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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节

      晏衡顿了下:“我就天天这么叫你。”
    “那也不可能是你呀,”李南风瞥他,“咱俩当时也是冤家。还正为了两家小辈的事吵架呢。你还骂我来着!”
    晏衡噎住。
    李南风呼气,抬袖又拭着额。
    晏衡望着她,没好气地掏出帕子给她印着额头:“那大概是别的野男人叫你吧,舍不得你死!”
    李南风双眼一亮:“还真说不准!当时跟着出京的权贵可不少,连你如今都对我……说不定暗地里也有许多思慕我呢!”
    晏衡气甚,帕子展开拍到她脸上:“梦还没醒呢?就你那凶模样,世上有我这样胆子的人也不多!”
    第433章 你在盼我?
    南风不服气。“我就不信没女人打你的主意!那些打你主意的女人,未必个个都是冲你的权势来的?”
    晏衡懒得理她。
    李南风见他不回应,也收回了目光,这一停了嘴,又对那梦境心有余悸,被子都让她给抓皱了。
    晏衡余光瞧见,忍不住又缓下声音:“别想了,只是个梦而已,我不是在这呢么。”
    “虽然只是个梦,但事情却是的的确确发生过的。痛不在你身上,你当然能轻描淡写。”李南风白了他一眼,赤着脚走到妆台前,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晏衡坐在脚榻上,背靠站床沿,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
    痛不在他身上?
    他呵笑了下,坐了会儿,扭头把脚榻上的花瓶抱起来,然后走到她面前:“喏。”
    李南风梳好头,转身看着这瓶牡丹,看了他一眼:“给我送花?”她接过来,端详了一会儿,又道:“是王妃那儿摘的吧?这紫玉罗可不多见,你仔细回头被王妃打死。”
    “不会的。我问过她的。”晏衡拿出一枝花在她鬓边比了比,又说道:“你还记得吗?我截住你马车那回,你头上也别着朵紫牡丹花,整个人妖艳得跟祸水红颜似的。不过当时你那朵是绢花,我这是真的。”
    李南风看着镜子,回想起来是这么回事儿。别的女人死了丈夫都穿暗沉颜色,跟陆铭出事之后,她却一改雅致淡妆,变成浓妆艳抹。当然这么做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恨着陆铭,一半的原因则是挑衅李夫人。
    想想也好没意思,怀着那么重的恨意过日子,并不快乐。
    她把花插回花瓶,拿手指挑了点水泼在花瓣上,然后睨他:“我才十四岁,还是个无知少女,你可别拿这些花啊粉的诱拐我。
    “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快点说,我还要接着睡呢。”
    晏衡看着镜子里的她:“我还以为你会等我。所以巴巴地摘了花来送给你。”
    “脸皮真厚。我每天好吃好睡,充实开心得很。干嘛等你?”
    “那我要是不来,谁把你从梦里喊醒?你醒来之后又找谁定神?”晏衡掏了掏耳朵,“难道我看错了?”
    李南风犯窘,跳起来揪他的耳朵。
    晏衡这回没有让她如愿,身子后仰,双手接住了跳到身前来的她,隔出一段安全距离。
    “别乱来,这里是你房间,你想让人知道你房间里藏了男人吗?”
    李南风睁大眼。
    “林复昨日到了大理寺,而且还找上了承恩侯。”晏衡忽然说起了正事。
    李南风凝眉:“他去大理寺?”
    晏衡点头。
    李南风瞬间醒神:“这个人果然有问题!大理寺里关着的姜图的哥哥,刚好就是被芜州那个林复救下的。而他却在姚霑离京之后立刻就前往大理寺串门?”
    “我也是这么说,所以当时就也去了大理寺,然后他就走了。”
    李南风扶着桌沿,对着灯苗沉吟。随后她道:“那程家这边呢?”
    “程孟尝那边我已经让晏驰去接近了,并且已经接近上了,晏驰在这方面还是不必担心的,只要他愿意,这种小花样他能游刃有余。”
    李南风点点头。上晌她才点拨过晏驰,晚上就说得手了,自然看得出来他还是靠谱的。
    “程淑这边也别放松了,我总觉得她这个人有点奇怪,前世她为什么会跟陆铭勾缠到一起也是有些匪夷所思,你好好查查她。”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晏衡道,“别的人心怀诡计,总是有迹可循,但这个人行事竟无章法可言,是值得盯一盯。”
    李南风坐下来,屈指顶了顶额角。
    恶梦惊醒带来了心悸,眼下待解决的又是这种涉及不太好的回忆的事情。
    晏衡伸手抚在她前额上,温声道:“别害怕,你看你做恶梦的时候我不是正好出现了吗?”
    李南风望着他:“你也不能时时在我身边。”
    晏衡望着她,扬唇道:“这是还在怪我昨晚没来吗?”
    李南风脸上有些发红,白他一眼道:“谁怪你?怎么那么厚脸皮。”
    晏衡笑意加深,手覆在她手背上:“昨天没来,是怕来得多了你怪我孟浪,到底你是个千金小姐。我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想努力遵守你的规矩。我没想到你会盼我。”
    李南风有些不大自然,手抽出来拍了他一下。
    晏衡接着道:“我也许不是个温柔的人,但那日你被晏驰吓得直接扑向我,我心里却很高兴。我想,最起码你应该把我当成了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我说的对吗?”
