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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百官在这个时候自然听从皇帝的。
常胜的事有了个结论,但皇帝并没有对瑾亲王和睿王做什么。没有问罪,也没有询问,就把人那么晾着。
一些大臣在私下议论纷纷,最后有人叹息道:“马上就是先皇忌日了,想来皇上也是顾及先皇才不愿撕破脸。毕竟先皇死前,兄弟都在,忌日之时少了个儿子,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的。皇上这也怕先皇生气。”
其他大臣一听,这话还真是有些道理。
这种推测当然也传到齐君慕耳中了,对此他就那么笑了下道:“这话也对,总要让父皇在安稳一年才是。”
沈念在他身侧,明显看出皇帝眼中没什么温度。
临近景帝忌日,沈念心情也有些低落。景帝病逝后,不过一个月多,沈奕就跟着病故。
沈奕对自己的死接受的很坦然,沈念至今分不清,他是真的在战场上受重伤治愈不了,还是根本就不想活了。
往日种种不过是他的猜测,但每每想起来就揪心的很。
相比较景帝,沈奕这个父亲对他还是很上心的。
临终前还特意交代他,说他一辈子活得粗,死后也不用太讲规矩。清明忌日,愿意烧纸祭拜也可以,没时间的话心意到了也可以。
想到沈奕说这话时的淡然超脱,沈念忍不住想,他父亲临终前到底在想什么。
可这本就没办法想的事,一个人的心思,是别人没办法猜测的。
看到沈念脸色有些黯然,齐君慕拉住他的手无声安抚的拍了拍道:“想沈将军了?”比起沈侯爷,他还是喜欢称呼沈奕为将军。
沈奕在边境这么些年,比起侯爷,将军二字更适合他。
沈念静默片刻,然后他缓缓摇了摇头。
齐君慕讶然的挑起眉梢,景帝在他心里是君,是威压,想起景帝,倒是没有多少慈爱,有的就是敬畏。所以临近景帝忌日,他没有多少悲伤,心底还是敬畏。
沈念明显同他不一样,至少沈奕对沈念是温和慈祥的。
沈念看着皇帝难得流露出这样的表情,便笑道:“微臣这么说,皇上会不会觉得微臣无情?”
齐君慕摇了摇头道:“总有你的道理。”
沈念轻声道:“并非没有父子之情,只是父亲这辈子心里很苦,一直没有怎么快乐过。现在这样,应该是他乐意的。他高兴,我也就为他高兴。”
齐君慕不知他为什么这么说,这样的心情他也没什么体会,便道:“以后你有我,沈将军也能放心的。”
沈念笑了,他道:“是啊。”
猜测终究是猜测,过去的已逝去,无法追回,现在以后都在他和齐君慕之手。
比起父辈,他们到底是幸运的。
想到这里,沈念朝齐君慕笑了下,眉眼温润,气质儒雅。
齐君慕紧了紧手,两人十指相扣,紧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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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忌日那日,天很冷。
无论是什么样的天气,钦天监都能找到合适的词说话。艳阳天,可以说是景帝对皇帝比较满意,阴冷天可以说是苍天感念景帝。
总之无论是什么情况,都是值得歌颂的。
这日,宫里的太后太妃皇后皇子公主,宫外的文武百官包括西狄使臣都来到皇陵。
祭拜是一件非常琐碎的事,从早到晚,各种哭泣献文不断。
等到祭拜结束,已是两个多时辰过去了。
皇陵冷风呼啸,齐君慕倒是没有觉得冷。
景帝这一生,功过是非只能由后人评论。齐君慕除了祭拜,念叨着守护好大齐的江山,也做不出其他。
而齐君宴和齐君灼这次是回京后第一次出现在人前,齐君宴人有点恹恹的,各种心不在焉,望向皇帝的眼神各种复杂。
至于齐君灼,肉眼就可以发现他瘦了不少。他一直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因为祭拜的场合,皇帝也没有同他们单独说话。
景帝忌辰过后,宫里开始流言纷纷,说是西狄国君想要求娶扶华公主。
据说扶华听到消息都气哭几场,太后怒斥宫人胡言乱语,还把扶华召到跟前好生安抚了一番。母女之情因西狄这事一出,倒是缓和了不少。
岳氏和林恩也入了宫,安抚太后的心。
这种流言一出,皇帝心情很是不好,他直接召见了林萧,先是问他有关恩科的准备事项。
林萧道:“来年开春恩科就能如期举行。”
皇帝点了点头,他道:“此事务必要办好,朕等着舅舅的好消息。”
林萧道:“臣定不负皇命。”
皇帝嗯了声,然后又道:“西狄使臣来京也有一段日子了,这些日子他们日日上书想要见朕。咱们也晾他们这些时日了,朕想着是不是该举办个宴会见见他们,也让这些使臣感受感受咱们大齐国威。”
“也该如此。”林萧想了下道:“再过十日便是皇上生辰,要不就在那日举办?”
“换个日子吧。”齐君慕想也不想道:“礼部一直上书说要给朕办生辰,朕想着太过劳民伤财便驳回了。再者说,朕这生辰离父皇忌日太近,若是大办也不好听,今年还是免了吧。”
林萧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随便挑选个日子就是了。”皇帝轻描淡写道:“区区西狄使臣,见他们已是天恩,哪里需要挑选什么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