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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事没有回旋的余地,沈念挖苦着一张脸悻悻道:“皇上既然让臣做这份工,得给工银吧。总不能只想让马儿跑,又不想让马儿吃饱。”
齐君慕看沈念很会调节情绪,这台阶找的也很好,便斜了他一眼道:“怎么,镇北侯手里还缺银子?”
沈念一听这话来了兴致,他道:“皇上,你只赏赐微臣爵位,这赏银倒是没有多少的。”
齐君慕恍然大悟,他拉长声音哦了声道:“你这么说,朕倒是想起来了。当初你人在北境,想着这银子等你回京之后再行赏赐,年前事物繁多便推到了这年后,没想到你等不及自己开口了。”
面对皇帝如有若无的挖苦,沈念只做不知他嘿嘿笑了两声:“微臣这不是穷吗。”反正他不开口,皇帝肯定不会给的。
不管如何,得到手里的银子才是真实的。
一看他这无赖的模样,皇帝就觉得胃疼,他道:“少不了你的银子。”
而后他扬声换来阮吉庆,把早就写好盖了印的圣旨给了沈念道:“北山禁卫这些年没遇到什么危险,训练松懈了不少。沈卿是马背上的英雄,去北山时朕会让那些禁卫跟你好好学学。”
沈念对皇帝物尽其用的能力也是佩服的说不出话来,但拿人手短,这活他接了。
于是沈念道:“臣在边关习惯了野路子,要是皇上不心疼禁卫,臣就可劲儿折腾了。”
“你随意,朕也想看看北山禁卫能力如何。”
沈念道:“皇上既然这么说,那您就等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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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暂代左统领之职入宫后,引的百官对他是又嫉妒又羡慕。
沈念对此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入宫后极为高调,凡事都懒散的很,能吩咐别人的事自己绝不动手。
他这般行事,自然有人看不惯,朝堂上便有人参他在宫中无状,齐君慕把折子压下未批复。沈念在宫中越发得意,隐隐有皇帝心中第一人的趋势。
这天,掌灯时分,皇后那边让人送来了一盘小花糕点心。这点心是温婉亲手做的,齐君慕以前在林家吃过一次。
齐君慕望着那点心,面色晦暗。未央宫里的宫女低着头小声结结巴巴的说皇后病好了,想要见皇帝一面。
齐君慕想了下,道:“去未央宫。”
从他醒来,他就没有再见过温婉,记忆中温婉都是任由他来任由他走的,从来没有主动请他去未央宫。
这突来的示弱让齐君慕有些恍然,突然间他很想看看温婉到底想做什么。
第19章
齐君慕的御辇往未央宫走去时,沈念带人在柳巷尽头巡夜。
他这些日子是嚣张懒散些,可事关皇宫安危的事他还是很谨慎的。
在巡防交替前,他都会亲自带人走上一圈。
隔着长长的柳巷,看到皇帝的御辇经过,内监宫女面壁退让跪安,侍卫严禁以待。
望着御辇中隐隐约约的人影,沈念有些恍惚,他知道这是通往后宫的路。
他知道皇帝的后宫只有皇后一人,这些天也从来没有踏足过后宫。
加上上次皇帝对皇后的态度,他一直以为皇帝对皇后是不在意的。
现在看来是他想的太单纯了,这世上大多数夫妻,都会在某段时刻吵吵闹闹。
彼此有争吵有隔阂有闹腾也有原谅,这样才是夫妻,才有家的味道。
相敬如宾,那只存在书本之中。
御辇徐徐走过,众人才略略松开紧绷的心神。
王俊望着有些失神的沈念低声建议道:“大人,皇上是去未央宫的,咱们要不要在那条路上多派些人巡防?”
一旁的胡泽看了他一眼,又沉默的收回目光。
上次齐君慕私自出宫,胡泽先感觉事情不对,王俊从胡泽的态度和话里琢磨出来事情不对头。
两人一个本来要找顶头上司,结果碰到了齐君灼便把这事说了,一个直奔仁寿宫禀告了太后,又被太后派去跟着杨惊雷出宫寻找皇帝。
当时王俊觉得胡泽太不够义气,这么有脸面能在皇帝跟前刷好感的事,他竟然想独吞。还好他脑子灵活,看情况不对赶上了。
而在找到皇帝,他质问胡泽时,胡泽神色复杂,只说一句这是福是祸都不一定。
王俊并没有相信他的说辞,只觉得胡泽是自己想要立功。
不多时在两人被皇帝杖责,廷杖打在身上时,王俊心里是万分后悔,对胡泽是既愧疚又感到汗颜。
他以为这是功劳,结果差点要了他的命。
本以为前途就这么完了,结果皇帝还记得他们,并且直接把他们从衙所中提到了御前。这御前侍卫有很多,能近皇帝身的并不多,可比起其他人,他们这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两所禁卫哪个不羡慕他们。
最让王俊激动的是,皇帝一直记得他们。沈念奉命查案时,皇帝把他们派给了沈念。
王俊拉着胡泽的手激动的满脸通红,直说他们要走运,要直奔九霄,光宗耀祖。
胡泽倒好,还是那句话,福祸不知。
王俊懒得听他这番唠叨,一门心思放在沈念身上,想借着沈念的东风,在这宫里有一席之地。
所以此时看沈念一直在看御辇,他便开口提醒了句。
后宫禁卫都知道,皇帝后宫目前很干净,只有皇后一人,帝后二人关系也非常好。每次皇帝入后宫,巡防的禁卫都会自觉加派人手,生怕出现任何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