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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深入了解过才能知道洛闻初的本性,他随意闲散、风流恣意,只想活出自己想要活的样子,丝毫不在意世人目光,却要被这样架在天下人眼前,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正义无比的大侠,做一个活传说。
外面所有人都看着他。
目光有欣喜钦佩的、也有恶意露骨的,摩拳擦掌等待着他的“陨落”。
沈非玉忽然伸出手拽住了洛闻初的衣袖。
“怎么了?”包裹住徒弟的手掌,才发现他在颤抖。洛闻初抬起他的脸,本以为会见到满脸纠结的神情,却不想对上了一双坚定无比的眼眸,心间顿时淌过热流。
“师父,”沈非玉喊了一声,手不再发抖,反手扣住洛闻初的手,眼睛里闪着期待、和一分小心翼翼的光芒,“你能不能……”
“什么?”洛闻初不由自主放轻了语气,手指的摩挲着沈非玉光洁的面庞,凑过去亲吻他的嘴唇,与他额头相抵,“你说,我听着。”
似是被这一吻鼓舞,沈非玉愈发坚定。
“你能不能……只做我的大侠。”
不要再做别人眼里的大侠、活传说,只做我心里的,最真实的你。
洛闻初微微怔住,热流途经的地方忽然芳菲浸染,开遍心房。
他轻轻的吻着向他提出要求的青年,像是朝圣一般,吻他眼睛,声音几不可查、又坚定无比。
他说:“好。”
第六十五章 后来事2
听说沈非玉回了沈庄时,沈明玉正在核对账本。
听到消息的一瞬间,沈明玉摔下账本飞奔回庄,谁知刚进门,就听见他爹一声怒气十足的“不孝子”。
定睛一看,那个被沈明朗赶出门的不正是大哥么?
沈明玉问阿才:“这是怎么回事?”
阿才摸着后脑勺,吞吞吐吐的说:“今日大少爷回来没多久,就跟老爷说,他有了心上人。”
最后三个字阿才说得很轻,但沈明玉还是听清了,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沈明玉:“……”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哥就这么说了?”
阿才:“是啊,还说那个人就是凌绝派掌门,洛闻初。”阿才的表情有一刹那的放空,“现在庄内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少爷可真厉害。”
沈明玉踹了他一脚,“管好自己的嘴。这里没你事了,下去吧。”
那边厢,沈明朗还在气头上,抄起藤条就要抽人,沈非玉往日里温顺得像只小绵羊,这会儿却犟脾气上来了,硬扛着没躲,也没运功抵御,白衣上很快现出条条血痕,沈明玉嘶了一声,上前阻拦:“爹,别打了,再打我哥也不会改变想法的。”
沈明朗听了这话,差点想连他一起抽:“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怎么也不劝劝你哥?”
沈明玉:“这不是……没劝动么。”
沈明朗瞪他一眼,沈明玉顿时息声。
“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今日回来,只是同您分享这个消息。”
言下之意,就是“我意已决,无需多言”。
沈明朗握紧藤条,双目通红,哑着声音说:“我且问你,你这想法是出现在拜入凌绝派后,还是之前就有?”
沈非玉沉默片刻,“之前,是我先对师父产生了非分之想。”
沈明朗气得手抖,连说几个“你你你”,扬起的藤条到底没有再落下去。
一时之间,迎客厅内再无人说话,气氛凝重,落针可闻。
良久,沈明朗疲惫的挥挥手:“长途跋涉,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今日……”说到这里,沈明朗哽了一下,“是中秋,一家团聚的日子,实在不该说这些扫兴的事。”
“非玉明白。”
沈非玉被沈明玉搀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自从上次问剑大会过去,兄弟俩已经两年没见了。
两年的时光,将沈明玉打磨得愈发沉稳,沈明朗时常给他布置一些任务,他都能出色的完成,今日唯一一次失态,是摔账本狂奔回家。
虽然先前沈非玉往家里寄过书信说今年中秋会回来,但是真到了这一天,沈明玉心中还是有些兴奋的,只不过这点高兴在回家的瞬间转变为了苦涩。
“哥。”
来到沈非玉的小院子,院中被打扫得纤尘不染,沈非玉闻声回头,嗯了一声:“怎么了?”
“你今天回来,只是为了宣布那桩事吗?”
沈非玉抿了抿唇,忽然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而后径直回了房。
沈明玉站在院子里,一时没能琢磨出大哥方才行为有何深意。
一直到晚上,也没能思考出来。
晚上的家宴沈虞也在,她没什么表情,安静的坐在沈明朗旁边。
两年前,问剑大会结束后,沈明朗向天下人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主动交出大会举办权,许多门派为此撕破脸皮,最后敲定了由三大门派轮流举办,分别是歇花宫、梧桐阁,和凌绝派。
谁也不知道向来避世不出的凌绝派缘何一出手就玩儿了个大的。
风波平息后,沈虞像是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哪怕是沈非玉坐在她面前,都能面不改色的吃完整碗饭。对于这幅不冷不热的态度,沈非玉反倒觉得正常,从前的经历注定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更深的交流,沈虞不会对曾经做过的事道歉,即便道歉,沈非玉也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