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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外甥什么脾气,桑赤松最清楚不过,平时自视极高,从不理会旁人,今天为何对罗文琪如此不满?
越想越奇怪,忽然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脱口道:“我瞧你是嫉妒那个罗文琪吧?校军场一仗输得也太难看了些……”
高靖廷眸中精光大盛,阴沉似即将来临的风暴。
桑赤松犹自不觉,还在絮叨,“男子汉大丈夫,气度宽大些,输不起就不要比,你又不是天下第一,总有人比你强,不承认也没用……”忽见高靖廷的眼光几欲杀人,吓得连忙向外逃去。
高靖廷森然道:“你要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我为你求人,你还要办我,有没有良心啊?我姐夫临终前让你照看我,你就这样对待我?真是泼天冤枉,我要哭坟去!”桑赤松一脸的委屈。
高靖廷高傲刚硬,面冷心狠,西北都护府上下谁不畏惧?唯有这个老舅不买账。快六十岁的人了,性子还像个孩童,成天尽捣乱,打不得骂不得,实在头疼。
桑赤松站在黑暗的门外,看屋内烛影摇曳,高靖廷高大的身影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孤独,不禁心下叹气,温言劝道:“靖廷,那罗文琪性情温柔,聪慧机敏,是个不错的人才,日后必是你的左膀右臂,挚交好友。你就不能放下偏见,好好和他相处吗?”
“这是我的事,无须你来过问!”
冰冷的话差点将桑赤松噎死,“好,你自高自大去吧,以后有事,我再要帮你,我就是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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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如玉的身子被紧紧压住,承受着肆意的狂逞,放纵的激情深深沉溺……
强劲的撞击令人无由自主,低低的呻吟掩住不迷醉的爱恋,是谁,他是谁……
“皇上……啊……皇上……”
赤裸的肢体纠缠,粗鲁的爱抚,啃咬过的肌肤点点红痕……
浪潮汹涌,乍然充斥了身体……
“朕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文琪……”灿若日曦的眼睛满含着笑意,手指拂过温润的嘴唇……
罗文琪猛然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跳如擂鼓,冷汗似雨下。
窗外清冷的月光暗淡地照入,朔风如吼,隐隐数声马嘶,分外凄清。
原来又是做梦……
可是那指尖的温热似乎还残留在唇边……
梦里总会重复皇帝第一次临幸时说过的誓言……
这样的夜,包围着心的硬壳不知不觉裂开了,脆弱的柔软部分无可遮挡,轻轻一碰,就痛不可忍……
只要在清醒的时候,他可以强迫自己忘记过去的一切。甚至,他也以为自己彻底忘记了。但是,睡梦里,刻骨铭心的往事便一幕幕回现。
两年来,他能休息的日子不多,安眠就更少。好容易熟睡了,却屡屡被梦破坏了心中的宁静。
可他无法让自己不做梦……
“罗将军是皇上调教出来的人……”
听过许多私下和公开的嘲笑讽刺,但是,谁也不及高靖廷这一句伤人。
多少侍卫为了荣华富贵而以色事君,而他,只想求得帝王真心。又有谁知道,从十岁那年起,他就爱上了天朝帝君慕容翼飞……
春若有情春更苦,明月无情也解圆,可笑自己连明月亦不如……
尽管夜深人寂,却再也睡不着,一丝丝的寒意弥漫在心里,怎么也暖不过来。
好在,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长夜无眠,静待黎明……
五更未到,罗文琪已准时出现在都护府。今日要商谈破敕勒的大计,每一个人都打起全部精神来应对。
经过昨日校军场一事,众人射向自己的目光当然有着各种含义……
坦然自若,无须在意,他要赢的,不仅仅是战场上的胜利。
“近年敕勒部落日渐繁盛,有八十万之众,广布大漠南北,共有四十来个部落。较为强大部落有副伏罗部、斛律部、吐突邻部、袁纥部、敕力犍部、幡豆建部等。其中,副伏罗部人数最多,兵力最强,历代首领均被敕勒各部落推举为可汗。至伊沙可汗摩云,更是强盛一时。故此贼心萌动,意图拓疆扩土,屡次犯我边境,实在猖狂之极。这次我军聚二十万大军会战,务必要一战而胜,迫使摩云向我天朝称臣。”
高靖廷停了停,环视众将,“众位将军有何高见,只管畅所欲言。”可是他冷傲的目光只在罗文琪身上打转,众人皆知他目标所指,当然谁也不接话。
一想起桑赤松说的那句嫉妒罗文琪的话,高靖廷便暗自恚怒。凭他才高八斗,勇冠三军,岂会嫉妒一个凭美色做官的侫幸之人?可是不知为何,心中总是堵着,怎么也不痛快。
若是论起来,不服是真。征战沙场十几年,大小胜仗无数,官衔也只高罗文琪半个品级,是忠臣良将,大概都咽不下这口气吧?
念及于此,神色更冷,虽不曾出言相刺,可言谈之间,简直视如无物,傲慢之态,就是他手下众将也觉不妥。
明知是挑衅,罗文琪仍然从容不迫,清朗的声音在帅堂上响起:“据说敕勒饱受柔然的奴役,就是副伏罗部也曾经是沦为柔然的奴隶,二十年前方才重获自由。这些年虽然强大,但并无吞并他国之心,一直以来与我天朝和睦共处,哪知去年突然与我军开战,此事背后定有缘故。另外,柔然国内纷争频繁,现有大耶氏和小耶氏两个可汗,各自都想扩充势力,征服对方。据我所知,大耶氏可汗曾经密谋拉拢敕勒部落替他作战,被摩云拒绝。其后不久,摩云便向天朝突袭。大将军英明神武,定然瞧得出其中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