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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6节

      怎么说自家爹可是当朝首辅啊!!
    唐氏悄悄扯了扯端木期的袖子,端木期连忙道:“父亲,何必请辞呢?儿子这病也就是不能操劳……您……”他犹豫了一下,也不管小辈们还在这里,就硬着头皮觍着脸道,“您不如给儿子在京中安排一份清闲的差事……”
    端木期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在端木宪锐利得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中,最后消弥于空气中……
    端木宪哪里会信端木期真的是病了,他的儿子他当然了解,老三肯定是吃不了苦,才借口生病逃回京城。
    端木宪淡声道:“你既然病了,就‘好好休养’吧!”
    老三他既然这点苦都受不了,那就不用再当官了。
    “父亲……”端木期总觉得端木宪的语气意有所指,还想说什么,这时,后方的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步履声。
    三房的几个小辈也闻讯匆匆赶了过来,风风火火,嘴里一个个叫着“父亲”、“母亲”。
    见端木期和唐氏跪在地上,端木缘、端木玹等人心中惊疑不定,嘴里唤着“父亲、母亲”,端木缘的眼眶都红了,只恨不得抱着四年不见的唐氏抱头痛哭一番。
    可是厅堂中的气氛太诡异了,端木缘、端木玹他们搞不清楚状况,也不敢乱说话,只能齐齐地跪了下去,跪在端木期和唐氏的身后。
    端木期看着几个孩子,心念一动,以情动人地哀求道:“父亲,您就看在这些孩子的份上帮帮儿子吧!儿子和媳妇一直不在京城,这几个孩子的年纪也大了,也得操持亲事啊。”
    唐氏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在一旁频频点头,眼眶更红了,也是心有感慨:她的长女端木缘今年都十五岁了,到现在亲事还没有着落。长子端木玹也十三岁了……公爹委实也太绝情了,把他们夫妻俩丢在中州汝县那等鸟不拉屎的地方整整四年多!
    端木缘当年本该随双亲去汝县的,是她赖着不走,因此这几年她一看到端木宪,心里就发怵,现在见双亲终于归来,端木缘喜不自胜,就像是一朵漂泊多年的浮萍终于有了依靠般,有了些许底气。
    她虽然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也立刻跟着附和帮腔道:“祖父,父亲母亲都去了汝县四年了,孙女一直十分惦念……”
    端木宪神色淡淡地朝端木缘看去,端木缘就像是被掐住了嗓门似的,一个字也说不下去了。
    厅堂中静了下来,气氛微凝。
    管事嬷嬷也是左右为难,膳食都摆好了,可是看这气氛实在是不对啊。
    所有人都瞥着端木宪的神色,唯有涵星好像感受不到那种古怪的气氛,抓着一把瓜子,“咔擦咔擦”地嗑着瓜子,好似在看戏般。
    端木宪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觉得连用膳的胃口都没了,直接起身离去。
    “父亲……”端木期又喊了一声,却叫不住端木宪。
    他犹豫地不知道该不该厚着脸皮追上,他一个迟疑,端木宪已经大步出了厅堂,渐行渐远。
    厅内众人面面相觑,气氛一片尴尬。
    唐氏拉了拉端木期的袖子,搀扶着端木期站了起来。端木缘等人自然也都跟着起身。
    唐氏仿佛直到此刻才看到了端木珩他们,抚了抚衣袖,若无其事地笑了。
    “来来来,阿珩,涵星……还有纭姐儿,绯姐儿,既然这午膳都摆好了,大家干脆都一起坐下用膳吧。”
    她端着长辈的架子随口道,又招呼端木缘、端木玹几个也坐了下来。
    端木纭皱了皱眉。
    唐氏坐下后,含笑来回看了看端木珩与季兰舟,“阿珩,这是你媳妇兰舟吧?”
