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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上看我作甚?笔墨都已备好,那退位诏书怎的还不快些写?”卫恒尚有一颗演戏的心,他弯起嘴角,露出个刚到卫都时那般天真却傲慢的笑容,如同十五六无忧无虑的翩翩世家子。
    卫王气得眼睛发红,他拿起笔便朝卫恒丢去,挥手把准备好的布帛打落在地。
    “你个逆子!祸乱朝纲,逼父退位,不忠不孝,孤恨自己怎么未在你出生时就把你掐死!”
    “恒儿当真长大了,竟能做下这般大逆不道之事!”许姝抬眼,眼眶有些发红,“若是你母亲知道你成了这模样,只怕走了也不安心。趁如今还来得及,恒儿,你悬崖勒马吧。”
    林璇简直想笑,悬崖勒马?王都都被卫恒拿在手中了,许姝还在自说自话。
    卫恒笑容淡了下来:“人死如灯灭,让母亲不安心的应该是王后吧。”许姝逼得他母亲所嫁非人,转头又看上卫王,让母亲给她让位,逼得他母亲投井。
    卫恒好奇,许姝是怎么有脸再提此事的。
    不过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看向卫王:“我只给王上半柱香的功夫,若半柱香后,王上还不动笔。那王上暴毙的消息,立马便举国皆知。至于王后,恒则有一杯佳酿赐之。”
    “逆子尔敢?!你还不放开孤!”卫王开口怒骂。却见卫恒侧目时,突然柔和了神色。一身杀意冷锐骤然消散,连他脸上的笑意都如暖暖春风突至。
    他把身侧的糕饼端到林璇面前,嗓音略带撒娇:“阿璇吃一点可好?从今晨到现在,你不过才用了半碗粥,此刻该是饿了。”
    林璇并不饿,她只想看戏。
    于是两个人一个推辞,一个低劝,似乎把卫王和许姝忘到了脑后。
    只有见不怪不怪的尧城精锐,重新准备了布帛与毛笔,用小香炉点燃了一支香,并把一小壶毒.酒呈至了许姝母子面前。
    玄甲兵卒冷硬道:“王后娘娘,请吧。”
    “混账!你要弑父杀母不成?!你别忘了,你外祖父许国公手中也有精兵。”
    许姝瞪大了双眼,卫恒他怎么敢!他凭什么决定他的生死,他不过就是许怀那个蠢货的儿子而已,当初他母亲被她逼得投井让贤时,他还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受饥受冻呢!
    “许肃已经落网。”卫恒淡淡一句,便打破了许姝的幻想。
    父亲败了?怎么可能?
    许姝猛然推开毒酒:“本宫不信!你休想欺骗本宫!”她父亲一代权臣,可以说除了吕谅外,满朝都没有谁有他的分量重。更何况,他还手中有一部分兵马,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卫恒一个尚未及冠的小儿捉了呢。
    林璇闻言,放下手中只吃了两口的糕饼。
    许姝声音咋咋呼呼的,卫恒有心再哄林璇用一些糕饼垫垫肚子,却不断被她打断,只能无奈作罢。
    卫恒拍了拍手,他眼中春风暖融的温柔骤然消失:“把许肃带上来!”
    许肃被压着走了进来,他头发凌乱,嘴巴被一块布巾蒙住,显得十分狼狈。
    “父亲!”许姝不敢置信的站了起来,怒视卫恒:“这好歹是你祖父!你怎能如此大逆不道?!!”
    卫恒有些厌倦:“我母亲好歹是你姐姐,你不也大逆不道?昔日发生之事,我不想再提,一炷香的功夫,你们若是选不出来,便是王上暴毙,你们母子哀恸过度,甘愿殉葬。”
    他说完便不再看卫王和许姝,只轻声同林璇交谈。偌大的寝宫,只有他们二人的声音。
    烟雾袅袅上飘,那炷香已经燃烧了三分之一,也代表着卫王同许姝剩余的时间越发少了。
    寝殿里过于安静的环境下,催生出令人心神崩溃的气氛。
    许姝垂目,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她最大的依仗是卫王同她父亲,如今这二人都倒了。卫恒是铁了心要她死,许姝看得明白,她抚了抚正低声啜泣的卫钦,咬咬牙跪倒了卫恒面前。
    反正都是一死!
    许姝跪伏在地,哭声哀切。
    “本宫自愿为王上殉葬,只是你弟弟年龄尚幼,他什么也不知道!你放过他可不可以,姨母求求你了……”
    “母亲,母亲……”卫钦闻言,膝行到许姝旁边,眼眶发红,恨恨地等着卫恒。
    他才六岁,这模样却像狼崽子一般。
    卫恒只漠然看了卫钦一眼,淡淡道:“小崽子挺有气性。”
    “啪!”许姝突然抬手重重打了下卫钦,卫钦顺着巨大的力道仰倒在地,随即他委屈的哭了起来。
    “闭嘴!”许姝冷斥了一句,便向卫恒求饶,“卫钦无礼,小小年纪却不甚爱学习读书,身体又不好,他这般样子只怕也是不成器,只求你让他能活着便好……”
    许姝也算一片慈母之心,但卫恒却感觉十分嘲讽。
    难道只有他的孩子才算孩子,别人的孩子都是草吗?
    那半炷香燃得更快了,许姝见卫恒不表态,心里也越发着急,怕他不放过卫钦。
    许姝小心试探道:“本宫能模仿王上笔迹,王上迟迟不愿动笔,本宫可替你尽最后一份力,不知可否?”
    “这个可以。”卫恒来了兴趣,本了他就不打算要卫钦的命,卫王待许姝一向甚好,没想到许姝竟然会提这样的建议。
    当真有意思。
    见卫恒答应下来,许姝生怕他反悔,她立即滚带爬的走到桌安上,含泪写着传位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