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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六劫疯魔(2)

      23.3.2
    t市市府大楼 机要室
    21:10
    她在关上房门的一刹那似乎还心有余悸,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是遗忘了什么事情没有做似的,但她明白那不过是自己的疑心病而已,因为在出门之前她已经反反复复的检查过三遍了,离开前的标准检查程序逐一落实,无一遗漏的被她全部执行过了,此刻细细想来,她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做过的每一项检查。
    她是在锁好了资料柜,关好了门窗,拔掉了电源,开启了自动监控警报系统之后,又揿灭了照明,这才出了门的。毫无疑问,这一切都真真的摆在面前,那是她亲手做过的,在这儿工作的几十年间,每一天下班前她都是这么做的,只是今晚略有不同而已。恐怕,这才是她放心不下的根本原因。
    其实,她刚刚完成了一项特殊的任务,为此她把自己关在小小的档案间里整整一个下午,并且还为此加了班,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刻她才停下手来,这个时候她被自己的发现深深震撼了。她呆呆的坐在办公桌前足足有十分钟,她在考虑着,是不是该把这套文档资料连夜交到公安部首长滕贤的手上,因为,它实在是太重要了。
    她知道自己今晚铁定是要失眠了,那是单独保守一个秘密所要付出的代价,而连夜将这个秘密告诉给滕贤是她唯一的解脱方法,但是,这个秘密是不能在电话里面说的,而她又不能把那套刚刚整理出来的资料带在身上。
    最终,她还是决定等到明天早上再说,她想,如果这是个值得严守的秘密,那么,就不在乎再尘封它十二个小时,因为在自己发现它之前,它就已经在那儿了,就像一只埋没在沙子里的漂流瓶那样,自己只不过是碰巧捡到而已。
    她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考虑着是不是还要打开门再次回去检查一下。她伸出手来在门把手上使劲的拧了拧,球形门锁锁得很牢靠,她又用力的推了推,房门也闭合得很严密,她喃喃自语道:哦,不会遗漏掉什么的,我应该是都检查过了的。
    她嘴上说着,心里想着,但手却依旧紧抓着门的球形把手不肯松开,像是心念已经分家一样。这是轻度强迫症的典型症状,她被这种心理疾病折磨得已经有段时间了,但她一直也没有表现出来,她从来没有对旁人提起过,更没有去看医生。她想的是,再过十个月就该退休了,一但远离了这个一辈子担惊受怕的工作,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恢复正常的。
    楼道里的泛光照明很充足,光线清晰的显现出她手上的老年斑来,那是岁月沉淀下来的心结所致,更是历久浓缩而成的精华,这记录了她在机要岗位上默默无闻的耕耘,却又体现了她忠实履行使命的四十年职业生涯。
    这是个口风严紧远胜过嗅觉灵敏的工作,是否具备自觉保守秘密的品行,决定了能在这个岗位上面干多久,因为她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更能够了解几乎所有人的隐私,她的职位并不高,仅仅是一名机要秘书,但她身负的秘度却是这市府上下众多要员里面最高的,所以,她在公安部里是挂了号的,因为,她在这个岗位上面已经干了四十年。
    她今晚的发现是个偶然,但也是个必然,如果不是因她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丰富经验,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在浩如烟海的文档资料当中发现问题。从她接到公安部首长滕贤的秘密指示之后,也才仅仅过去了五个小时而已,而她便有了重大的发现。这个发现足以在t市的最高层中引发出一连串的剧烈震动来,那强度不亚于一次十级强震。
    市府首席机要秘书坚强的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她顽强的斩断了心结转身朝着电梯走去了。她巧妙的利用了自己心理上的另一个羁绊去束缚了前一个心理上的缺陷,她把两个担心绑架在了一起,就好像用一根粗重的铁链将两列背开的列车拴在了一起,它们力度相当而方向却刚好相反,由此,她得到了短暂的平衡与相对静止的状态。
    只需要十二个小时的平静就够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趁早离开这里,免得引起那个人的注意,就让那套资料安静的躺在资料柜里好了,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更不会有人找到它,等到明天一上班,只需要把它拿出来,密封之后交给公安部的滕贤就好了,至于该如何开展调查,嗯,那就不是一个机要秘书能够考虑的了,哦,还有,那套文件里显露出的问题可是大得没了边儿啊!怕是连滕贤这种身份的首长也解决不了的,这份资料足以惊动中央高层,非要由监察部、纪检委、中组部连同公安部一道组成联合工作组不行,哦,这份工作,提心吊胆的干了几十年了,连退休之前的这十个月都不让人安生啊!
