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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鞭收回,顺势往谢惭英这边横挥过来,谢惭英脚下轻点,在空中一个翻身,越过那根铜鞭,一掌在鞭上一击。
铜鞭竟如同遭遇千斤之力,咚地一声砸在地上,青爷只感觉手臂发麻,虎口微裂,脸色大变,不敢再有一分轻敌之心。
铜鞭换手,趁谢惭英还未落地之时再次挥来。谢惭英拔剑在手,剑刃在鞭身划过,刺耳的尖锐声中,火花迸溅,青爷倒退两步,便见铜鞭上被划出一条一寸深的口子,不禁怒而瞪向老头,怪他招来这么个大麻烦。
但现在已经动上了手,要他向这么个毛头小子示弱服软那是万万不能的,他自己丢了面子事小,说出去坏的是阎家的名声。
谢惭英早已收剑回鞘,叹了口气道:“怎么竟是些不经打的废物,喂,我问你,你们家那个什么血刀阎罗比你厉害多少?听说连沧浪四狗都打不过,那肯定也是废物一个,你们可知道有哪些经打的,告诉我,我今天就放过你们。”
青爷嘴角一抽,这人竟是不把沧浪四魔放在眼里,岂不知血刀阎罗一人独战两魔那还好说,若是对上三魔或四魔,只怕难以讨了好去。
今日之事须得找个法子善了,等来日聚齐好手,再来剐了这小子的皮。
正沉吟不得法,忽闻不远处一个清脆的女声,含怒带恨:“姓秦的狗贼,还往哪里逃?”
青爷直想骂娘,怎么招来一个麻烦不够还招两个。
“臭丫头,上次爷爷教训得你不够吗?竟还阴魂不散。”老头本正在打算要怎么趁乱溜走,没想到反而多来了个麻烦。
一个青衫女子几步跃过来,手上长剑指向老头道:“但教我有一口气在,必要取尔狗命!”
谢惭英循声望过去,看清女子面容后不由得愣住了,差点脱口而出喊了一声“娘”,但他到底忍住了,在片刻的愣怔过后,看清那女子与母亲终究也只五分相像,且她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模样。
只是记忆里的那张面容随着时间已经开始渐渐模糊,尽管他想要努力记住,却还是在一点一点丢失掉关于母亲容貌的细节,睡梦中,那些熟悉的面孔越来越看不清楚。
此刻见了这个女子,记忆里的脸也跟着清晰起来,让他不由得生了亲切之感,抑制住胸中翻涌的情绪,他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周围无人应答,女子才反应过来谢惭英在问自己,扭头看了他一眼,道:“关你什么事?”
全不是母亲温柔慈和的模样,谢惭英觉得这人与母亲只剩下三分相像,便也口气不善道:“这老头的命是我的,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女子冷冷道:“我今日便偏要杀了他,你想要他的命,凭本事来取。”
老头见了,眼珠子一转,道:“老头子命只有一条,二位想要,便先分出个胜负来吧。”
谢惭英冷笑一声,道:“和她有何胜负可言?”
说完飞身向老头抓去,决意先痛打他一顿,要他把江湖上的高手给自己列出一个长长的名单来才罢。
女子见了,横剑来挡他,谢惭英剑未出鞘,在那剑身上轻轻一撞,女子只觉得整治胳膊一阵酸麻,剑已经握不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谢惭英已经抓住老头,问:“你赔不赔我的茶?”
老头双腿抖如筛糠,心想原来你还是只要我赔茶,现在莫说茶,就是让我赔十壶金子我也乐意,只要能保命。
然而他还未开口,谢惭英却又道:“不赔也可以,你给我写个名单来,这江湖上谁的武功最高,就写在第一个,必须写满一百……不,一千个人,我就放过你。”
老头:“……”
没说不赔啊。
但他转念一想,这人比那个丫头武功高得多,自己这条小命是能保得住的,便赔着笑道:“这有什么难的,莫说一千,三千我也写得出来。这里没有纸笔,不若我们去找个方便的地方,我细细写。”
谢惭英很满意,点点头:“那就三千。”
老头:“……”
☆、名单
女子已经重新拾起剑,自知自己打不过谢惭英,忙道:“公子慢来,这人与我有杀友之仇,今日不报此仇,我绝不甘休。”
谢惭英皱眉看向她,见她眼中尤有忆及朋友的伤痛,微微一怔,道:“既是有仇,报仇也是理所应当。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等他给我写完单子,你再杀他。”
女子倒是没料到他这会儿又这么好说话,老头却是心里苦,急忙道:“我何时杀了她朋友,公子可别轻信人言。”
谢惭英扇了他一个巴掌,道:“我爱信谁信谁,你没杀她朋友,她为什么要杀你?方才你还说教训过她。”
老头原本见他虽然喜怒无常,但心思单纯,自己稍微哄着些,要脱身也不难,却没想到所谓心思单纯,不过是他不计较,该计较的人家心里门儿清。
女子本来不大乐意,但又想目前只有这个办法,便点点头。
老头急了,凭什么自己要绞尽脑汁列一个三千人的名单最后还要丢掉小命,于是在被谢惭英拖走之前,忙向青爷喊道:“青爷!我这可都是为了阎爷啊!”
青爷早已萌生退意,见谢惭英要把老头带走,便打算继续上路,老头是生是死与自己不相干,正好还能解决了一个麻烦,于是在谢惭英目光不善地看过来时,假装没有听见老头的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