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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殿下偶尔会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阴郁冰冷,就连看她的眼神,都会带着猜忌和防备。
    可那往往都只在一瞬,一闪而过的陌生过后,燕挽亭依旧是她熟悉的那个殿下,嬉笑怒骂神态行事,都是她熟悉的风格。
    李凤游不太明白燕挽亭的变化。
    可就像她有些关于叶诏音的事不会告诉燕挽亭一样,燕挽亭关于自己性情的变化,也不曾告诉李凤游。
    只是曾在一次午睡醒来时,对李凤游黯然提起过一次。
    殿下说,她做了一个很长很痛苦的梦,就算梦醒了,有时也依旧会感到怅然若失,仿佛自己还沉浸在那个梦里无法自拔。
    今日的场景何曾的与上次殿下受伤相似。
    那时,殿下与她说,在姜国将那个名唤夏秋潋的女子杀死。
    于是她埋伏在山路上,将利箭对准了那时还不是献妃的夏秋潋。
    可是箭射出去了,殿下却出乎意料的替夏秋潋挡了。
    说要杀夏秋潋的是殿下,要救她的又是殿下。
    回到宫中的时候,殿下又对献妃亲昵有加。
    李凤游愈发不懂了,她不懂燕挽亭对夏秋潋到底厌恶还是欢喜,也不懂,燕挽亭是想让夏秋潋活,还是死。
    “殿下,若是不及时救治的话,献妃娘娘怕是...”
    李凤游到底还是忍不住,她心底似乎觉得燕挽亭并不想夏秋潋死去。
    “他在。”
    燕挽亭低喃一声,她的目光从夏秋潋身上挪开,冷冷的看向另一处方向的深林中。
    “可影卫并未有消息。”
    李凤游双眸敏锐的看向燕挽亭望去的方向,皱着眉头道。
    “或许,他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狡猾。”
    燕挽亭的眸子染上了一丝猩红诡异的血色,她的唇角一点一点的挑起,露出了一丝好战的笑意。
    “殿下,我们怕是已打草惊蛇了,不若先救下献妃娘娘吧。”
    李凤游竟破天荒的担忧起了夏秋潋,她不时的看向夏秋潋,密切的关注她的动静。
    洒下的一片月光下,夏秋潋气若游丝的躺在冰冷的地上,不过几个呼吸间,身上那件洁白的宫袍几乎已被鲜血浸透,肩头的剧痛和鲜血不断的流失,只让她愈发的感觉到刺骨的冰凉。
    要死了吗,或许吧。
    已经死过了一次的人,如何会怕死,只不过....
    是她吗。
    是燕挽亭吗,是那个和她一样,从地狱生生爬回来的燕挽亭吗,那个恨她入骨的人。
    将她引出,再射杀她。
    可如何要这么麻烦,若是燕挽亭想杀她,便有无数次机会能悄无声息的将她杀了。
    又何至等到现在。
    不过,若真的是燕挽亭,真的是她对自己动手,死在她的手里。
    那对夏秋潋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这本就是她欠燕挽亭的。
    只是为何,心底还是有些不甘,还是有些苦涩呢。
    或许她还是想,想在看看燕挽亭,想问问她,若是我死了,你可否原谅。
    眼前最后的一点光亮都慢慢消失了,夏秋潋的双眸闭上了,她仿佛蜷缩在冰冷的雪地一样,刺骨的冰冷始终围绕着她,没有一丝的温暖,肩头的剧痛,痛着痛着就麻木了。
    夏秋潋能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从她身体里淌出的血液,就是她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似乎是感觉到了夏秋潋的虚弱,李凤游微微皱着眉头看向燕挽亭。
    “殿下,他怕是已经走了。可若是再耽搁下去,献妃娘娘怕是撑不住了。”
    “本宫倒不信,他能忍心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这。”
    燕挽亭双目猩红,她死死的盯着那处黑暗的深林,身体已在微微颤抖,却还倔强的咬着唇,仿佛在与一个她看不见的人对峙。
    “那殿下忍心看着献妃娘娘死在这吗。”
    李凤游那幽幽的问询带着几分无奈和惋惜。
    燕挽亭愣住了,此时,她眸中的血红才一点点褪下,她回头看向夏秋潋。
    她看着那个躺在血泊中,已经一动不动了的女人。
    忍心嘛。
    燕挽亭有些讽刺的挑起唇角。
    不过凤游说的对,他不会再出现了,若是她固执的继续等着,夏秋潋就该命丧黄泉了。
    “殿下?”
    “走吧。”
    在李凤游的呼声下,燕挽亭终于还是开口了。
    夏秋潋无法睁开眼,却能感觉到,有人靠近了她。
    扶起了她,将她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忍心吗。”
    那低低的轻喃声,在她耳边响起。
    或许吧。
    第66章 哦豁!
    人活一世,为的是什么,夏秋潋不明白。
    她白活了一世,到死都没想明白,上天眷顾,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却还是没想明白。
    前世是为了姜国,被江询言蛊惑欺骗,到了今生,却还是无力回天,仍然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燕挽亭带夏秋潋出行宫,被刺客行刺,原本三天两夜的狩猎,一天就结束了,燕皇下令众人回朝。
    宠妃在行宫附近,在戒备森严的狩猎场被刺,加上之前燕长陵被行刺,燕皇愈发恼怒,下令彻查。
    大张旗鼓的禁军,封禁了狩猎场,开始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