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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那些被留下来的宫人没一点好感,她很担心这里面有别人的眼线,更担心皇帝对皇后心有芥蒂。
温婉眼中则闪过一丝懊恼,刚才被阮吉庆那么一打岔,她原本想要摆脱的罪名暂时没办法摆脱。
当然,如果放在以前,她可以跪在皇帝乾华殿门前请罪。
可现在她突然看不懂齐君慕想做什么,这种事她不敢轻易做。
温婉比着玉桃心计要深的多,城府也有几分,她抬眸干咳几声,脸色黯然,语气温和:“这些人是皇上恩赐下来的,带回宫中好生安置着。”
玉桃听出这话里的意思,垂眉应下,然后扶着她慢慢走回未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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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君慕听了阮吉庆的回话,还算满意。他赐给温婉的那些人都是让内务府随意挑选的,只是以温婉那敏感多疑的性子,肯定会觉得里面有他派去的人,日后做事定然会更加小心翼翼,更会时时刻刻的演戏。
想到这些,齐君慕乐了。
心情难得好,这睡眠也就好上两分。
这夜雪又纷纷而落,齐君慕一个梦都没做,一觉睡到该上朝时分。
这天冷的厉害,他本来不想上朝的,只是现在快到年尾,朝上在年前要封印,一些后续工作还要扫干净等待来年开印。
来年便是新的一年,是完全属于他齐君慕的一年。
这一年的最后一点时间,该处理的事情还是要赶快处理掉。
齐君慕被阮吉庆带着宫人收拾一番就去上朝了,他坐在那冰冷的龙椅上接受众人朝拜,刚刚让百官平身,便有御史台石老御史站出来说有事启奏。
御史台的人历来不受皇帝待见,景帝尤其是不喜欢他们,有时还会当庭训斥他们多管闲事,以至于永和年间还有御史在朝堂的龙柱上撞头,差点身亡。
齐君慕成了皇帝,他心胸比较开阔,那些御史说的话虽然不中听时,他即便不高兴还会忍耐着听下去。
他这么做让御史台里的官员可高兴坏了,觉得他们终于可以当皇帝的镜子了,都可以名垂青史。
这石御史是御史台中年级最大的御史,也是眼皮最活络最会看风向的。
景帝在位时,他在朝堂上几天都不说一句话,一点不招眼。等轮到齐君慕,看出新皇想要好的名声,他每次上朝特别积极,有影没影的事都要说上那么一回,因此民间还送了个青天石御史的称号。
看到石御史出列,齐君慕心情复杂,这老头是个懂实务知进退的,上辈子他也没忍多久,这石老头就病了,他顺势把人闲置在家。
算算也就三两个月的事。
石御史看皇帝今日兴致不是很好的样子,他沉了沉心,跪下颤抖着胡子开口道:“皇上,臣状告镇北侯府有僭越之罪。”
僭越这事不好说,有没有僭越关键要看皇帝的心情。
齐君慕来兴趣了,道:“说。”他知道这石老头有个毛病,没有影儿的事,他一般都说的没底气,有影子的事便说的铿锵有力。
现在他这信誓旦旦的模样,那沈家肯定有什么把柄撞在他手上了。
石老头挺直脊梁,他道:“皇上,沈家为镇北侯沈奕修建坟墓有僭越,镇北侯的墓地无论是高度还是宽度都堪比皇亲。臣不才,昨日因此询问过沈世子,沈世子猖狂,说这是皇上您的意思,说臣要是不满意,就该前来问皇上。”
说道后来,石御史有些委屈还有些不屑,这么明显的僭越之事,他还用得着问皇上吗?他身为御史,对百官有监察之责,当然直接在朝堂上告状比较符合他的官职。
齐君慕一听是这事,兴致尽消,他懒懒道:“这事儿朕知道,镇北侯守护北境,死后才被加封侯爷,身前名没有享过一分,死后荣光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石御史,不只是石御史,满朝文武都惊了。
皇帝这明摆着是要护着沈念,可是齐君慕一向把兵权看的很重,对沈家尤其是沈念一直是打压的态度,也不知态度为何这般大变。
石老头本来还想说什么,一听齐君慕这话,心里想的便立刻改口:“既是皇上允许,那臣没有其他事了。”
他没有了,可不代表其他人没有。
一看石御史想要溜,有年轻点的御史出列跪下郎朗道:“皇上顾及沈家,这本是天恩,可此例不可开。若人人日后都如同沈家这般,那皇上威严何在?他人岂不是要说皇上因沈家有兵权在手,所以不敢过问此事?还望皇上三思。”
御史这话一出,满堂寂静。
寂静中,齐君慕突然笑了,他的笑声不高却冷得厉害,满朝文武只听他冷笑着问道:“朕记得爱卿你是永和九年入朝的,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可曾对父皇说过半句?”
第10章
这个年轻的御史名关寒,被皇帝问的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是好。景帝在时,他每天站在朝堂上天天祈求的是能不被景帝注意到,哪里还敢多说一句话。
再说也不只是他,这朝堂上所有人都是这想法。
不是没有想改变景帝想法的人,结果怎么样,撞了龙柱还不是直接被人抬下去贬官罢职,没有连累到家人已经是先皇特别开恩。
对待景帝这事文武百官都有默契,现在冷不丁被齐君慕戳破了,关寒脸上的难堪可想而知。
齐君慕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他俯瞰朝臣,神色肃穆:“你起来吧,这事也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朕不像父皇做事那么果断。朕知道在这朝堂之上,有这心思的人很多,你们看朕刚刚登基,便以为朕年少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