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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少三人坐在一起吃东西的时候,老人温声问了句:“丫头,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呀?”
虽然爸爸妈妈说过不能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因为很有可能是坏人,但是许东若觉得这位爷爷一点也不像是坏人,反而觉得他很亲切,于是就乖乖地回答:“我妈妈叫林巧倩,爸爸叫许澎。”
爷爷继续询问:“那你是怎么和他们走散的?”
许东若微微拧起了小眉头,神色中不由流露出了几分难过:“妈妈爸爸下车了,姐姐让我先去找他们,我没找到。”
这次皱眉头的那位换成了爷爷,因为她这句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压根没办法了解到底是什么情况,什么叫爸爸妈妈先下车了?怎么还会有个姐姐?要是姐妹俩全在车上,当爹妈的怎么会不带着孩子就下车呢?
虽然一头雾水,但是他也没追问,因为这丫头看起来也就六岁多一点,要是能一码一码地说清楚情况,也不会丢了。
想了想,爷爷又问:“你知不知道你们是从哪来的?要去哪?”
“我们从奶奶家来的。”至于奶奶家在哪座城市,她没记住,只记得自己家,“要把姐姐接回自己家,妈妈说我们家在西辅。”
西辅,众所周知的大城市。
爷爷听邻居说现在的大城市基本上都普及了固定电话:“那你记不记得家里的电话号码?”
许东若点头啊点头:“我记得!70……咦,后面是什么来着?”才背了两位数,她就忘记了。
妈妈之前教过她,她当时背得滚瓜烂熟,现在却又给忘了。
小女孩失落地叹了口气:“我忘记了……”
“啊?”郑不凡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忘呢!”
小哥哥怎么这么凶啊!许东若的眼眶又红了,噘着小嘴巴,委屈十足地看着郑不凡。
郑不凡唯恐她又要哭,赶紧把头埋了下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闷头吃烧饼。
爷爷也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盯着自己孙子,语重心长道:“不凡呀,你不能对小姑娘这么凶,不然以后会娶不到媳妇儿的。”
郑不凡耿直而不自知:“我没有凶她,我就是觉得她有点笨。”
爷爷:“……”
许东若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气呼呼地瞪着郑不凡:“我才不笨呢!”
哭着走到马路上,车来了也不知道躲,家里电话还记不住,这不是笨是什么呀?但是他怕她又哭,于是把这话憋在了心里,回答:“好吧,你不笨。”
许东若的小嘴巴依旧噘着,显然还在生气。
郑不凡无奈,最终,他屈服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说你笨。”
许东若这才收回了小嘴巴,很大度地回了句:“没关系。”
郑不凡心累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默默地吃烧饼。
烧饼不会生气,烧饼也不会哭,还是烧饼好相处。
俩孩子闹够了,爷爷才再次开口:“丫头,你摸一摸自己口袋,看看有没有东西?”一般家长带着孩子出远门,都会在孩子兜里放张纸条,上面写着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以防孩子走丢。
许东若先摸了摸自己左兜,什么都没有,又摸了摸自己的右兜,从里面拿出了一枚“金币”。
“我的兜里只有这个。”小女孩道。
郑不凡闻言抬头,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金币”:“这个是巧克力么?”他只在学校小卖铺里见过这种“金币”,却从来没买过,或者说,他从来没买过任何小零食,因为爷爷挣钱很不容易,他不能乱花钱。
许东若点头:“恩,就是巧克力。”想了想,她朝他伸出了手,把那枚金币递到了他面前,“给你啦。”
郑不凡一愣:“为什么给我?”
许东若的声音很稚嫩,奶声奶气的,却又不失真诚:“谢谢你给我烧饼,还带我过马路。”
郑不凡有些不好意思,一边赧然挠头一边回:“哎呀,都是小事。”
爷爷笑了一下,道:“丫头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听了爷爷的话后,郑不凡才接过金币,耳尖还有些微微发红。
该问的事情都已经问完了,爷爷就没再说话,吃完烧饼,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继续修鞋。
郑不凡盯着爷爷手里的皮鞋看了会儿,问:“这是王叔叔的鞋么?”
爷爷微微点了下头:“恩,他去所里开会了,开完会就回来了。”
猜对了鞋的主人,郑不凡略带得意道:“我看着就像他的鞋,他每天去那么多地方,鞋怎么可能不坏?”
爷爷道:“这说明小王工作认真,负责,是个好警察。”
小王是附近派出所的片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工作勤勉任劳任怨,曾有次为了帮助独居老人找丢了的猫在寒风中吹了整整一个晚上,还风趣幽默,深受附近广大人民群众的喜欢。
说曹操,曹操到,老人的话音刚落,小王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鞋摊前:“李叔。”
爷爷本名叫李国强,生性温和老实,几乎一辈子没和别人急过眼,出了名的老好人,除此之外,他还是附近一片出了名的鞋匠——来他这里修鞋补鞋,便宜实惠又耐穿,而且几乎看不出来修补痕迹,手艺极其高超——所以片警小王经常来他这里补鞋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