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百鸟冲这才有些明白过来,他点了点头,又若有所思地道:“鬼爷,你也是鬼魂,可是你怎么记得生前的所有事情呢?”
“我就知道你小子会这么问,我告诉你吧,我和罗塔的死是截然不同的,我在生前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在身死之前,我的魂就已经转移到了买命钱之中,你可以将它理解成神魂转移,金蝉脱壳。但如过我是被人突然杀死,结果会和罗塔一样,只记得生死两事。人死之后的鬼魂其实是纯粹的精神能量,非常的虚弱,如果没有鬼炼者抓捕,那种纯粹的精神能量,一个呵欠就彻底消失了,这下明白了吗?”
“呵,我明白了。那么罗塔的鬼魂要怎么处理呢?”明白了许多道理,百鸟冲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阎鬼道:“无需处理了,他现在和我同在买命钱之中,被我镇住,等到你有足够的实力开辟鬼炼世界的时候再将他收进去就行了,现在就再上床休息一吧,你现在的状态让人担忧。”
就算没有镜子照,百鸟冲也猜得到他现在的脸色一定苍白得吓人。这种状态确实需要休息了。但在休息之前,他还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将血淋淋的买命钱重新塞进伤口之中,藏匿起来。
将伤口活生生地拉开,再往里面塞进去一枚冷硬的铜钱,这种痛苦,并不是谁人都能承受的。但百鸟冲却做得非常仔细,将买命钱塞进伤口之中的时候,他还调整了几下位置,尽量让它不露出丁点痕迹。最后,他才用布条将伤口包扎上,回到床上,拉过被子,蒙着头,呼呼大睡起来。
均匀的鼾声很快响了起来,他实在是太累了。
在另一间牢房之中,却是一种异样的静谧。这种静谧,是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的静谧。这间牢房之中,死亡的气息非常的浓厚,就连普通人都能感觉得到。
这间牢房就是罗塔的牢房,此刻的他,身体已经逐渐地僵硬了起来,双眼圆睁着,那凝固下来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七木的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皓月从天空缓缓飘过,一抹鱼肚白从东面的天际浮现出来。夜晚,终于过去了。这一夜的时间,有许许多多新的生命诞生了,也有许许多多的人永远地停止了呼吸。不过,不论是新生还是死去,天地横在,岁月悠悠,不会为谁改变分毫。
初升的旭日还只刚刚露出一只小角,狼石山下的惊雷军军营就已经吹响了晨练的号角。嘹亮而单调的号角声划破长空,传递到了很远的地方。远处的森林,惊起一群群鸟雀。就在晨练的号角声之中,惊雷军的战士蚂蚁出巢一样地从营房之中走出来,站出阵列,拿着刀枪,一板一眼地操练了起来。
镇守狼石山监狱的惊雷军铁衣营战士也没有例外,在雷山统领的带领之下,也来到操场开始操练。
兵者,百炼成金刚。也只有坚持不懈地日日操练,才能训练出一支强大的军队来。仅仅是从惊雷军操练的阵势和气势来看,它就不是一支寻常的军队!
狼石山监狱操场之中,一个身高七尺的魁伟大汉独自站在五百惊雷军战士的队伍之前,挥舞着一把巨型大刀,呼呼地劈砍着。这个人,就是罗塔的靠山雷山统领。主管狼石山监狱防务,他的职务,相当于是一座监狱的监狱长。
雷山手中的刀,名叫千鬼,重两百七十一斤。据说,到目前为止,已经不止一千个人死在他的刀下。称之千鬼,犹有不足。
呼呼的刀刃破开虚空的声音不停地爆开,密密匝匝,到后来竟如狂风暴雨一般猛烈。舞刀的雷山竟隐藏在幻幻灭灭的刀光之中,难以看清楚他的身体和样貌。如此之快的刀,简直就是奔雷闪电!