    端木珩点头应了一声,语气干巴巴的。
    唐氏倒也不以为意,端木珩一向寡言少语,一天说不上一个字也是常事。
    唐氏笑吟吟地对着季兰舟又道:“兰舟,你和阿珩成亲时,我和你三叔父实在是赶不回来,你可别见怪。见面礼,三婶明天再补。”
    季兰舟站起身来,屈膝对着端木期和唐氏福了福,唤了声:“三叔父,三婶母。”
    她的神态温和,举止得体,仪态从容。
    端木期想着方才的一幕幕被几个小辈都看在眼里,此刻有些尴尬,只含糊地捋着胡须说了两声“好”。
    “涵星,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来家中小住?”当唐氏看向涵星时笑容更盛,带着几分殷勤,几分讨好,“缘姐儿,涵星难得来家里玩,你多陪着你表姐玩玩。”
    没等涵星答应,唐氏又热情地招呼其他人道:“哎呀,这饭菜都要凉了,有什么事我们等用完膳再说吧。”她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
    “……”涵星挑了挑眉,心道:她这位三舅母还真是出去四年也没长进啊,跟以前一个样子,自说自话!
    端木纭与涵星想到了一会儿去了,她可不打算惯着他们,霍地站起身来。
    当年三叔父和三婶母为了父亲那个世袭的“安远将军”,上蹿下跳的,先是非要过继他们的次子到长房,后来过继不成,就想把自己弄去道观修行祈福,好拿捏自己的妹妹。
    这些事,她可没忘!
    第624章 抓人
    端木纭目光淡淡地扫了端木期与唐氏一眼,淡声道:“三叔父,三婶母,慢用。”
    端木纭也不管端木期和唐氏会有什么反应,直接就起身走了。
    端木绯一向是唯姐姐马首是瞻,端木纭起身,端木绯也跟着起身,乖巧地跟在姐姐身后当她的小尾巴。
    涵星也是端木纭的小尾巴,很默契地和端木绯同时站起身来,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不止是她们表姐妹三人,端木珩和季兰舟夫妇俩同样说了句“慢用”后,就离开了。
    偌大的饭桌边只剩下了三房的几个人,气氛尴尬,周围的嬷嬷丫鬟皆是噤声。
    季兰舟露出一个娴静温柔的浅笑,对端木纭、端木绯和涵星道:“大姐姐,四妹妹,涵星表妹,你们不如去我那儿用膳吧。巧了,今天庄子上送来一些新鲜的瓜果蔬菜,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几个小菜。”
    端木绯和涵星一听乐了,立刻应下了:
    “那我们可有口福了,涵星表姐,大嫂的手艺很好的。”
    “表嫂,要不要本宫帮手?”
    “你就别给大嫂捣乱了……”
    “……”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厅堂,端木绯还记得端木宪,孝顺又乖巧地提议道:“大嫂,我们再给祖父也送一份去吧。”
    他们这番对话自然也落入端木期和唐氏等人耳中,唐氏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仿若阴云罩顶,只觉得端木绯故意提起送膳食给端木宪是说给自己听的。
    “怎么回事!”唐氏气得脸色铁青,咬牙怒道,“一个两个……都这么不懂规矩!!”
    唐氏深吸了两口气,稍微平静了些许,对着端木缘近乎迁怒地质问道:“缘姐儿,你怎么不跟四公主一起!!”
    唐氏心里只觉得端木缘真是没出息,公主在,这丫头也不知道和公主多亲近亲近!
    端木缘无缘无故就被久别重逢的母亲迁怒,原本见到亲人的喜悦一扫而空,脸色霎时变得十分难看,硬声道:“涵星表姐,她只喜欢和四妹妹玩……”
    端木缘的眸子里明明暗暗,想着这几年府里的变化,神色复杂。
    唐氏只以为是端木绯厚颜缠着涵星,又想着方才端木纭率先离席的样子,越想越是不悦,嘟囔道:“老爷,你瞧瞧你那两个侄女,还是和以前一起不知分寸!她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三婶母……”
    “够了,不过两个丫头而已。”端木期没好气地喝斥道,“迟早要嫁出去的!”
    他揉了揉眉心,看着这满桌的菜色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心里忐忑地琢磨着,嘀咕道:“也不知道父亲方才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辞官?父亲难道是想让自己……
    端木期越想越不安,那种不安在他形容间显露无疑。
    “老爷,你是父亲的亲儿子,去岁任期满,没能回京,现在老爷你都病了,还不能回京吗?!”
    唐氏耐着性子出声安抚道,“他也说了,父亲肯定不会怪罪你的。父亲现在可是堂堂的首辅了,在朝廷中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皇子又很有可能继位。等大皇子登基为帝,咱们家可就是新帝的外祖家,怎么也能封侯拜爵吧!”