    首席机要秘书心里想着,抬手揿动了叫梯按掣。出乎她的意料,电梯像是专门等候在这一层一样,她的手刚一触动叫梯健,铃声当即发出悦耳的一响,电梯的轿厢门便立即打开了,首席机要秘书想也不想,她即刻迈步进了电梯,像是急于要逃离这里似的。
    是的,她的满腹心事牵制了她的注意力,所以,她没有留意电梯停留在这一层的原因,那显然是有人刚刚乘梯到过这一层引起的,当然,她更没有没有察觉到有一双眼睛,那诡异的眼神已经在楼道尽头的暗处里观察她多时了。那目光穿过了防火门的门缝悄悄的跟随着机要秘书,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电梯里。随即,这个人便推开了防火门,脚步匆匆的穿过了长长的楼道,径直来到了机要室的门前。
    这个人急急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来,忙忙的寻找着打开机要室的那一把,匆忙之中,这串钥匙不慎失手掉了下来,哗啦!钥匙落地时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那人吓了一跳,他连忙停下手来,转过头去四下里张望,不见有人影,又侧耳听了听,也没见有异常的动静。他这才放下心来,屈膝捡起地上的钥匙,迅速的捅开了房门,轻轻的推开一道缝儿,然后,一侧身闪了进去。
    咔!来人摸着黑一抬手拉下了门边儿上的漏保开关,内行的切断了屋内的电源,监控报警装置失灵。接着,他扣亮了手指粗细的led电筒。然后,借着一颗绿豆粒大小的光亮引领,来人在机要室里摸着黑慢慢前行,径直来到了机要室档案间的门前。就见他埋下头,两只手上一通忙乎,又是在刚才的那串钥匙里一通翻腾,竟然又找出一把钥匙来,只见他在门锁上轻轻一捅,档案间的暗锁便无声的打开了。
    要从他不甚流畅的手法上看,却又不像是个剜门撬户的蟊贼,当然,就更与专业的谍特无间沾不上边儿了。但是,看这人轻车熟路的神态,出入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的自如,却足以表明他是这幢市府大楼里的主人。
    来人利用同样的方法找出钥匙来,铁皮文件柜照例在他的手上轻松的打开了,而整排的文件柜它哪个也没碰,唯独打开的这个文件柜里,存放着那位首席机要秘书刚刚发现了重要秘密的那套原始文档。原本就不设防的市府机要室,在内部人的手上就更是无遮无挡了,至此,这份记录着一个重大秘密的原始文档,便轻而易举的到了这个“有心人”的手上。
    现在,他知道自己安全了。因为,唯一能够将他暴露出来的毛显坤已经被送走了,而证明他与毛显坤存在特殊关系的文件资料,此刻又掌握在了他的手里,哼哼!他禁不住在心里冷笑起来,心说:还真的感谢滕贤啊!若不是他密令首席机要秘书整理黑材料,还真的没办法在短时间里搜集到全部的罪证啊!现在,一把火烧了它们真的是一了百了啦!唯独,就剩下一个会惹出麻烦来的麦平安了。但他跟自己是没有直接关系的,一条三心二意的狗而已,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好啦!
    来人逆着来时的顺序,一道门一道门的锁好,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记推上电闸,恢复了监控警报系统。他不在乎留下脚印指纹,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因为,他就是这座大楼的主人,这座大楼里无处不留有他的痕迹,这有什么不妥的吗?
