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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白望着匆匆离去的人影,端起桌上的茶盏,继续悠闲地喝茶。
三字卷的确是有扭转阴阳之力,不过,这只能用于冲破干乾绝地的地气而已。
士白盯着茶面上泛起的茶叶,轻笑一声,未发一言。
寻找三字卷此等重任,自然而然便落到了能者身上。
周不凡跟在沈孟庄身后,唉声叹气道:“哎哟我说师兄,咱是修炼呐还是跑腿啊?这些天来来回回都跑多少次了?我鞋都磨破好几双。”
沈孟庄走在众人身前,低声回道:“事态紧急,能者多劳,师尊器重你自然委以重任。”
“切!”
周不凡听到“师尊器重”这几个字,心里不禁一团怒气无法发泄,低头嘀咕道:“师尊最器重谁明眼人都知道,他正眼都不看我两次,还器重……”
身边人并未发觉他的不满,自顾自往前走,周不凡不悦地踢开脚边石子,仍在小声嘀咕。
“我要得着他器重吗?谁稀罕!”
众人下山根据轩丘的提示,一路前往玄机村。甫一落地,却见村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群人穿红着绿,一手握三清铃,一手拿拂尘,嘴里念念有词,围着一方木台转圈。
木台上,一位身形娇弱的少女,穿着大红长裙,脸上还戴着红色山羊面具,一手握三清铃,一手捻柳叶,嘴里念念有词,往脚边挥动柳叶,隐隐有清水滴溅。
沈孟庄等人面面相觑,不知他们在做什么,也不敢冒昧上前打扰,只好守在原地等他们结束。
围绕木台打转的几人,接过一个瓷瓶,仰头灌了几口之后,突然一道大火从嘴里喷出来,火舌迅猛往沈孟庄这边袭来。
陆清远猝不及防被吓得连连后退,险些绊倒,幸好沈孟庄眼疾手快从身后接住他,将他护在身后。
“这是……做丧还是做法?”
周不凡蹲在木桩上,盯着团团转的人群,百无聊赖地数他们转了多少圈。
“唉你看着点,口水都喷到我脸上了!”
周不凡五官扭曲一团,十分嫌弃地用袖子擦拭脸上滴溅的水渍,四处张望寻找水源。若不洗把脸,只怕他能擦破一层皮。
忽而瞄到木台后面有一间小木屋,周不凡登时喜出望外,跳下木桩大摇大摆便钻进去。
然而前脚刚迈进去,头还未进门,便看见三清铃劈头盖脸砸过来,里面的人怒冲冲喊道:“流氓!滚出去!”
“嘿,我流氓?你说我流氓?我哪里流哪里氓了?”
周不凡仿佛是听见天大的笑话一般,惊诧得嘴都合不拢,指着自己边走边说道。
里屋的女子穿着单薄里衣,抓起手边的拂尘狠狠朝他砸来,喊道:“臭流氓!敢偷看我换衣服,看我不挖了你的狗眼!”
“小妮子,口气那么大,你吃蒜长大的吧!挖我眼睛?你手伸长了也够不着!”
“臭流氓不要脸!我不仅要挖你的狗眼,还要把你这张臭嘴给缝上!让你看不见也说不了话,更吃不到饭,每日只能闻着香味,活活馋死!”
“你一个姑娘家心肠怎么这么歹毒?缺爱吧你!”
“臭流氓!”
周不凡本想进屋洗把脸,谁料人还未站稳,也不知是冲撞了哪路神仙,和这小丫头片子杠上,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毫不让步,针锋相对。
小姑娘名叫无前,正是玄机村的巫女,每年的祭典都是由她领着村民完成。
本想来小木屋换身衣裳,结果好死不死被一个流氓偷看了。愈想愈来气,无前抓起桌上的锅碗瓢盆,稀里哗啦胡乱往周不凡砸过去。
不怕流氓会说话,就怕流氓太强大。
周不凡信手一挥,扔过来的武器随即调转方向,猛地冲向无前,劈头盖脸一顿砸。
无前的额头被砸出一个大胞,捂着脑袋哎哟叫唤。偷瞄周不凡,见他身着举止不同常人,一看就不是一般流氓,眼珠子转溜一阵很快便想出对策。
随后抓起桌上的面具砸向周不凡,喊道:“臭流氓!装神弄鬼,三脚猫的功夫就知道欺负老实人,我现在就去喊人把你抓起来!”
说罢,无前朝他做鬼脸吐舌头,匆忙跑开。周不凡在她身后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她喊道:“臭丫头,你给我站住!周爷我打断你的腿!”
“站住!”
两人你追我赶,老鹰捉小鸡一般满屋跑。
四周昏暗无光,无前站在角落,望向身后团团转的周不凡,嘴角上扬。随后一转身钻进暗门内,消失无踪。
祭奠大典上的沈孟庄等人耐心地等着,转头却见周不凡没了踪影。心下疑惑,众人随即四处寻找,发现木台后的小木屋。
幽暗山洞内,暗傀将三枚火种放置寒潭边。
骤然间,风云巨变,地面震动,石壁裂开数道巨缝。天际黑云压城,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卷积地上碎石,沙尘漫天笼罩整个魔界与暗境。
寒潭上空,黑雾从潭底缓缓升起汇聚,浓雾弥漫,血蝙蝠兴奋地在黑雾中穿梭飞舞,发出阵阵凄厉嘶叫,仿佛在迎接末日降临。
顷刻之间,一道黑色身影渐渐成形,长发及地,华冠生辉,悠悠然睁开双眼,似方睡醒一般。
暗傀热泪盈眶跪在他脚边,惊喜万分、虔诚地高声大呼:
“暗夜无疆,属下,恭迎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