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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妃闭上眼,额角轻轻的在燕挽亭的脖颈上蹭了蹭。
    她似乎看开了,可唇角的那抹苦涩,双眸中的凄凉,到底是无声的说出了她的不甘。
    “你日后莫要再任性,性子也要收敛些,好好替自己找个归宿,安安稳稳活到老就是了。我在佛祖面前求了那么久,他若怜我虔诚,也该护你一分。”
    陈妃的声音愈发微弱了,双眸也敛了下去,眸中那微弱的神采,一点一点的黯下去。
    那低低的轻吟在耳边柔柔响起,燕挽亭昂着头,不肯低下,她望着天边那盏暗了许多的孔明灯,眼角的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小亭....你再....你再看我一眼罢...”
    陈妃的眸子慢慢的闭住了,她触着燕挽亭手心的指尖也垂了下去。
    最后那句低喃,燕挽亭再没有听清。
    “日后,莫要想我,无论在哪,我会护着你。”
    燕挽亭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天边那盏在风中摇晃的虚弱烛火,到底还是熄灭了,无声息的从天边跌落了下去,彻底陨落粉身碎骨。
    “表姨娘,我不想....”
    燕挽亭哽咽着,她终于垂头看着怀中的人儿。
    陈妃苍白清丽的面容惨白一片,双眸紧闭,唇角轻轻上扬,她依偎在燕挽亭的怀中,仿佛只是安静的睡着了。
    夜风不停的拂过树顶,那冰凉的风,吹凉了陈妃的身子。
    燕挽亭将那娇小柔弱的人紧紧的揽进怀中,她看着天边,挑唇笑道。
    “表姨娘,你看看,天边星星都还亮着呢。”
    无人再回应她了。
    夏秋潋早早就歇下了,她躺在床榻上,久久不能闭眼,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的沉痛感。
    仿佛她预料到,要发生什么了。
    一直到深夜,夏秋潋才有了些困意,眼才闭上,她就隐约在房中听到一丝清响。
    “是谁。”
    夏秋潋清冷的声线,在房中回荡。
    “是我。”
    那回声沙哑低沉,但夏秋潋还是认出了那声音的主人。
    燕挽亭。
    漆黑一片中,燕挽亭站在房中央,她似乎在不声不响的静静的看着夏秋潋。
    “殿下这么晚了来秋潋这,可是....”
    夏秋潋慢慢的坐起身,她肩上的伤还痛的很。
    “睡罢,今夜有些凉,我来瞧瞧你。”
    燕挽亭轻声开口。
    夏秋潋听出了她声音中的颤抖哽咽。
    “你....怎么了。”
    “秋潋,我今夜能陪着你睡吗,我一个人怕是睡不着了。”
    燕挽亭轻声问着。
    夏秋潋咬着唇,许久未说话。
    良久后,她才轻轻挪了挪身子,让出一些位置。
    “你上来吧。”
    燕挽亭上了床榻,她睡在夏秋潋身旁。
    一向身上温热的如同火炉的人,竟然冰凉的可怕。
    带着寒意,进了锦被。
    夏秋潋轻轻一颤,却并未动弹,她一动不动的躺着,双手轻轻的握紧。
    燕挽亭轻轻的侧身,一言不发的抱着她。
    她埋头在夏秋潋的脖颈间,有湿润的水滴落在夏秋潋的肌肤上。
    “你怎么了。”
    夏秋潋咬着唇,眼神闪烁,轻声开口。
    周遭安静的只能听见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夏秋潋等了许久,都未曾听到燕挽亭开口。
    她闭上眼,却突然听到了燕挽亭低声在她脖颈间开口。
    “无事,睡吧。”
    “嗯。”
    困意袭来,之前毫无睡意的夏秋潋竟有些困倦了,她迷迷糊糊的闭上眼。
    燕挽亭似乎也睡着了,依在她脖颈边,浅浅的呼吸,那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脖颈边。
    这是这一夜注定就不该这么平稳。
    夏秋潋才要睡着。
    宫中就突然亮了起来,到处都点亮了了灯笼,映亮了半边天。
    接着,便是一声尖锐悲痛的高呼。
    “陈妃娘娘殁了。”
    那一声尖锐的呼喊停后,紧接着便是一声又一声的呼声,由远至近。
    吵醒了宫中所有安睡的人。
    夏秋潋心中一跳,那尖锐的呼声还在耳边响着,缭绕着不肯散去。
    她难以置信的偏头看着燕挽亭,心中涌上一阵怜惜和悲凉。
    难怪,难怪燕挽亭今日竟这般异样。
    陈妃娘娘她,竟然比前世更早的殁了。
    那燕挽亭她。
    燕挽亭紧闭着眼,蜷着身子安安静静的躺在夏秋潋身边,除去呼吸有些急促外,就如同真的睡着了。
    仿佛那些还在耳边不停响起的声音,并未惊醒她。
    夏秋潋咬着唇,犹豫的轻轻唤了一声。
    “燕...燕挽亭。”
    燕挽亭紧闭着眼,窗外的烛火投射进来,照亮了她的侧脸。
    她的面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紧紧的闭眸抿着唇。
    “睡罢。”
    燕挽亭轻声说。
    她看上去那么的安稳平静,却让夏秋潋觉得一阵心酸。
    燕挽亭她,很难过吧。
    离去的,是她前半生,最爱她最宠她的女人。
    “我陪着你。”
    夏秋潋俯下身,轻轻的抱住燕挽亭,因她的动作,肩上的伤口似乎裂开了,疼的厉害。
    纯白的亵衣上,映出一道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