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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将军您别生气,赶快先替大将军诊治一下,都怪文琪不好,下手太重,怕是打伤了大将军……”
“啊?你们打架了?我的妈呀……”
桑赤松立刻忘了刚才的誓言,拽过高靖廷又看又摸又捏,的诊越是惊奇,又搭了半天的脉,忽然仰天大笑:“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罗文琪脸一热:“老将军别说笑了,大将军为了鼓励我振作才动的手。我一时不慎,重打了十几拳,是不是打伤了哪里?要不要紧?”
听到他如此关怀焦虑,高靖廷心忽悠一下,便飞上了九天,飘荡荡落不下来……
桑赤松喜滋滋道:“真是没想到,靖廷原来火毒未清,积在心脉,稍有不慎便会发作,十分麻烦。谁知无意中被你一顿暴打,竟将火毒从心脉驱出,吐出热血,不妨事了,再服些药便可康复。”
罗文琪暗叫惭愧,这才放了心。
“你又救了我一次,让我怎么谢你……”不知怎的,高靖廷声音微有一丝颤。
桑赤松怒目而视:“早知道这个法子可治火毒,我先痛打你,你实在欠教训……”
一转头,对罗文琪换上了笑脸,“罗将军,我家靖廷一遇到你,运气就好得不得了。被你打了都能治病,莫非你是靖廷命中注定的幸运星不成?”
第九章
无心的一句玩笑话,却让两人全怔住了,气氛变得微妙而尴尬。
“老将军过奖,天色不早,请大将军早点休息,文琪告退。”巧妙而不露痕迹地避开了话题,罗文琪牵了马,转身走了。
高靖廷凝视着那潇洒翩翩的背影,心头也不知是喜是忧,满怀怅然,若有所失。
“人都走了,你还盯着发什么呆?”桑赤松饶到外甥面前,伸手晃晃,“不会给打傻了吧?”
“不懂就别乱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高靖廷一听便暴跳如雷,火发到一半,却又突然哑了,一声长叹,掉头进屋。
“莫名其妙,我老头子哪点对不住你?没事拿我当出气筒,我找谁发火去?上辈子又没欠了你,照顾你这么多年,动不动给呼来喝去的,我容易吗我?”桑赤松抱怨得自己都快感动了。
一路跟进内堂,看着外甥苍白疲倦的脸色,忍不住又劝道:“你病才有起色,不要太劳累,先休息吧,我给你熬药去。”
“不,我还有事,你让旗牌官传沙近勇速来见我。”高靖廷强自撑住疼痛不已的身体,无论如何先要解决分粮大事,才能安心。
桑赤松深知外甥的脾气,不敢再说,出来找人。
刚踏出房门,忽见半空骤然腾起一片红光,惊呼声此起彼伏,“走水啦,走水啦……”
高靖廷闻声而出,只望了一眼,顿时一股寒气传遍了全身:“露天粮栈……”
急奔而出,抢过乌云锥纵身而上,大吼:“让开,快让开……”向火场飞奔。
桑赤松吓得手足发软,扶着门框,自知追不上外甥,叫道:“亲兵队,快跟上去,保护大将军的安全。”
边城向来缺水干旱,又是春天,风势甚大,粮栈堆满了粮草,都是干燥易燃之物,这一着了火,哪能扑救得下来?只听毕毕剥剥爆响之声不断,火刮杂地烧着,风助火势,吹得火苗四处飘飞,落在哪儿,哪儿便冒出火焰。没片刻工夫,粮栈已成火海。将士们奔走救援,一桶桶水泼上去,只让火焰略低一下,马上又燃得更高,根本无济于事。
高靖廷飞马驰来,未等靠近便觉热气灼人,乌云锥嘶鸣着不敢前行,不住地躲让。高靖廷连催数次,马非但不走,反而后退,索性跳下马,直奔入火海。
猛然斜刺里冷光一闪,利刃已刺向胸口。高靖廷也不躲闪,顺手一拳击下,正打中刺客的手腕,反手抄过刀,一刀便将偷袭者斩杀在地。
“抓柔然奸细啊……”沙近勇怒吼着率队冲来,手中刀拼命砍杀,一个个柔然士卒倒在他的刀下。
“留几个活口!”高靖廷下完令,跃过喷灼的火苗,目光一扫,但见偌大的露天粮栈处处皆是火,只有东南边尚有一角未曾燃着,可是火苗乱射,随时也有燃烧的危险。
“他妈的柔然奸细!”高靖廷恨得咬牙切齿,是他过于大意,以为柔然大败,暂时必定不敢出击,加之军中变故不断,竟让柔然奸细轻易混入边城,烧了粮栈。
春粮一烧,整个边关三十万大军无粮可食,非溃乱不可。
念及于此,冷汗如浆,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随后赶来的亲兵及时扶住了他:“大将军,这里太危险,不可久留,快走。”
大垛的粮堆底部被烧空,一个个轰然倒塌,溅起无数火块,四散喷射,极为惊人。
亲兵们见势不妙,架起高靖廷便跑。才奔到粮栈边,身旁又一个粮堆崩塌下来,卷起的热浪铺天盖地,将附近的人全掀翻在地。
炽热的灰烬如雨般喷落在众人身上,灼烫无比,痛叫声一片。
高靖廷从烟尘灰土中爬出来,呛得大咳,心口火烧一样的疼。现在形势危急,万不能倒下,勉强运力,压住了腹中翻滚的气血。
刚刚站起身,一抬头,忽见一道熟悉的敏捷身影正向这边疾奔,吓得心胆欲裂,忘了周身伤痛,飞步便去阻拦。
罗文琪东张西望,神色焦急之极,一步步正往火海里走,似在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