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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看见他母亲躺在太平间,脸色惨白得毫无生气,
    医生告诉他说母亲是因为救治不及时去世的,仅仅因为缺了一个签名。
    他没再出声,也哭不出来,只沉默忍耐着心口刀绞般的痛。这就是他的家庭,他能有什么办法?这么肮脏虚伪,他该怎么洗?洗的掉吗?
    “是不是觉得冷?”耳边有个温柔的嗓音低声哄他:“这样有没有暖和一点?小朋友,听话,先把湿衣服脱了。”
    钟烈强撑着抬起眼皮,
    他被苏清搂住了腰,垂眸便能看见那人艳丽到动人心魄的细长眼尾,那人睫毛轻颤着,眼里却平静温柔的可怕。
    他帮他把衣服脱了。
    先是长袖衬衫,又是牛仔裤。
    他不知道自己醉了没,明明看得清楚,可思绪却像是凝滞了。
    苏清跟他距离很近,弯腰抬起他的腿时,手心的温度清晰透过他的皮肤传至血肉,苏清心疼似的蹙起眉,盯着他膝盖上的伤口,问:“谁打的?”
    是他自己用玻璃瓶砸的。
    钟烈屏住呼吸,看着面前人把西装外套脱了,把袖口用矿泉水沾湿,细细帮他清理伤口,又在最后摘下领带,用领带包住了他的膝盖。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盖过了车外震耳欲聋的雷声。
    也可能是热气开得太烈,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我有洁癖,也很爱干净。而且家里热气充足,暖和一点不是难事。”苏清轻轻笑着,像是哄小孩似的,“你可以一直跟我住在一起。”
    他用领带在他膝盖上仔仔细细打了个蝴蝶结,问他:“喜欢吗?”
    .
    从赛车场回去后,钟烈洗完了澡倒头就睡。他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过,眼皮似有千斤重,满脑子杂七杂八的念头缠在一起。
    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赛车场上。苏清在耳麦那边问他有多大概率保证对方会让路,他没回话,只踩深了油门。
    距离那处拐角越来越近,对手还是没让路,他死死盯着前方,却突然发现在拐角处的悬崖边站着一个人——苏清就站在那儿,笑着望他。
    他慌忙松开油门,却已经晚了。
    车被撞到了悬崖边,压着那个人一起滚下去,他在一片头晕目眩的混乱之中想要喊些什么,却喊不出声。
    仅仅几秒钟的黑暗像是深不见底的海水般溺住了他。
    他在黑暗里胡乱寻摸,捉到了一片衣角,耳边便响起苏清那把温柔干净的好嗓子,说:“你可以一直跟我住在一起。”
    眼前的黑暗逐渐被驱散,明亮月光从窗缝溜进来,他压在苏清身上,苏清揪着他的衣领,跟他上次抢衬衫一样,温吞仔细的解着他的纽扣,
    “为什么非要穿苏叔的衣服?”苏清脱了他的衬衫,垂眸看了眼他的短裤,眼神微妙带笑,认真问他:“你就这么想要吗?”
    他在梦里糊涂,肆意妄为,大胆而无所顾忌的深入。
    他听见苏清伏在他耳边,问:
    “喜欢吗?”
    “小烈,你要洗衣服吗?”苏清咬了口面包片,看见满脸起床气的钟烈藏着睡裤直奔洗漱间,“昨天那些脏衣服我都帮忙洗过了,还有要洗的衣服吗?”
    钟烈脸色复杂的把睡裤扔进盆里,“不用你管。”
    苏清眨了眨眼,“那就不管咯。不过你知道你父亲明天要办生日宴的事吗?我以为你会很感兴趣。”
    “生日宴?”钟烈洗了把脸,把昨晚梦里的那些画面抛到脑后,
    他不敢看苏清,就闷头一个劲儿吃东西,“他办什么生日宴?”
    苏清说:“明天是谭谧的生日。”
    “谭谧?”钟烈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慢慢回忆起了昨天他在钟虚仁床上看到的那个男人,觉得恶心,把手里的鸡蛋饼一扔。
    他缓了几秒,又问:“确定是明天?”
    明天是他母亲做手术的日子。
    “是明天啊,看来钟先生和谭谧是有了实质性的发展,还没见过他为哪个情人办生日宴。”苏清漫不经心问:“小烈,你就没想过钟先生这次是认真的?他万一真的准备和谭谧结婚呢?”
    在说这些之前,他就做好了这小孩会发脾气的准备。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钟烈一反常态的平静,“怎么?你说这话的意思是羡慕谭谧?想让钟虚仁也为你办一场生日宴?你吃醋了?”
    苏清怔愣一瞬,失笑,“小孩子年纪不大,想的倒是挺多。”
    “我母亲明天手术,他必须要去,我不可能让他为了一个野男人丢掉我母亲的命。”钟烈放下筷子,问:“你明天有时间吗?”
    .
    “小少爷今天应该没时间。”
    次日,E城最顶级的复古主题酒店内,管家刚张罗完各种繁杂的布置,又被自家钟总拎到面前询问。
    “您忘了吗?今天是钟夫……夫人做手术的日子,小少爷应该会去医院陪着。”管家小心翼翼问:“您不准备去医院看看夫人吗?”
    钟虚仁冷着脸,“不去。”
    他特意空出一天的时间,就是为了陪阿谧。
    至于他那个妻子,反正迟早都要离婚,还费心思干什么?钟虚仁大致过了遍宴会流程,确定没有问题后,又扫了眼宴客名单。
    他皱了下眉,“怎么没有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