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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很脆弱,在风中摇晃,医生蹲下去的时候闻到了淡淡的香味,这个味道似曾相识。
四天后,针对毒性的特效药被研究了出来,当第一针被推进季浩身体里的时候,季浩就那么眼睁睁看着阮明池从家里跑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男人气若游丝,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特效药究竟有没有效果谁都无法确认,一群医生脸色紧张,眉宇锁的很紧。
但在他们身后,尤为强壮的季浩却站在阳台上看着低着头匆匆往外走的男人,当男人上了车毫无阻拦的离开庄园时,阳台上的季浩便轻轻一踏,越过数百米的距离,轻飘飘起来到车的上面,稳稳站定,只留下一个空壳躺在床上,糊弄那些紧张过度的医生。
阮明池拿走了自己的护照、身份证等等,所有重要的证件,然后留下其余的身外之物,包括季浩。
坐在车顶上的天魔脸色阴沉,显然对于阮明池落跑这个决定非常生气。
一共三个世界,季浩还从未对阮明池生过气,即便阮明池的决定早已经在他的意料中,但他还是有种自己被丢弃的愤怒感。
是的,生命和爱情,几乎所有人都会毫无疑问地选择前者,哪怕在那之前,阮明池为了救他的命不惜暴露了自己,如今他除了逃命,就只剩下等着季浩醒后的惩罚。
季浩从车顶缓缓往下沉,然后坐在了男人的身边,看着他冷静过分的侧脸,眉心蹙得很紧。
很明显,这次离开后,阮明池就不会再回来了。
所以,什么爱情线,什么亲情线,什么友情线都不重要,爱自己大于一切。
季浩一边欣慰,又一边生着气,心里有一万种将他抓回来折磨的念头,但又用理智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告诉自己,不能太过放任自己的负面情绪滋生,那样会真的伤害到明池,当他用戏谑的心情去调戏明池的时候,一切都是可控的,他随时可以叫停,所以越是动怒越要冷静,这根琴弦太脆弱了,他只需要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捏死他,所以更要学会控制力度,不能伤害。
但是……等“我”醒了,你觉得你逃得掉吗?
季浩冷冷地看着阮明池,黑眸如渊似井。
开着车的阮明池打了个冷颤,脚下油门踩的更深,疾驰在平稳开阔的大路上,然后一头扎进了城市里。
季浩本以为阮明池会直接去机场,然后随便乘坐一班最近的飞机离开,躲到地球的另外一边,但谁知道阮明池只是在市里选了个地方慢慢的将一部分钱转移出来,然后便找了个宾馆住了下来,而且用的还是自己的身份证。
对于他的这番操作,季浩倒是有点不明白了。
但等阮明池最后从宾馆的贵重物品箱里拿出满满一口袋的银行卡后,季浩才明白了阮明池的目的。
而接下来四天的时间,阮明池都在转移资金,也依旧住在宾馆里,他开始留胡子,为自己购买了一些新衣服,就这样有条不紊地准备了到现在,这天半夜,戴着鸭舌帽的阮明池掰断了自己的身份证,将鸭舌帽压的很低,遮住了宾馆的监控,消失在了夜晚的城市里。
挺不错的手段,季浩必须承认如果不是自己一直跟着,恐怕想要再次找到阮明池会很困难。
但是这种赞同的念头,伴随着他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距离,肚子里的火气就像是架在火上烧着的水,已经冒出了一个个滚圆的气泡。
嗯?就那么想要离开我?算定了我会报复?连个机会都不给我?
最后那段时间对阮明池的温柔,算是全部白瞎了。
阮明池坐着计程车远离城市,穿过乡镇,然后替换着新的计程车穿过一个个城市,终于远离了那栋大宅院。
而经过了半月的抢救,“季浩”终于睁开眼睛,说出口的第一句话:“找到阮明池,把他带回来。”
猫守在老鼠的身边,等待着一场猫抓老鼠的大戏到来,他不怕花钱更跟不缺时间,他只想知道身边的这只小老鼠会在那天罗地网中,隐藏多久。
……
一个月后。
阮明池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那一瞬间好像闻到了季浩的味道,在那骤然生出的紧张情绪中,犹如跗骨之蛆般的思念也在日渐加深。
但很快,他不得不从夹杂着臭脚和腥咸气味的床上撑起身子,然后感受着那摇摇晃晃的海浪声中,坐着每天最多做着的事情,眺望着海平线,发呆。
从一开始逃离的紧张感走出来后,距离的季浩越远,阮明池脑袋里那根绷紧的弦就越是放松,当松了极致,于是呆滞般的习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出现。他逃出来了,但想象中的自由并没有来临,他在逃亡中日渐沉默,脸上挂着僵硬的面具,他甚至忘记了该怎么说话。
偷渡往F国的渔船在大海里飘荡了三天,阮明池买了个头等的船票,却也只有勉强躺下睡觉的地方,他满脸胡须,已经好几天没有洗过澡了,其实脏惯了也就那样,并不觉得特别难熬,难熬的是那个始终没有到来的海岸线,小船在大海上漂泊的孤寂感。
门帘被人从外面撩起来,黝黑的水手给他端了一盆饭进来,米饭浇着鱼汤,鱼汤用大白菜炖的,几乎一日三餐都是这种食物。
阮明池看见餐盘的时候蹙了一下眉,实在恶心的不太想吃下去,隔壁床上的舍友发出喂猪般的吞咽声,只是加剧了这种恶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