    但是,这个人也有担心的地方,他唯一顾忌的就是那个行将退休的首席机要秘书,虽说他可以湮灭了证据,却没办法湮灭了证人,迄今为止,那个机要秘书是唯一发现了这个秘密的人,但愿她不会到处乱说的。虽然没有了证据,但引起非议也是很件恼人的事,那会时时刻刻困扰着他这个身居高位的人。
    希望她能好自为之,熬过这十个月之后,回家去颐养天年吧!来人心里默想着,但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放心的,因为,在与那位首席机要秘书相处的这么多年里,他深深的了解到,那个人的口风及严,漫说没有依据的事,就算证据凿凿她也不会轻易吐露半个字的,这是她的生存之道,但愿她能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秘密统统带到坟墓里去吧!
    来人想着,来到了电梯前,他把那套文档夹在了自己西装里面的胳肢窝下,然后双手插在裤兜里,若无其事的迈步进了电梯,他要先返回自己在楼上的办公室去,然后,再将那套文档装进公文包里,带回家去处理掉。
    至此,这套文档就算是消失了,没人会搜他的包,因为他是这幢楼里的老大。
    t市 滨海国际机场 安检监控室
    滕贤重重的将纸杯捏在手里,揉搓成一团,然后,狠狠的丢弃在字纸篓里。他已经喝光了一壶三百毫升的咖啡,但是依旧无法浇灭他心头的怒火,甚至,随着事态的发展,他的火气反而越烧越旺。
    他反反复复的看过了很多遍,监控视频上面显示,那个毛显坤在领取登机牌的时候表情轻松,神态从容,他甚至还和服务台的小姐不温不火的开了几句玩笑,随后,他便开始了自己的逃亡计划。从他后来所表现出的举动上看,这一切都是先期计划好了的,他根本就没有登机的打算,而是,借此投放了一个烟雾,进而引开关注他的视线,而后,他好金蝉脱壳。
    滕贤追踪到的画面显示,毛显坤是乘着一辆计程车离开机场的,于是,滕贤调用了机场的安检人员,从登记的计程车名单里很快便找到了那辆计程车司机的手机。滕贤即刻拨通了那人的电话,但他心里并不抱着太大的希望,原因是,毛显坤是有计划的出逃,他既然要借着烟幕离开,又怎么会留下自己的脚印呢?
    果然,电话里那位司机说,一出机场,毛显坤就下了车,但他给的费并不少,足够到市中心跑一个来回的了。滕贤心里骂了句该死,便挂断了电话。回过头来,重新细致的审视起毛显坤在机场逗留期间的一举一动。
    在这段时间里,毛显坤除了不停的打电话发短信之外,还做了一个特殊的举动。滕贤发现,毛显坤曾经把一只手提箱送去办理了托运手续。滕贤想,既然,毛显坤并不打算乘机出逃,那么,他还要通过机场托运这样一只箱子,这又是为何呢?莫非,箱子的目的地也是他的出逃之地吗?
    “赶紧去查一下那只箱子登记的去处,看看是否还来得及扣下来,我要看看箱子里装的到底是啥!”
    滕贤大声的吩咐机场的安检主管,那人应了一声之后,便抄起了电话,口气严厉的对着托运处下起命令来。在缺少组织配合的条件下,这个安检主管的确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滕贤的每一个指令都得到了高效的执行,在这一点上滕贤还是颇感满意的,正因如此,他才没有惊动机场和民航局的官员。
    很快,箱子被取回来了,托运单上写明的那个地点,让滕贤立刻便想起了“出逃”两字。不错,那里是越境外逃的首选之地,可是,那是毛显坤的出逃地点吗?滕贤的疑问很快便有了答案,托运单据上的收货人一栏里,赫然写着的竟然是“麦平安”的名字。
    这就对了!滕贤在心里叹了一句,现在,他终于可以把麦平安和这个毛显坤联系在一起了。可是,这样就能够说明麦平安与毛显坤勾搭成奸了吗?还不能,但至少说明了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滕贤想,一个被麦平安监视并且举报了的毛显坤,为何要在出逃之际替麦平安托运一只箱子呢?而那箱子的目的地竟又是那么一个敏感的地点!姑且,先看看这箱子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吧!
    箱子被完好的打开了,呈现在滕贤眼前的是一套并不算昂贵的西装。滕贤纳闷,这…也太奇怪了吧!毛显坤和麦平安之间,这玩儿的...到底是什么把戏呢?