但是,就是这样的快刀,这样猛的刀势,据说有一天早晨元霸天心血来潮巡视来此的时候,一指头就将雷山的刀网破去,而他的那一指,要是在往下点一分的话,雷山现在的尸体恐怕已经腐烂成一堆白骨了。
元霸天,也是雷山唯一一个敬若神明的人。在狼石山监狱,只要听到有囚犯对元霸天有不敬的言语,他手中的千鬼就会割下那个囚犯的头颅,然后挂在旗杆之上,晾晒七天。
“喝、哈!”一刀猛地劈下,地上一道裂痕在刀下诞生,一直向前,一直到十步开外才停止下来。收刀而力,体内奔涌的先天之力沉入气海丹田,雷山满意地看了看千鬼劈出裂缝。
咔嚓!一片整齐的脚后跟磕击的声音传来,五百惊雷军战士也收起刀枪,结束了晨练。
“传我命令,让那些狱卒把操场打扫一遍,今天大小姐还要来,要是地上有一片垃圾,叫那些懒惰无用的狱卒提头来见!”
“是!”一片整齐划一的应答之声在惊雷军战士的阵列之中传出。
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十七章 阴绝之症
狼石山监狱和往常一样平静,罗塔的死并没引起多大的轰动。反倒是受过他欺凌的囚犯暗自叫好,拍手欢庆。
罗塔的尸体被抬出去,扔到了万人坑之中。那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地穴,有二十来丈深,下面的空间如同一只巨大的大瓮,底部宽,颈口窄。三十年来,狼石山监狱不断地往下面抛投尸体都没有将它填满,是个名副其实的万人坑。那个白骨堆成山的地方,现在成了罗塔的归宿。
因为和雷山有那么一点关系,身份有点特殊,所以罗塔的死不会象七木的死一样,随便编造一个死因,把尸体扔了了事。不过,几个验尸的狱卒忙活了半天都没有查出什么死因来,但也不能这么去交差啊,被上头痛骂一顿无能是小事,扣发工资甚至是开除才是大事呢。为了交付差事,几个验尸的狱卒便商量出了一个死因,在林场的草丛之中遭到毒蛇的袭击,中了无名蛇毒。为了煞有其事,几个验尸的狱卒还用小刀在罗塔的腿肚上戳了两个小伤口,涂上酸液,让伤口腐烂变黑,看上去还真象是被毒蛇咬过,毒发身亡一样。他们一点也不知道,他们这么做,无形之中却帮了百鸟冲一个大忙。
囚室之中,百鸟冲终于将那两颗藏匿起来的红线食人蛇蛇目吞服了下去。罗塔死后,他终于开始进食了。
“红线食人蛇的蛇目能增强人在黑暗环境之中的视物的能力,但这种提升不是很明显,你需要体验才能体验得到。”阎鬼说道。
“鬼爷,哪怕有一丁点的提升也是好的,在黑暗的环境之中,一丁点的视力优势有时候对于敌人来说也是致命的。”百鸟冲笑着说道。他的心情因为罗塔的死而好了许多。
阎鬼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就行了。”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今天元紫嫣仍然要到操场上给你们这些囚犯讲经说法,那种场合对你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你要想个办法才行。”
百鸟冲想了一下道:“我会继续装病,反正,元紫嫣的医生来给我看过病了,还给我开了药,我装病留在囚室之中也不会有人来管我,我也正好利用这一点时间继续炼花红线食人蛇蛇胆残留在我身体之中的能量。”
红线食人蛇的蛇胆、蛇血所蕴藏的能量在他越级使用铜钱买命术的时候其实已经被他吸收转换得差不多了,相当于十之六七的量。剩下的,他计划着尽快炼化它,等到回到林场之中的时候,就能更快地达到鬼田境了。
鬼炼力突破小鬼境,达到鬼田境,就能开辟鬼炼世界,养育鬼民!
