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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然而,这个吻却比刚刚的温柔多了,亲着亲着,她又沉溺在其中。
    等马车停下了不知多久,柳棠溪才从中回过神来。
    此刻天色已经黑透,马车内黑黢黢的,她能看得到,卫寒舟的眼睛很亮。
    如狼一般。
    “咳,都怪你,我晚饭还没做呢。”
    柳棠溪从卫寒舟身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
    卫寒舟也不说话,抬手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等柳棠溪整理完,再一瞧卫寒舟,人家此刻仍旧是为风光霁月的贵公子模样,丝毫不见狼狈,顿时冷哼一声,有些不满。
    下了马车后,见下人们都垂头默默站着,柳棠溪更觉尴尬,快步去了厨房。
    卫寒舟看着柳棠溪仓皇逃开的背影,眼神很是复杂。
    略一思索,他朝着正院走去。
    殷氏一直想着女儿去一次京城怎么会用这么久,听说女婿也跟着回来了,心中渐渐明了。
    想必女儿是特意等女婿一起回来的。
    见女婿一回来就来见她,殷氏对他守礼的举动很是满意。
    柳棠溪见天色已黑,也没做太复杂的东西。
    如今天气热,大家的食欲都不太好,她便决定做凉面。
    若只有她跟殷氏二人,她做几个凉拌素菜,再做两个卤就好。
    但,卫寒舟喜欢吃肉。
    所以,除了西红柿鸡蛋卤,茄子肉丁酱,她还特意做了几个肉酱。
    鸡肉酱和猪肉酱都有。
    不仅如此,还把熬了一个下午的鸡和猪骨头拿了出来,从上面弄下来肉,切成丝儿,放了调料又加上几个小米椒,看起来很是开胃。
    汤的话,就是骨头汤,滴一些麻油,放些芫荽,很鲜。
    除此之外,还切了不少黄瓜丝儿和笋。
    不到两刻钟柳棠溪就做好了。
    柳棠溪去正院时,听到了殷氏的笑声,中间还夹杂着邵嬷嬷笑声和卫寒舟的声音。
    柳棠溪心中纳闷儿,卫寒舟这是说了什么,她母亲怎么笑得这般开心。
    等她一出现,屋内众人都看向了她。
    殷氏擦了擦眼角的泪,笑着问“这么快就做好了?今日做了什么?”
    柳棠溪看了一眼殷氏的脸色,说“女儿今日回来得晚了一些,就没炒菜。想着今日热,便做了一些凉面,又简单地炒了几个酱,调了几盘子白切肉。”
    邵嬷嬷笑着说“夫人中午用得少,晚上正说要吃面呢,可巧姑娘就想到了。而且,姑娘说得简单,可您这面做得可不简单,想必又很是美味。”
    殷氏说“可不是么,单是闻着味道我就饿了。”
    柳棠溪说“今儿我做得多,厨房还有不少,嬷嬷也一起尝尝。”
    邵嬷嬷朝着柳棠溪福了福身,说“那我就在这里谢谢姑娘了。”
    “你呀,快去吃吧,不用在这里伺候了。”殷氏笑着对邵嬷嬷说。
    “好嘞,多谢夫人体恤。”邵嬷嬷应下。
    几个人坐下之后,柳棠溪看了一眼卫寒舟板着的脸,着实想不到刚刚他到底说了什么,能让殷氏笑得开心。
    可她有很好奇,很想知道。
    “娘,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女儿老远就听到你们在笑了。”柳棠溪假装不太在意地问。
    听到这话,殷氏本来止住笑了,此刻脸上又露出来笑容。
    不过,她在开口之后,先看了卫寒舟一眼。
    柳棠溪会意,心想,刚刚果然是卫寒舟讲的。
    “寒舟说今日早朝,郑相去上朝时在朝堂上睡着了。皇上正想训斥兵部尚书办事不利,听到郑相的呼噜声,立马压低了声音,让赵尚书退下了。”
    郑相?好熟悉的名字,她记得好像是那位在宫宴上率先为卫寒舟说话的人。
    之前她听殷氏提起过,这位是皇上的老师,不说朝臣,就连皇上也对他礼让三分。
    不过,寒舟?
    她母亲改口改得也太快了吧。
    “不仅如此,皇上怕郑相摔倒了,连忙让内侍扶着他去一旁休息了。”殷氏笑着补充。
    这般说来,祐帝还真是怕这位老师。
    不过,卫寒舟怎么知道跟她母亲讲这种有趣的故事,就不知道跟她讲呢?