    唐氏越说眸子越亮,觉得自家的前途那是一片光明。
    没错,老爷待在汝县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前途,还是应该回京来帮着大皇子夺嫡,争一份从龙之功才是上策!
    端木期听唐氏这么一说,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说得也是。”
    许是父亲怪他自作主张,没有事先请示他,所以才给他一个下马威,故意吓唬他呢。
    端木期精神一振,自言自语地说着:“也不知道父亲会给我找份什么好差事……”
    端木期示意丫鬟给他斟酒,心神渐渐飘远:吏部文选司、吏部考功司、兵部武选司、兵部库选司那可是四大轻松的肥差,再不行,要是能去光禄寺、鸿胪寺什么的,也不错。
    “老爷,你在汝县吃了这么多苦,父亲怎么也该补偿一二才是。”唐氏也开始畅想起来,眸生异彩。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端木缘在一旁听着,心绪也稳定了下来,含笑道:“父亲,母亲,你们一路旅途劳顿,还是先用膳吧。”
    厅里的几个丫鬟开始为他们布菜。
    唐氏随手拿起了筷箸,正要夹菜,目光落在了筷箸上所绘的兰草上,联想到了她那位新侄媳季兰舟,微微蹙眉。
    她又把筷箸放下了,嘀咕道:“老爷,我看着阿珩的新媳妇也是没规没矩的,哎,父亲的眼光真不行,缘姐儿、玹哥儿的亲事,我可得好好看看,决不能委屈了他们两个。”
    听母亲提起自己的亲事,端木缘微微垂眸,眸子里波光流转,羞赧地揉着手里的帕子。
    唐氏仔细地替女儿理了理鬓发,想着四年前自己离京时女儿才十一岁,这一眨眼,就从一个小丫头变成了一个大姑娘,可以谈婚论嫁了。
    她心里既感慨岁月如梭,又有几分伤感。
    唐氏又拉起了端木缘的左手,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缘姐儿,你长大了!你放心,现在端木家如日中天,娘一定给你挑一门好亲事,让这京城里的姑娘们都羡慕你,嫉妒你。”
    “缘姐儿,你也别着急,晚些定亲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俗话说,抬头嫁姑娘,低头娶媳妇。端木家越兴荣,越是位高权重,你的亲事也会越好。”
    端木缘听着,脸颊上泛起些许红晕,娇羞欲滴,用低若蚊吟的声音说道:“但凭娘亲做主。”
    见女儿柔顺,唐氏心里喜欢,但心底又升起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觉得女儿太柔顺太被动。
    唐氏放柔语气,又道:“缘姐儿,你听娘的,以后要和四公主多亲近,四公主那可是大皇子的嫡亲妹妹!你啊,难道还指望公主放下身段主动来亲近你?你别端着架子,多学学你四妹妹……”
    端木缘欲言又止,还是她的大丫鬟荷香插嘴道:“三夫人,您是不知道,四姑娘总是自己巴着四公主殿下。四公主殿下来府里住进了玉笙院,四姑娘就也搬到玉笙院去了,连她们明天要去打马球都不叫上我们姑娘!”
    荷香愤愤地替自家姑娘鸣不平。
    唐氏皱紧了眉头,脸色又沉了下来,也不知道是怪端木绯可恶,还是怨自己女儿不争气。
    她抬手点了点端木缘的额心,道:“你啊,就算是四公主不叫你,你不会自己跟上去吗?难不成你四妹妹还能当着四公主的面,把你赶走不成?!”
    “……”端木缘咬了咬下唇,还有些犹豫。
    端木缘心不在焉地用起膳来,唐氏也顾不上食不语的规矩,一边吃,一边在喋喋不休地劝着。
    午膳之后,端木缘在唐氏的反复叨念下,终于鼓起了勇气,大着胆子去了玉笙院,没想到才到院子口就被丫鬟拦在了院外。
    “三姑娘,四姑娘和四公主殿下午膳后就出府去了。”丫鬟恭恭敬敬地说道。
    端木缘愣住了,捏紧了手里的丝帕,如石雕般站在原地。
    此刻,端木绯与涵星已经到了京南冬青街上的云宾客栈,目的当然是为了找肖天。
    然而,客栈掌柜却是道:“两位姑娘,那位肖公子昨天就退房了。”
    “……”端木绯和涵星面面相觑,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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