百鸟冲的第一个鬼民就是罗塔。
简单的准备了一下,百鸟冲便进入到了修练的状态之中。
百鬼心法,修练手印,两者交替、融合,他的修练,早已经是轻车熟路。身体之中所残存的红线食人蛇的蛇胆、蛇血能量一点点地进入他的心炉,转换成他的鬼炼力。
一次鬼炼力的修练,一次无名拳法的修练,百鸟冲将时间安排得很好。无名拳法应该是属于一种天武技,但没有修练的心法,只能当作是一门强体术来练了。不过他相信,只要他坚持修练,总有一天会得到回报。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百鸟冲本以为不会有人再来打搅他的修练,出乎他意料的是就快入夜的时候,一群数人直接打开囚室的门,来到了他的囚室之中。
早就听到脚步声,事先就躲到床上装病的百鸟冲看清楚来人,大吃一惊,慌忙从床上爬起来,跪倒在了地上。这些人,有一个是昨天给他看病的大夫,有三个是他见过一面的蓝甲卫,但让他如此紧张,必须要跪下的人物却是元紫嫣!
“罪民百鸟冲参见大小姐。”百鸟冲双手撑着上身,将头几乎贴在了地上。表面上是毕恭毕敬的样子,但心里却在飞快地思索着,“她怎么会来到这里呢?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如果她看出我是一个鬼炼者的话,那颗就糟了……”
佛教的信徒,黑暗世界的鬼炼者,天生就是站在对立面的。
“快起来吧,你身上有伤病,就不要行这样的大礼了。”元紫嫣轻声说道,她挥了挥手,那个给百鸟冲看过病的医生跟着就上前来搀起了百鸟冲。
百鸟冲却没有蠢到这个时候上床去躺着装病的程度,他谨慎地退到了床边,低垂着脑袋,将一身的鬼炼力全数收敛,就连精气神也故意虚弱六分,看上去就是那种有伤病在身,却又不至于毙命的状态。
“你有伤病在身,上床躺着吧。”元紫嫣柔声说道。
“罪民不敢……”百鸟冲头也没抬。
“让你躺着你就躺着吧,我带来了医生,让他再给你瞧瞧。”元紫嫣说道。在她的示意之下,那个将傅书宝搀扶起来的医生又走上前来,替他把脉诊断。
“糟糕……动用鬼炼力倒可以让脉搏出现紊乱的迹象,但这么一来就有可能被元紫嫣发现我是鬼炼者,可是如果什么也不做的话,万一被这个医生发现我是在装病的话,那也是很糟糕的事情,怎么办呢?”百鸟冲的心里暗自叫着苦,同时又用鼻孔悄悄第将呼吸缩短,使其急促,以这种粗浅的方式来干扰血液的流速,混淆那个医生的诊断。
医生由始至终都没有异样的反应,他只是静静地诊脉。
“我听说你是闪神族人?”元紫嫣淡淡地问了一句。
百鸟冲的肩头微微一颤,点了点头,“是的,大小姐。”
“我只是随便问问。”元紫嫣说。
百鸟冲心里暗道:“你亲自带着人过来给我看病,做出仁慈的样子,却是因为你的父亲犯下那样的罪孽而良心不安,想以此弥补我一点什么吗?假慈悲!”
