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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芷凝恨铁不成钢,“你真是!啊,我要被你气死了!谢大人和谢夫人和王家那些人可不同,他们都是极其开明的人,从不在乎嫡庶礼法,何况你都没有争取怎么就知道不行!”
山坡上,萧昀用胳膊肘了肘谢世安,语气揶揄,“缘分这东西真是妙不可言啊,就不知道那神女有情,襄王是否有意呢?”
谢世安:......若他没记错,这位苏家三小姐两个时辰前遇到他的时候,还认不出他是谁吧。
萧昀一遇到风花雪月的事情反应比谁都快,他勾着谢世安的肩膀,戏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万一就是下午你指路的时候让人家姑娘芳心暗许了呢,人家姑娘迷路正焦急交加,你的出现宛如天人,然后一眼荡魂,一见倾心。”
“你看那戏文里不都是这么唱的,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啊!”
谢世安忍无可忍,他扒下在他肩膀上笑得前俯后仰的萧昀,“闭嘴。”
“哎呦,我的天啊!你这是耳背红了么?哈哈哈,我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谢大公子竟然会因为几句情诗不好意思。”
谢世安回头眯着眼看了萧昀一眼。
萧昀咳了一声,急忙识时务地比了一个封口的手势,他可一点儿也不想体会谢大公子的报复。
作者有话要说: 注:
《国风·卫风·淇奥》:“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国风·郑风·风雨》:“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第十三章
看完候鸟回来的苏芷凝依然觉得不够尽兴,她在苏文卿房中一边吃着茶点,一边将她与王二公子从小到大的事情“秀”了个遍。
王二公子名叫王修晏,因为王家祖母的关系和苏家沾了些亲,是以苏芷凝与王修晏二人自幼相识,根据苏芷凝的描述,这位王二公子面如冠玉,貌若潘安,是安京城中不少名门闺秀的理想夫婿。
苏芷凝威胁道:“你可不能因为我和你说这些就喜欢上修晏哥哥,你若是要和我抢修晏哥哥,我会和你翻脸的!”
苏文卿对这个什么修晏的并不感兴趣,她现在只想让这位‘姑奶奶’回房睡觉,“二姐姐放心,我爱慕的人谢世安,我生是谢公子的人,死是谢公子的鬼,我今生非他不嫁。”
苏芷凝放心下来,她嘟着嘴抱怨道:“其实其他人都还好,就是修晏哥哥他那个妹妹,眼睛长到天上去了,竟然还瞧不起苏家,觉得她哥哥只配娶公主,我每次和修宴哥哥说话都要被她冷嘲热讽半天,真真是气死我了。”
苏文卿撑着脑袋,十分不走心地敷衍道:“确实应该生气。”
苏芷凝激动道:“我最看不惯的就是她一天到晚都把嫡庶挂嘴边,每次看到她那副嘴脸,我都恨不得上去抽她!”
苏文卿道:“确实应该抽她。”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你那枕头下到底有什么?我看你都往那里瞄了十几次了。”苏芷凝气冲冲地将茶点一放,起身便要掀起苏文卿的枕头。
苏文卿见势一颗心差点吓得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她急忙连拉带拽地扯住苏芷凝。
“没什么,我就是坐一天的车有点乏了,”苏文卿不动声色地笑着劝道,“明日是春宴,王家哥哥肯定会到场,若是再不睡,二姐姐可就要顶着黑眼圈去见王家哥哥了。”
苏文卿的话显然是戳中了苏芷凝的要害,她闻言枕头也不掀,嗑也不唠了,丢下一句“你早点休息”就飞奔回房。
苏文卿心有余悸地将枕头下的书往褥子底塞了塞,古代人的夜生活枯燥乏味,不是写字、作画,就是下棋和刺绣,对这四样事情都毫无兴趣的苏文卿,刚来的那段时间只能选择早早梳洗,去听周公老头讲课。
直到某日她为了研究逃离方案,在街市闲逛时发现了一个“神仙宝店”。
那家店乍一看是一个正正经经的书斋,但内室却收藏了市面上所有被禁的戏文话本,那文笔,那内容,才真真配得上文(香)采(艳)斐(非)然(凡)!
苏文卿来北山之前借了一本鹧鸪先生的新作,讲的是前朝摄政王和小太后之间种种风流韵事。
苏文卿昨日刚看到阴鸷暴戾的摄政王要把小太后摁床上,就被翠蝶以休息之名强行打断,在这种“激动人心”的情节上卡了一天,苏文卿既难耐又心痒。
苏文卿迅速洗漱卸妆后就支走了翠蝶,随后掏出枕头下的话本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这一看就看到四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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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苏文卿感觉自己刚睡着就被拍醒,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窗外,迷茫地望着床前的翠蝶。
翠蝶一边奋力将苏文卿从被窝里拉起来,一边催道:“小姐啊,您还是动作快点吧,大小姐和二小姐那边都快收拾好了。”
苏文卿身体被迫苏醒,可是精神还在沉眠,她呆呆地看着翠蝶点点头,随后又倒了下去,还顺手裹上被子,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堪称行云流水。
翠蝶气得胸口疼,她再次扒拉开苏文卿的被子,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姐别睡了,真的来不及了,这是什么?《南国多倩多艳词之摄政王与太后》?”
苏文卿闻言精神瞬间苏醒,她一把抢下翠蝶手中的书塞进枕下,装作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不是说春宴是赏花喝酒么,外面的天都还没亮呢,这漆黑一团的,赏什么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