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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命!”
    “去吧。”
    侍卫退下,暖阁内仅剩主仆二人。
    “半夜了,殿下快歇息,身体要紧呐,万事明天再处理。”王全英上了年纪,精力撑不住,频频打哈欠。
    瑞王若有所思,踱来踱去,几次停在门边窗前,最终在老太监的催促下走向床榻,躺着继续思考,许久才入眠。
    翌日·清晨
    大雪天,凛冽北风横扫都城,滴水成冰,暖阁内却日夜温暖如春。
    瑞王平躺着,一贯浅眠,隐隐约约听见了议论声:
    “哎呀,融化了。”
    “暖阁……热……全融了。”
    “糖稀把花瓶弄脏了。”
    “赶紧扔啦!擦干净桌子,换个新瓶子来插花。”
    融了?扔了?
    瑞王被吵醒,疑惑坐起,掀开帐子望了望,“怎么了?”
    “殿下?”
    两名侍女和两名小太监疾步近前禀告:“暖阁里热,糖葫芦的糖稀融化了,弄脏了花瓶和桌子,您的画作上也有几点糖汁儿。”
    瑞王刚醒,有些迷糊,下意识想留着它,遂带着困意说:“暖阁里热,拿出去搁一会儿,不就冻结实了?”
    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您的意思是……留着?”
    瑞王昨夜操劳且没睡踏实,轻声答:“留着,画还需照着它上色。”
    “是。”下人依言行事,擦干净糖稀,把露出山楂的光秃秃糖葫芦插在雪地里,待冻硬了,配上相同的鲜花重新插瓶,放回原处。
    早饭后,不消瑞王过问,亲信主动禀告:
    “据探,庆王府的人连夜把镇千保押走了,暂不知关在何处。宋大夫不仅受了剑伤,内伤也不轻,正在庆王府养伤。至于平南侯,他似乎还不知道昨晚的事儿。”
    瑞王停下喝茶的动作,“内伤?性命要不要紧?”
    “属下没见到人,但、但目前肯定是活着的。”
    瑞王皱着眉,须臾吩咐:“再探。”
    “是!”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至月底,宋慎仍未登瑞王府的门。
    而那八串糖葫芦,一直没扔,管事无奈派专人管理:裹上糖稀后,一旦发现将融,立即拿出去冻硬,每天精心配上不同的鲜花,供病人作画,排解烦闷。
    一晃眼,十一月了。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瑞王惯常在暖阁内,轻袍缓带,蘸了蘸颜料,心不在焉地给画作上色,忽然,“啪嗒~”轻响,一滴鲜红糖汁落在了宣纸上,白纸红点,格外显眼。
    又融了?
    瑞王盯着糖葫芦看了半晌,深吸口气,画笔一撂,扬声道:“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
    瑞王严肃道:“备车,本王要去一趟庆王府,看望……兄长。”
    作者有话要说:  庆王:四弟竟冒着鹅毛大雪来看望我?真令人感动!
    第17章 探望
    当瑞王的车驾停在庆王府门外时,门房着实吓了一跳,小厮飞奔入内禀报,管事火速出来迎接。
    “见过殿下。”
    随从掀开车帘,搀扶瑞王下车。瑞王裹着厚实大氅,刚站定,凛冽北风与雪花齐扑面,冻得人一个激灵,温和说:“都起来,无需多礼。”
    “谢殿下。天冷,您快进屋里暖和暖和,请。”管事躬身引路,歉意告知:“难得您大驾光临,但不巧,今儿一大早,我们殿下带着九殿下进宫给长辈请安去了,如果宫里赐饭,可能得午后才回来。”
    “三哥带九弟进宫了?小九又出宫玩了?”瑞王拾级而上,跨进兄长府邸门槛。
    “是,九殿下时不时就出来住两天。您若是有急事,小人马上设法禀报,提醒殿下早些回府。”
    瑞王摇摇头,“不必。本王并无急事,只是来看望兄长而已。”
    “原来是这样。您慢些,雪天路滑,小心脚下。”
    大群随从簇拥贵客,小心搀往暖阁,管事抽空吩咐手下:“瑞王不仅是贵客,还是稀客中的稀客,与咱们殿下一向极要好,咱们必须用心伺候!熏笼手炉脚炉,热茶热汤热饭,客房也赶紧布置妥当,立刻去办!”
    “哎,明白!”小厮丫鬟分头忙碌,唯恐怠慢了尊贵病弱的稀客。
    一行人沿着长长游廊前行,走着走着,游廊尽头忽然出现一个穿红袄的妇人。
    妇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妆容妩媚精致,拎着一个食盒——夏莉眯起眼睛望了望,认出来客后,无视管事示意回避的手势,不退反进,果断靠近,笑吟吟福了福:
    “民妇见过瑞王殿下,给您请安!”
    虽然仅见过一面,但瑞王对此妇人印象颇深,停下了脚步。
    “与上次相比,殿下的气色好多啦,一看便知身体大安,真是可喜可贺!”夏莉有心接近,恭敬中透着些许自来熟,深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之道,又屈膝福了福,“民妇给您贺喜。”
    南玄武的弟子,专门练过口齿吗?师姐弟能说会道。瑞王莞尔,明知故问:“你是宋大夫的师姐吧?为何会在这儿?”
    “民妇正是,殿下过目不忘,好记性啊!”夏莉拍完马屁,举高食盒,叹气告知:“民妇的师弟受伤了,行动不便,幸得庆王殿下收留,暂住养伤。”
    众多下人旁观,瑞王不动声色,继续明知故问:“宋大夫受伤了?要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