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一把一米长的大刀被大力拍在桌子上。
    小二身子一抖，大汉瞧见有了效果，再次笑道：“真没见过假没见过？我可听说了，那人就顺着这条路走的！”
    小二擦了擦汗，像是被震慑到，眼里却没有担惊受怕，他咽了咽唾沫，也不看大汉的眼睛，道：“回爷，是真没见过。”
    大汉冷哼一声，拿起刀转头看了眼大堂里的人。
    原本还在看戏的人转瞬间该吃吃该喝喝。
    小二低着头眼睛瞄了眼客房那边。
    大汉又哼了一声倒是没走，他走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坐下，喊道：“小二，上锅小米粥再来碟小菜，五个馒头。”
    小二哎哎应和着，忙跑去了后厨。
    李铮早在听到“红衣衫”的时候就已经回神了，他微微皱眉，低头看了眼还算整齐的衣服。
    他昨天穿的正是凤华送他的那一身。
    忽的，脑子里昨日的片段闪现在脑海里，李铮扯了扯嘴角，闭上眼深呼吸。
    咋的，不就是给帮忙了一下吗，还能一拍两散啊，男子汉不需要在意这些事情。
    换了身衣服洗漱完，李铮收拾了床铺，待仔仔细细的查看一番，确认并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才出了门。
    来到门口，李铮又踟蹰起来——万事开头难啊，第一句话说啥？
    片刻，门内传来一声“进来吧”。
    李铮的心忽的一提，打开门走了进去。
    莫寒笙早就收拾好了等着来人，看这人在门口站了半天也不进来就知道他记得昨晚的事情。
    李铮走到桌子旁坐下，俩人谁都没先开口。
    安静了片刻，李铮深吸一口气张开嘴。
    “昨......”
    “我是断袖。”
    “咳咳咳咳。”
    莫寒笙微微弯了眼眉，倒了一杯水给他，抬起手想拍拍，却在抬起的瞬间又放了下去。
    李铮接过水猛灌了一杯进肚。
    没成想咳的更厉害了。
    李铮弯着腰咳嗽，咳得脸都红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开场。
    也太猝不及防了吧！
    莫寒笙看他咳得差不多了，接着道：“即使是断袖也不一定是看着男人就往上扑的。”
    刚缓过来的李铮抬起手：“我知道我知道。”
    莫寒笙微微挑眉：“你......”
    仿佛知道又仿佛不知道他问的什么，反正李铮倒豆子一般的说道：“我不歧视断袖，你放心，我不误会你。呃......昨天谢谢了，那是因为......”他把事情从药丸开始说起，一直到药王谷摘果。
    莫寒笙久久未言。
    说的口又干了，李铮给自己倒了杯水。
    “为什么？”
    李铮抬头：“恩？”
    莫寒笙看着他，眼底晦暗不清：“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些你都可以不做的。”
    李铮怔住，眼神躲闪了下，不知为何脸又热了起来。
    “因为......你是个好人。”因为，我想对你好，让你好。
    说完，李铮的脸更热了，他想，莫不是香气还在吧。
    被发了好人卡的莫寒笙噗嗤一笑。
    李铮再次怔住。
    他第一次这么笑。
    莫寒笙看着傻眼的人，眼里笑意更深：“怎么了？”
    李铮摇摇头：“没、没什么，人就是要多笑笑才好看。”
    “恩。”莫寒笙赞同的点点头，道：“不过我只对你这么笑。”
    李铮微张嘴巴愣愣的看着他。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今天他怪怪的。
    莫寒笙咳了声，道：“去吃饭吧。”昨晚他回来后不一会儿也犯了香气，不过没李铮那么严重，但也是消耗了不少。
    像是刚意识到没吃饭，李铮的肚子非常给面子的应和了一声。
    李铮尴尬一瞬，忙起身，边走边道：“你等着，我去拿。”
    看那匆忙的身影消失，莫寒笙倚在轮椅上，嘴角慢慢勾起。
    俩人吃饭间，一只白鸽停落在窗沿上。
    李铮抬了抬下巴：“哝，回来了。”
    莫寒笙转头看了眼，放下碗转动轮椅滑了过去。
    李铮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过不了多久就用不着这个了吧。
    想着想着嘴角就弯了起来。
    “想什么呢？”
    “想你......呃，想你这消息够快的啊。”差点说脱了，李铮咧嘴笑笑。
    莫寒笙挑眉，重新回到桌边，将那信纸一点也不见外的摊在桌子上，道：“是陆离。他在月城。”
    李铮哦了声，想了想道：“下一个城是不是就是了？”
    莫寒笙点头，看着他：“月城那里可以去药王谷。”
    李铮点点头，反应过来后睁大眼：“这么快？”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莫寒笙难得露出高兴的样子，道：“去了再看，陆离新认识了一个朋友，可能是药王的徒弟。”
    李铮脑海里忽然闪现一个身影，没抓住就消失了，他也没在意，开心道：“那真是太好了！等那老头儿找全了药就可以开始了。”
    这顿早饭是李铮吃的最开心的一顿，而因昨晚的事情心里莫名的情绪也被“马上就能治腿”的喜悦冲散。
    吃完饭俩人没再耽搁，赶在日头升起之前出了客栈。
    早市一般都是卖的早点，不过零食铺子倒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