这时那个医生松开了百鸟冲的手腕,作个揖,“大小姐,他是劳累过度,精气虚亏,再加风寒之病,不过,他的病情较之昨天已经有所好转,只要再服两剂药就能康复。”
百鸟冲心中微微一动,这个病情就是这个医生昨天所诊断出来的病情,他今天只不过是将那个应付差事的诊断照搬过来罢了。心中这么一想,他的紧张稍微松缓了一点下来。这件事情已经很明显地摆在了他的面前,这个医生就算是诊断出了他没病也不敢将真相说出来,因为那样做的话无疑是搬石头砸他自己的脚。
“这样就好,百鸟冲,你好生休养着吧。”元紫嫣的嘴角浮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多谢大小姐关心。”百鸟冲道。
“我们再到别处看看吧。”元紫嫣转身离开。三个女侍卫和医生紧随其后。百鸟冲这才将头抬起来,就在元紫嫣即将走出牢门的时候,他忽然看见元紫嫣突然停顿了下来,紧接着身子往后仰,眼见就要栽倒的样子。
“大小姐!”左右两侧的女侍卫急忙伸手扶住了她,这才没有栽倒。
“没事、没事……老毛病了……我走吧。”站了一下,缓过起来,元紫嫣走出了囚室。
牢门重新被关上,百鸟冲却还愣愣地看着牢门,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他喃喃地道:“奇怪,作为南海慈水宗尘心大师的关门弟子,却是如此瘦弱的样子,刚才那种情况,她的生命力好像一下子衰弱到了濒临死亡的程度,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阎鬼的虚影在囚室之中显现出来,沉吟地道:“小子,元紫嫣可不是你所说的虚弱的女人,她的先天之力已经修练到了大气若无,化精为凡的境界,那是标准的天人境。你现在的鬼炼力修为尚浅,根本就看不出来。”
“可是她刚才……”欲言又止,百鸟冲想起了刚才的那一幕。天人境的天武者是何其的强悍,怎么会出现差点晕倒的状况呢?
“她有病,而且……”
“而且什么?”
“是阴绝之症。”阎鬼说道:“这种病只会在女人的身上出现,她的经脉和血管都会病变,就连血液也会坏死,从元紫嫣的症状来看,她的阴绝之症已经是晚期了,她的性命不会长过一个月。”
百鸟冲道:“她是尘心大师的弟子,又是元霸天的爱女,身份尊贵至极,要什么样的医生找不到?药物的话更不是问题,难道这也不能医治吗?”
阎鬼苦笑道:“小子,你以为阴绝之症是伤风感冒吗?是个医生都能医治,这种病只会在女人身上出现,出现的几率是千万分之一,至今也没人知道这种病是怎么得来的,更没有有效的治疗的办法,所以就算是元紫嫣这种身份的人,患上这种病,也只有等死一途了。”顿了一下,他又说道:“我生前也曾遇到过一个患阴绝之症的女子,也曾试图治好她……可惜,她最终还是死在了我的面前。”
难怪阎鬼对这种病有这么深的了解,原来他曾经遇到一个患阴绝之症的女子,而且从他的神色来看,那似乎还是一段让人伤心的往事。百鸟冲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满心惆怅,既然阎鬼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没得治了,要知道一个鬼炼者可比一般的医生,甚至是那些所谓的神医都要强得多,更何况是鬼王级别的鬼炼者呢?
这一夜,百鸟冲久久没能入睡。
第十八章 再上林场
第二天一早,聂前便来到了牢房。
“百鸟冲,你能干活吗?”聂前开门见山地说道,脸色阴沉,看样子似正为某件事情而烦恼。
“聂前大哥,不是说我能休息两天吗?”百鸟冲小心地问道。
“哼!休息一个屁!”聂前的火气很大,“知道吗,昨天晚间大小姐带着人来牢房探望病人,却沾上这里的晦气,回去之后便卧床不起。今天一早雷山统领就发了话,无论有病没病的人,通通拉出去干活,累死病死都活该!”
百鸟冲心道:“元紫嫣的阴绝之症发作,回去卧床不起,就连原先计划的连续三天的讲解佛经的事情都放弃了,看来真的如鬼爷所说,她的性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活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了。她虽然是仇人的女儿,但问心而言,父亲的罪过却不能由她来承担,更何况她对这里的囚犯很好,要是她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她惋惜呢。”
“百鸟冲,这可不能怪我不守承诺,你准备一下,今天就出工了吧。”聂前又说道。
百鸟冲勉强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聂前大哥放心吧,我可没忘我们之间的交易,我会找到更值钱的草药给聂前大哥。”
“嘿嘿嘿……”聂前这才露出了笑容,“你小子知道就好,老规矩,好好干吧,老子不会亏待你的。”
聂前这样的小人,在采完所有的烈火草之后自然不会再给百鸟冲这样那样的好处,再加上在雷山统领那里受到的晦气,没有动手揍人就已经是很宽宏了。百鸟冲观察他的脸上,对他的心态自然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又及时抛出诱饵,吸引聂前。对付聂前这样的小人,就要有实在的利益,而值钱的草药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
“对了,你知道罗塔已经死了吗?”正要离开,聂前忽然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百鸟冲。
百鸟冲故意做出了一副吃惊的样子,“什么?聂前大哥,你说……”吞了一口唾沫,“罗塔死了?”
