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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潜别离》?”薛清突然松开了手,“你从来没有读这些情诗的习惯,怎么最近……”
    “娘子莫怕。”顾进筹微微笑了笑,转过身轻抚着她的头发,抚慰道:“《潜别离》并非真别离,它是在讲男女欢好。”
    “可这诗也太悲伤了……”薛清看着书上一行一行的小字,心乱如麻,“你且看这一句,深笼夜锁独栖鸟,利剑春断连理枝。我不是傻子,也明白这句话在讲什么,你这是在嫌弃你的糟糠之妻了吗?”
    “……”
    薛清看着顾进筹一言不发的模样,心里更乱了。女人的直觉何其敏锐,她感觉自己像是长了千万只触手,每一只触手都能意识到周身的不安。
    “你别多想,我没有这个意思……”顾进筹牵起薛清的手,不曾想被薛清狠狠甩开。
    “你是不是也向着周府那个贱婢?!觉得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自欺欺人?!”
    “……”
    “还是说你也看不起我,觉得我整日身居赵府门下,做他的门徒,让你觉得丢脸了?”
    “……”
    “你说话!”
    薛清一把夺过顾进筹手中的书,眼中惟余恨意。
    顾进筹看着突然暴躁的薛清,一时气血攻心,竟说不出半句话。他想要解释些什么,可看着薛清这样疯魔,他就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她也不会听进去。
    “《潜别离》?好啊……你要和谁别离?你要和我别离吗?你说话啊?!”
    薛清胡乱指认着书上的字,一会是哭,一会是笑。
    她疯了。
    顾进筹捂住胸口,倒退两步,一动也不敢动。
    薛清眼里淌着泪,神色苦痛,心痛得完全失去了理智。
    “我为了你,放弃了一切……”薛清紧抓着顾进筹的袖子,眉目修炼扭曲,“你怎么可以厌弃?我不可以厌弃我!”
    “我从未厌弃过你。”顾进筹强忍住往外喷涌的血气,勉强道,“自从我们搬出周府后,你每天就变得疑神疑鬼的。我若真是厌弃了你,又何必同你说这些,清儿,你听我……”
    “你别叫我清儿!”
    薛清将那书扔到一边,眼睛瞪得溜圆,仿佛一对铜铃。
    “究竟是我疑神疑鬼,还是你做贼心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如今那花车上的尹新月便是你的新欢!”
    “荒谬……”顾进筹坐回到摇摇晃晃的木椅上,苦笑道:“简直是荒谬……”
    “荒谬吗?你是觉得我荒谬,还是觉得那些目睹你与尹新月当街拉拉扯扯的邻里荒谬?”薛清指了指隔壁,一字一句道,“他们都告诉我了,你与尹新月不知廉耻,当街亲密,她可是水神贡女啊,未来的大好前程就在眼前,你以为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会喜欢你这么一个破落书吗?要我看,你就是贪图尹家的钱财,就是贪图丞相府的富贵!”
    “你到底在说什么?”
    顾进筹越听越觉得恼怒,他不是个爱动气的,自从取了薛清以后,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可如今看着妻子如此刻薄,他越发迷惑。彼此之间究竟怎么了,他居然有点认不出自己的妻子。
    薛清看着顾进筹那颤抖的手,只当他这是被戳到了痛处,自己听来的一切都是真的。
    薛清啊薛清,谅你如此不计后果地爱他,今时今日,便要经受这样的结局。
    顾进筹缓缓伸出手,挽上自己娘子的手。他反复摩擦着薛清的手掌,因为日夜操持着所有家务,薛清年纪轻轻,掌中便满是老茧。
    顾进筹知道那些老茧的分量,这些茧也在时刻提醒着他勿忘初心。
    只是初心并非一个人的时,他还有,可薛清还有吗?
    “我倦了……”薛清缩回手,冷冷道,“今天分床睡吧。”
    第33章 33画情
    薛清整整一个晚上都没睡着,她侧耳听着外面锣鼓喧天的吵闹声,感觉心里有根刺似的,怎么也剔不干净。
    顾进筹过了前半夜上了她的床,从后轻轻抱住薛清,只道:“还在生气?”
    薛清不语。
    “我和她确实有过一面之缘,那时我进城买药,恰巧遇见了。”顾进筹将头搁在薛清的背上,一点一点用下巴蹭着她的衣裳。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那些人就是胡说八道。”
    薛清扭过身子,说,“真的?”
    “真的。”
    “顾进筹,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不许你负我。”薛清戳着顾进筹的胸口,肩膀不停地颤抖。
    顾进筹紧抓住她的手,温柔道:“我不会负你。”
    “你发誓。”
    “我发誓。”顾进筹眼神坚定,“我若是负你,便让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别……别说什么死不死的……”薛清突然有了些心软,一想到适才形同疯妇的样子,心中更加难安。她缩进顾进筹的怀里,咬着袖角说,“是我的错,是我太害怕了……”
    “我怕你觉得我心思深沉,怕你觉得我早已不再年轻漂亮,我怕……”薛清说着说着,眼泪漱漱流了下来。
    顾进筹见薛清哭得这样伤心,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对对错错。他死死搂着薛清,无心动摇分毫。
    别人不知道薛清的性子,可顾进筹是最清楚的。她不是个喜欢示弱的女人,嫁给自己这个一无是处的药罐子,薛清遭受了不计其数的白眼。夫妻二人生活清苦,时而捉襟见肘,也是靠薛清一个人苦苦支撑着。为着这个,顾进筹更不敢再奢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