    滕贤暗想,看不出毛显坤是在故意出卖麦平安,否则,以麦平安眼下掌握的实权来看,抓一个毛显坤也绝费不了太大的力气,在这一点上,毛显坤必然忌惮。那么,这个箱子的托运一定是有讨好麦平安之嫌了。那么,出逃国外的必备之物是什么呢?当然是钱了!可这套西装跟钱能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呢?
    滕贤解不开心中的疑团,于是,他点手叫来了机场的安检主管,然后,附耳低语了几句,就见那人连连点头之后,匆匆而去了。滕贤取出衣物,借着屋顶上的灯光细细的观察起来,但见,衣领袖口,衬胆贴边,全部都缝得密密实实的;针就线码,扣子索眼也都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完全没有二次加工和拆缝改造的痕迹,从这一点上看,想必,在衣物里面夹带东西的可能并不大。
    滕贤翻开衣兜看了看,他发现,这西装暗兜里面的标签有一点特殊,除了按照惯例需打上面料成份,衣服尺码之外,还有一行字母加数字的序列号很是奇特,怎么看也不像是服装生产厂家常用的编码。
    那会是什么呢?滕贤将衣服放到桌面上,眯缝起眼睛来仔细的端详着,就在这时,从隔壁房间返回来的安检主管将一列清单交到了滕贤的手上。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列出了毛显坤最后几次通话的记录和短信内容。其中最后一封短信是发给麦平安的,其中很少的几个字,提及的正是这只仅装了一套西装的箱子,还有箱子发往的地点。
    不错,问题应该就在这条短短的编码上。莫非,他们玩儿的真的就是这样一个过时的把戏?滕贤的念头一起,立时掏出手机来拨通了公安部信息中心的号码。
    “请帮我验证一下下面这组编码的真正含义,我推断它是某个境外银行的个人户头。,请快一些,我在等。”
    滕贤说明了查询的想法之后,随即报上了那串编码,然后,挂断了电话。这时,机场的安检主管抓住这个空档,小声的说道:
    “首长,我刚刚查验过了,毛显坤的这个电话卡已经关机了。会不会是…”
    “是的,我们再也查不到这个电话号码了。那是他主动割掉的尾巴。”
    滕贤倒净了咖啡壶里的最后一滴咖啡,然后,他把壶重重的蹲在了桌子上,借以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此刻,有一个冲动的念头正在折磨着他,让他无法平静下来,就像烧沸了的一壶开水一样,升腾的水蒸气顶得壶盖上的喷嘴吱吱作响,正在纠结着膨胀着,寻找着发泄的出口。
    种种迹象表明了麦平安与毛显坤是一丘之貉,但是这个狡猾的家伙,却假借办案为名,把已经做好了出逃准备的毛显坤推了出来,借此掩盖他们相互勾结的真相。滕贤已经嗅到了这只狐狸身上散发出来的骚味儿,却又一时抓不到他的狐狸尾巴。所以,滕贤很想做的就是,先控制住了麦平安,然后,即刻展开调查。他相信,凭借着目前得到的线索,一定能够抓到麦平安的罪证。
    那么,可不可以这么做呢?他可是t市警局的代理局长啊!这…可是违反调查程序的呀!滕贤顾忌到麦平安的身份,所以,一时下不了决心。但他心里清楚,如若再这样拖延下去,难保麦平安不会成为下一个毛显坤。
    嗡!电话蜂鸣,滕贤看也不看便揿下了按键,电话里传来的消息坚定了他的信心。不错,那串印在西装口袋标签上面的代码果然是境外银行的私人帐号,虽然具体的户头名称无法查到,但仅这一条就足以验证滕贤对麦平安的推测了。
    挂断了电话以后,滕贤静静的在桌前坐定,他摆了摆手,示意机场的安检主管以及其他几名安保人员一起出去,留下自己再细细的梳理一下即将要展开的行动。
    滕贤决定,即刻将这里发生的情况上报给公安部和纪检委,建议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应对措施,暂时控制住麦平安,至于他以及他身后的肮脏内幕,留待组织上立案侦查。当务之急是要控制住局势,不使形势进一步恶化。同时,更要通知总参总政等特情单位,即刻断绝一切与麦平安有关的安防工作,同时自检此前与麦有关的所有行动,避免因此造成的误判和疏漏。
    滕贤想到这里,一刻也不敢停歇,他起身便朝门外走去。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嗡的一声,急促的响了起来。滕贤抄起电话,屏幕上面显示的竟然是麦平安的手机号码,滕贤的心里不由得一怔,他暗自提醒自己,这家伙在这个时候打来,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哦,千万,千万,要小心呐!那个家伙的手上还控制着一支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啊!任何一个错误的指令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并且,在眼下这样一个特殊时刻,外袭来临之时,千万不能造成内乱啊!
