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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术?”
    瑞王皱了皱眉,“毒术……会害人的吧?”
    宋慎点了点头,“它很可能伤害无辜,恩师严令徒弟使用,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无需理睬求蛊之人。”
    “奇怪,世上竟有能使人死心塌地相爱的毒/药?”瑞王惊讶且感慨,“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宋慎凝重告知:“蛊虫是毒虫,中蛊便是中毒,并非心甘情愿‘死心塌地’,而是神智被毒物蒙蔽了。”
    “另外,人心最是变幻莫测,即使用了毒术,也无法永远控制一个人的神智,除非天生痴傻,不然,一旦停药或减少剂量,中毒者迟早会清醒。”
    瑞王赞同颔首,“言之有理。宋大夫的解释,比玄之又玄、虚无缥缈‘秘术’之说通俗易懂多了。”
    “总而言之,巫术情蛊,要么是装神弄鬼骗财,要么是下毒害人造孽,好奇打听打听无妨,殿下切莫沾手!”
    “这是自然。造孽的事儿,你也不准沾手。”
    “宋某闯荡江湖至今,无论买主开什么价钱,从未接过一桩养蛊的生意!”
    “嗯,很好。”
    宋慎喝了口酒,换了个坐姿,面朝月亮,两条长腿悬在栏杆外,右手拿着酒壶,左手空着,玄色袍角飘扬,仿佛被强风一吹,就会重重坠楼。
    瑞王见状叹气,俯瞰楼下怪石嶙峋的假山,不敢想象唯一门客坠楼摔得血肉模糊的惨状,揪住对方袖子,无奈劝说:“你下来行不行?万一打滑摔下去,后悔莫及。”
    瑞王刚一揪,宋慎便察觉,醺醺然间心血来潮,骨子里的玩性作祟,顺势往后倒,“咚~”一声,故意摔在了地上。
    “宋——”
    “小心!”
    瑞王瞠目结舌,来不及施救的手僵在半空,呆了呆,一回神,立刻搀扶,连声问:“怎、怎么了?我没使劲拽你啊,难道又喝醉了?没摔伤吧?”
    宋慎躺在栏杆阴影里,须臾,慢慢睁开眼睛,虚弱答:“头有点晕。”
    “唉,叫你不听劝!叫你率性胡为!”
    瑞王慌了神,紧张观察,“摔伤脑袋了吗?躺着,不要乱动,我马上找大夫救你。”语毕,他扭头便想大喊“来人”。
    “等等,不用,不用了!”
    宋慎伸手一拉,见对方惊慌失措,顿感懊悔,既享受关切,又怕露馅,安慰道:“莫慌,我没事,没摔伤,有点儿晕乎,是醉酒的缘故。”
    “真的?”
    “真的。我自己就是大夫。”
    “今后不要再坐在栏杆上了,幸亏是摔进来,假如是摔出去,伤势难以预测。”瑞王松了口气,目光一扫,忽然发现:
    咦?
    奇了,意外突发,酒壶为什么没摔掉?
    瓷质酒壶,完好无损,被宋慎稳稳握着。
    瑞王愣了愣,一把抢过酒壶,昂首质问:“你摔倒时,酒壶为什么没摔碎?”
    糟糕,露馅了。
    宋慎尴尬之余,硬着头皮答:“陈年美酒,摔倒也得护着它,浪费了忒可惜。”
    瑞王方才关心则乱,冷静后立即明白了,席地而坐,靠着栏杆,扶额说:“有时候,本王真想狠狠罚你一顿!”
    “殿下息怒,息怒息怒。”
    “还装?还不起来?”
    “是!”宋慎一骨碌起身,与对方并肩,正襟危坐,作恭谨状。
    瑞王余光瞥视,气着气着,忍不住笑起来,“行了行了,你如此正经,本王十分不习惯。”
    “那,殿下喜欢什么样儿的?你喜欢的,宋某尽量、尽量装一装。”
    瑞王哑然失笑,“还想装?算了罢,本王委实有些受不了惊吓。”
    两情相悦,只有恼意,没有真怒。
    宋慎小心翼翼哄好了人,意欲拿回酒壶,却失败了。
    “抄没此酒,作为对你的惩罚。”瑞王神态威严。
    宋慎理亏,“好吧。”
    瑞王敲了敲酒壶,又闻闻酒香,随口问:“什么美酒?值得你摔倒也护着它。”他没多想,就着壶嘴,本想尝一小口,谁知酒壶颇沉,一倾倒,冷不防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液溢出,湿了脖子和衣领。
    烈酒入喉,素不饮酒的人瞬间剧烈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怎、怎么——”瑞王狼狈咳嗽,感觉自己喝的不是酒水,而是烈火,无比辛辣,又烫又呛,涨红着脸说:“太辣咳咳——”
    宋慎皱眉,一把将酒壶拿回并撂开,单膝跪地,为对方拍背顺气,“此乃陈年烈酒,你一向不饮酒,猛灌,当然受不了。”
    “太、太辣了。”瑞王下意识想吐掉它,酒液却已经入喉,霎时岔了气,辛辣酒液在喉咙里乱窜,犹如雪上加霜,被呛得无法呼吸,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眼泛泪花。
    “嘘,别说话,忍忍,咳顺了气就好了。”
    宋慎干着急,不假思索,抱住了对方,卷起袖子为其擦拭溢出的酒液。
    “咳咳,咳咳咳。”
    瑞王呛咳半晌,艰难平复了呼吸,脸通红,气喘吁吁,眸光水亮,沾了烈酒的唇润泽,疲惫批评道:“这种东西,也叫‘美酒’?简直比药还难喝。”
    宋慎目光深邃,凝视怀里虚软无力的人,蓦地涌起一股悸动,低声说:“我的错,不该把它带到殿下面前。”
    “还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