骂出来,但纪蓝英这话一说,顿时让他们都没了声息。
连元庄主和纪家主这样的高人都奈何不了这件法器,换了别人自然更没把握。
身份更高一些的人,会觉得跟纪蓝英打,输了丢人,赢了跌份。
因此一时间谁也不说话了,生怕一开口就被他如方才那样攻击。
纪蓝英的目光缓缓从每个人脸上掠过,被他看见的人,都油然而生一种学堂上听课走神,又即将被夫子点名回答问题的紧张。
这时,纪蓝英笑问道:“明圣,法圣,二位是这里的主人,若要出手主持公道,请拔剑。”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中一阵战栗,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
他忘不了自己曾经被燕沉一剑劈倒在地,像条狗一样趴在他身前的地面上挣扎;
他也无法忘记,自己到何处都是万人追捧一帆风顺,偏偏遇到了叶怀遥,就会被贬损的一钱不值。
而如今,他竟然能够站在这里,光明正大地向着这两个人挑战了!
周围众人的表情或震惊或茫然,已经说明了他此举的轰动。
面对如此无礼的挑衅,燕沉平静地看了纪蓝英一眼,而后将腰间的孤雪剑取下。
周围的人瞪大眼睛,纪蓝英的双手都在微微发抖,暗自握紧自己的宝物,亢奋盯准燕沉的一举一动,就等他再次冲着自己拔剑。
然而燕沉却将他的剑连鞘杵在了地上,“孤雪剑,非遇仇敌、知己、大灾,向不出鞘。”
他身体略侧,一手伸出,一手虚放于腰间。
这姿势仿佛在迎接宾客,但一举一动之间,姿态优雅而缓慢,又仿佛充溢着一种难言的力量。
燕沉道:“远来是客,玄天楼当尽地主之谊,若是纪公子今日执意要比试,燕沉空手与你切磋几招,若是无意与此,想要入内落座,亦是十分欢迎,请。”
他的目光无波无澜,语调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件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孤雪、浮虹两把剑,在八百年前由燕沉和叶怀遥的师尊秋鸿真人赐下,而后斩奸除魔,陪同主人历经凶险无数,也曾快意恩仇,又或与知己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