    滕贤心里想着,他稳了稳气息,重新坐了下来,然后,平静的揿下了按键。话筒里麦平安的声音显得很急迫,话语之中透露着对萨沙一案的焦灼,但滕贤听得出,麦平安是来打探消息的,因此,自己说话的语气和措词一点都不能引起他的多心,否则,这个家伙就有可能从此销声匿迹了,就像毛显坤那样。
    滕贤丝毫也不怀疑麦平安会这么做,因为,他对此早就有所准备了。此外,更令滕贤担心的是,一但触怒了麦平安,让他感觉到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可是会铤而走险的。对于麦平安这样的人来说,打打杀杀虽算不上是家常便饭,但是动粗撒野他是绝不会手软的,对此,滕贤必须是慎而又慎才好。
    “首长,我已经把这会馆的小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搜了个遍,可是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哦,对了,您那里进展得如何?毛显坤纳家伙,有线索了吗?”
    麦平安话里的一个小小的漏洞当即就被滕贤抓住了,滕贤想,什么叫有线索了吗?我有说过毛显坤不见了吗?难道,你事先就知道他准备外逃了吗?心里想着,嘴上却没带出丝毫的痕迹来,滕贤延续着自己一贯强势的语调,说道:
    “暂时还没惊动那个家伙,我计划最迟明天早上抓他,到时候你是主力,t市的警局局长,你可试正差啊!”
    麦平安停顿了一下,并没有马上接话,似乎是在品着滕贤话里的意思,滕贤不给他仔细琢磨的机会,便接着说道:
    “近来,外部敌对势力很猖獗,不断的进来捣乱,我们准备了一个反击的行动,叫作进得来出不去,我在等部里面的一个重要电话,这是三总部联合搞的一个行动计划,过一会儿就知道细节了,你那边如果没有进展的话,不如先收队吧!你回局里休息休息,等会儿我就赶回去,不论多晚,我们都要碰一面,好把明天的行动安排一下。这两天来,你的辖区里可是够热闹的啦!现在是该收网的时候了。”
    滕贤的话顺嘴就来,目的是想把麦平安稳在局里,自己这边好向部里请示,等报告通过之后,便即刻赶往警局控制麦平安。但他刚才的话里有一点可能会适得其反,因他提到了这两天里t市发生的特情事件,同时还提到了收网的计划,滕贤担心,麦平安会不会因此而受到惊吓呢?
    果然,电话里仍旧没有麦平安的声音,滕贤不由得急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的脑筋一个急转,当即想起一条重量级的素材来,他希望这个消息能够对稳住麦平安发生作用。于是,他语气沉重的说道:
    “刚刚接到的消息,叶满局长他...遇害了。”
    “什么?几时?哪里?谁干的?”
    滕贤的爆料果然有效,麦平安急急的问道,很显然,这对他来讲是个好消息。
    “在海滨大道附近,具体情况还不清楚,老麦,t市的局面现在就靠你了,赶紧留守警局,等我的消息吧!”
    “是,首长,我这就返回警局待命。”
    这一次,麦平安答得很干脆,这让滕贤稍稍感到心安。他想,稳住了麦平安只能算是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还需要说服部里领导,毕竟,麦平安也算是警界的大员呐!
    挂了电话,滕贤即刻起身,在途经门口的时候,他赞许的拍了拍机场安检主管的肩膀,没有说话,便径直朝着候机大厅外面走去。
    滕贤边走边在心里打好了腹稿,他计划在驾车返回市局的路上通知自己的秘书,让他代为草拟一份针对麦平安的调查报告,即刻递送给公安部的领导,一旦建议得到批复,他便即刻采取行动,控制住麦平安,不许他再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