“看你小子的反应你就不知道,那是前天晚上的事情了,验尸的结果都出来了,说是中了什么毒蛇的蛇毒,毒发身亡。”聂前笑道:“活该啊!就算他不死,老子也要想办法收拾他,居然敢和老子抢好处,不就是仗着和雷山统领有那么一点饶七绕八的同门关系么?”
“罗塔和雷山统领是同门么?”百鸟冲第一次听说。他只知道罗塔和雷山有一点关系,受雷山的照顾,罗塔也仗持这一点飞扬跋扈。
“唔,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同门啦,我不是说了吗,那是绕七绕八的一丁点关系,雷山统领是来自南方的一个叫云门的小派,他的刀法就是在那里学的,据说罗塔的一个堂哥也是云门中的一个天武者,但却从来没有和雷山统领交往过,所以,大概是看在他那堂哥也是云门中的人,才给予罗塔一些照顾的吧。”聂前说道。
“既然有这样的关系,雷山统领为什么不放了罗塔呢?”百鸟冲小心地问道。
“你小子才多大?权力场上的东西你懂多少呢?在狼石山监狱,放不放人,只有元霸天大帅说了算,而且,狼石山监狱从建立到现在,还从来没有释放过一个人,这是铁的规矩,雷山会为了一个从来不曾联系过的同门去求元霸天大帅放人吗?更何况,罗塔还只是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同门的堂弟,他吃饱了撑着了才会去做这种没有半点好处的事情呢。”聂前说得口沫横飞,大有给百鸟冲传授经验的意味。他是一个小人物,但这种事情,站在小人物的角度来看,却是最合适的角度,很容易就能看清楚。
雷山统领来自南方一个小门派,毫无背景可言,在权利的角斗场上摸爬滚打,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艰辛的事情,他会为了一个罗塔去做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好处的事情吗?不会。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罗塔真的是死有余辜,我知道七木就是他杀的,更可恶的是,那天他居然还想抢聂前大哥你的好处,这样就更该死了。”百鸟冲嘟囔着说道。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那天发生的事情林场上的人都不能往外说,谁泄漏了,我就要他生不如死,你小子也不列外。”聂前转身离开,“准备一下,领了早饭就开工了。”
囚室的房门嘎地一声关上了。
百鸟冲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聂前有这样的吩咐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这同样也是他所需要的。泄漏出去,如果让雷山统领知道烈火草的事情,聂前第一个吃不了兜着着。林场的囚犯,巴不得平日里飞扬跋扈的罗塔死去,更何况县官不如现管,谁又愿意为了罗塔而惹上聂前呢?
这事,就这么尘埃落定了。
简单地准备了一下,百鸟冲走出了囚室。来到操场的时候,囚犯们已经排出了一列列长队,等着领取早晨的食物。
初升的太阳悬挂在东边的天幕上,一片片霞光,一片片云彩,纠缠在一起,彼此映衬着,渲染着,美如幻境。清凉的风呼呼吹过,撩动发梢,撩动衣裳。狱墙之上,一个个惊雷军战士标枪一样挺立着,在风中,在朝阳中。刀在手,盾在手。弓在手,箭矢也在手。不掩饰身上的威严,也不掩饰心中的肃杀之意。他们和这美轮美奂的晨景,形成了一个极不和谐的对比。
在囚犯的队列中百鸟冲看见了麻石。他肯定已经知道了罗塔的死讯,四目对视的时候,百鸟冲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浓浓的快意和欣慰。他嗫嚅着嘴唇,有些难忍激动的样子,似乎有话要过来说,但百鸟冲跟着摇头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