    “郑相想必也不是故意的,许是年纪大了,起得早,上朝时辰长,没撑住,也情有可原。”柳棠溪琢磨了一下说道。
    殷氏却道“我瞧着他就是故意的,郑相都多久没上过朝了,今儿怎么突然去了,想必另有目的。你舅舅幼时曾去宫里做过谨王伴读,听说郑相常常训斥皇上,却对谨王很是喜欢。而兵部尚书又跟谨王交好。”
    这话柳棠溪却不敢接了。
    她母亲也太敢讲了。
    柳棠溪抬头看了一眼卫寒舟,却见卫寒舟仿若没听到一般,神色如常。
    “好了,不说这些了。”殷氏转了话头,“对了,寒舟,朝堂上可还有别的趣事儿?”
    柳棠溪以为卫寒舟会说没有,可却见他没什么犹豫,接着又讲了几件不犯忌讳的事儿。
    虽然他讲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但说出来的内容却非常有趣儿。
    比如礼部侍郎被皇上训斥后心情不好,出来之后,被人碰了一下。他以为是哪个内侍,张口就骂。没想到对方是个参将。那参将比礼部侍郎高也比他壮,嗓门儿也比礼部侍郎高,被参将骂得狗血淋头。
    吓得灰溜溜跑掉了。
    再比如御史参了吏部的一个官员,理由是聚众狎妓,没想到查来查去,发现狎妓的人中还有自己的父亲,这御史被他爹娘轮番打了一顿,几日没能上朝。前几日去上朝时,头上还有淤青。
    殷氏打小就在京城长大,几乎是卫寒舟一说,她就能接上几句,甚至能猜到是谁。
    “这事儿我早就听说过,只是没想到是被他自己的儿子揪出来的。这御史是太子的人,吏部又是三皇子的人,怕是三皇子给太子下的套。”
    “母亲知晓甚广,小婿佩服。”卫寒舟还开始拍马屁了。
    “这两位皇子从小就喜欢斗,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怕是要斗到一个登上皇位之后。如今太子虽然是储君,可皇上明显更偏心三皇子,还不知将来会如何。”
    柳棠溪见卫寒舟侃侃而谈的样子,心中有些气。
    这个狗男人,竟然还会哄丈母娘了?对着她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他说些笑话哄她?
    一顿饭在卫寒舟和殷氏说说笑笑中就过去了。
    饭后,几个人坐在一起说了说话之后,吃了一些冰镇西瓜,卫寒舟和柳棠溪回房去了。
    跟殷氏所住的正院不同,柳棠溪这屋里有冰块儿,一进门,一股凉意就传来了,跟外面完全是两种感觉。
    柳棠溪舒服地呼出来一口气。
    这才是生活呀。
    看着坐在她对面一言不发的卫寒舟,柳棠溪想起来刚刚的事情,一种不悦的心情渐渐又升了起来。
    “相公。”柳棠溪说。
    卫寒舟依旧在思考下午的事情,听到这话,抬眼看了过去。
    “你给我讲个笑话吧。”柳棠溪微抬下巴说道。
    卫寒舟微微蹙眉,似是不解她为何提出来这个要求。
    柳棠溪看着他的神情,不悦地说“你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哄得娘那么开心。怎么,我让你讲你就不愿意了?”
    卫寒舟盯着柳棠溪看了许久,在柳棠溪即将要发火之前,开口了。
    “娘子从前跟三皇子很熟吗?”
    听到这个问题,柳棠溪的心头的火气一下子消散了一大半。
    下午的那一幕再次回到了心头。
    “不……不熟啊。”柳棠溪否认。
    “是吗?”
    “当然是啊,真的不熟。”柳棠溪非常肯定地说。
    确切说,她本人是第一次见三皇子。
    “娘子刚刚不还说自己想不起来三皇子是谁吗,怎么此刻就知跟三皇子不熟了?难道娘子想起来三皇子了?”卫寒舟反问。
    柳棠溪……
    卫狗蛋为什么这么聪明。
    瞧着卫寒舟眼神中的犀利,柳棠溪有些心虚,讪讪地说“没啊,没想起来他,就是刚刚三皇子自己说的嘛,他跟我不熟。”
    卫寒舟没说话,眼神依旧如刚刚那般。
    柳棠溪想,这个三皇子怎么就那么讨厌呢,阴魂不散的感觉。
    卫狗蛋上次就在上次,这次又生气。
    若是以往,有个什么事儿当场他气就消了。可今日这事儿,他只这一日就提起来两次,可见是真的不太开心。
    柳棠溪觉得,不能让三皇子这个人成为他们两个人吵架的点。
    若是不解释清楚,怕是以后还有得说。
    见卫寒舟阴着脸站了起来,柳棠溪扯了扯他的袖子,露出来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说“好吧,我说。”
    卫寒舟停下了脚步,看向了柳棠溪。
    “其实我是真没想起来他,若不是今日见着他了,我甚至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人。”柳棠溪如实说。
    “今日见着他,我也觉得他跟个陌生人一般。”柳棠溪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