    李南风不能否认。
    晏驰吓唬她,当时确实就是下意识地觉得他身边是最安全的。
    而且她竟然也没觉得那样有什么不妥,这或许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没把这看得多要命的人,又或许,就想之前她猜测的那样,对这个人,她其实早就已经没那么排斥。
    “这用不着多问吧?”她咳嗽,“我们有共同的秘密,这本身就需要相互信任。”
    “那你就也相信我,你受过的那些痛,我其实也全部都知道。”晏衡定定看着她,“我知道电击在你身上的时候,你整个人麻得想把五脏六肺都往外吐,烧起来的时候皮肉滋滋的响声,让人一辈子也不愿意回想。
    “然而这些都容不得你多想,它们快到几乎就是一瞬间,你就没知觉了。你醒来的时候脑子里还留着那股疼痛的感觉,那样的恐惧,还留在你的骨子里。”
    李南风心下一震:“你怎么知道?”
    晏衡执着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你小时候被蛇咬过,就因为出了血而害怕了这么多年,被雷击中,那又该是多大的痛苦?你自然也忘不了。”
    李南风莫名有些失落,又蓦然有些动容,她没想到看似大大咧咧的他竟有这么细心。
    晏衡重新拿起一枝牡丹插在她发髻上:“你还是这样好看。你就适合这么嚣张霸气地活着。改天我也去弄几盆紫玉罗给你,让你随便戴。”
    第434章 精明乳母
    “哪那么容易得?你以为你是你爹呢。”
    李南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信口说道。只是这口吻却不自觉地放软了。
    “我总会想办法的。”晏衡语意里带着些许慵懒,却越发显出他的不容置疑。说完他又催道:“夜深了,你快睡。”
    李南风把花拿下来,点了点头。仍是看着他出去,才回床躺下。
    窗外归于宁静,灯也逐渐黯了,人却越发睡不着。月光将窗花映到了屋顶,网格似的,把一屋灯影网得牢牢实实地。
    晏衡出了房间,沿来路要出府,在暗处站了站,却忽又倒转回来,跃上房梁,透过窗缝看着屋里纱帐中侧卧的那个人。
    薄被里小巧玲珑的一长条,裹着枕头在微弱的灯光里辗转。一会儿朝这边,一会儿朝那边,他的目光也变得跟这月光一样温柔起来。
    从前觉得自己喜欢的是她精明强干独挡一面的那面,如今却越来越发现,管她是精明强干也好,娇痴糊涂也好,竟都是好的。
    ……
    李南风不知怎么睡着的,但后半夜再也没有做梦。
    醒来时梧桐疏夏捧着那瓶牡丹站在床下,眨巴着眼睛望着她,明显在等她一个解释。
    但李南风并没有打算解释,她支着身子看了会儿这瓶花,然后就把它接过来,放回桌上,然后铺开纸笔,画起了画。
    ……
    大约因为跟晏衡的见面不受约束,李南风对被禁足的日子逐渐安然。
    又因为知道晏驰已经去接触了程孟尝,每日在学堂都能及时获知进展,还能借他传话,顿时觉得李夫人的五指山也没那么厉害了。
    再说晏驰跟着程孟尝回了趟府,因为李南风的点拨,准备也做的充分,到了程家之后并没有很快离开,而是一个话题接一个话题地聊了下去。
    他这边有心拉扯,程孟尝在跟他聊过几个回合,又暗地里摸过他深浅之后,发现这位晏二爷也是有真才实学的,便更是有了亲近之心。
    当下不但是挑了几样称手工具相赠,更是把以往自己刻过的印章拿出来好些与之切磋。
    晏驰虽然老大不耐烦,但从小在沈家受过的磨练使他还不至于破功。
    临走前他顺势以讨教为由,跟程孟尝约好等他刻出章子再来请他指点,于是又给下次再登门搭好了台阶。
    但晏驰却并没有想好什么时候再去。毕竟这事儿是给逼的。
    老太后灵柩移至皇陵后,国丧也就除服了,晏弘跟徐家小姐的婚事紧锣密鼓操办起来,诸多被严管的事项又重新开放,京师在度过了一个克制的多春天后,终于迎来了轻松的初夏。
    家里的事情晏驰也帮不上忙,这日见靖王妃带着丫鬟嬷嬷们在西跨院张罗婚礼事宜,他来去无趣,便拿起马鞭打算往上街溜达溜达。
    不想刚出二门就让晏衡堵个正着:“上哪儿去?”
    晏驰就觉得奇了怪了,他上哪儿去还用跟他交代不成?
    但他才刚张嘴呢,晏衡又接着说话了:“程家那边怎么样了?你正事不做近日专门游手好闲,你对得起我吗你?!”
    旁边路过的下人因为他末尾拔高的嗓门都看了过来,晏驰无奈,只好瞪他一眼,只好噔噔又回了房,带着忿气取了两方印章,揣着往程家去。
    程淑把程晔撒谎的事给抖露出来,这阵子就在等着看程晔的笑话。
    不过余家也没让她失望。
    虽然程晔怀着孩子,责罚什么的不可能,但据说程晔的丈夫余胤已经跟她吵过好几回架,两家联姻本来就属纯粹的利益结合,而且程晔在嫁余家之前还曾高攀过宋国公府的姚凌,余胤心里当然不见得会多尊重她。
    这么一来,哪怕是有孩子不受罚,她程晔又能好到哪儿去?
    程淑心里高兴,连日眉飞色舞,连程三太太都看了出来。
    “是有什么高兴事么?”三太太也微笑,“难不成是薛公子跟诸家小姐的婚事要说成了?”
    程淑自然不可能让她知道实情,她道:“这事母亲怎地问我?不是您帮忙请的沈家大少奶奶在为媒么,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薛诸两家的婚事当中费了点周折,但也谈不上什么大问题。程三太太道:“我只是以为你为这事高兴。”
    程淑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