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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糖心一喜,连忙对少年道:“我找到我想要找的东西了。”
少年脸上闪过几丝异样:“你不是想找人吗?”
季糖眯起眼,露出一对小卧蚕:“这里是他的家。”
少年的身形猛然一颤,面色苍白,声音低哑:“你要找的不是现代人吗?你的朋友……家人之类的。”
季糖再想想,也对,少年不清楚他的身份,怎么都猜测不到他来这里是想找鬼。
他为了少年多虑,挠挠脑袋,找了一个话题兜过去:“比起找人,我们还是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吧。这里的危险度远远大于我想象中……”
季糖还没说话。身后的门突然响起粗暴的碰撞声,如同响雷般,每一声都是令人心惊胆颤的。
那些怪物找上门了。
不过季糖并没有因此紧张起来,门是青铜做的,除非是超人才能将这门推倒。
可下一刻,他突然想起一个事实!
这间屋子里的窗户是开着的!
季糖走到窗户面前,想要关窗,可却发现根本没有可关闭窗子的东西。三千年前的纸窗户早已烂成粉末!
而且已经有不少怪物狰狞地想要夺窗而入,甚至已经有血肉模糊的手扒着窗沿。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季糖突然发现旁边有一个木板,恰好能挡住窗户。
咣啷一声,季糖抬起那个木板,将窗口堵住!
怪物被堵在外面,屋外重新响起震耳的声音。
这脆弱破旧的木板并不能抵御多久,季糖得赶紧想出逃离的办法。万一被怪物堵死在这间屋子里,那可是死路一条!
少年依然被吓得不清,缩在角落里。
季糖透过木板缝,观察起外面的情况。
单是他看了第一眼,就看见一个残缺的脑袋。那脑袋露出半个大脑,血淋淋的。看来生前是被人活活地削掉一半脑袋。
这些孤魂生前尽是被残忍地虐杀而死,死后困在这片荒漠之中。
它们凡是遇见活人,都会让自己的死亡方式在他们身上重演。
既然这个世界施于它们的只有鲜血,那它们就以牙还牙。
季糖越过它们,无意看见它们背后有一个洞。
这座古城是被高大的城墙围绕起来,如果能够逃到城墙之外,就代表彻底逃出了这座古城。然而那个小墙洞很可能是通向城镇外。一旦能够通过墙洞逃出去,就可以避开这些怪物活下来。
然而那个墙洞的周围围满了怪物。
季糖抿起唇,思索已久,他看向少年,一字一顿道:“我们有一个可以离开这古城的办法。”
少年眼眸一亮:“真的吗?”
季糖转过头,继续通过木板的小缝盯着那个墙洞,一边低喃道:“等到时候,这个木板一破,我数三声,时间一到……我先离开这屋子……你留在这里。”
如果按正常人思维想,肯定会认为季糖是想丢下少年先逃出去,毕竟留在这屋子的人届时会是最危险的。
包括少年也反应性地这样以为了。他身形微颤,慌乱地睁大眼睛:“你、你先逃出去?然后我呢?”
不是说好要保护我吗?
季糖离开木板,抬起眸,认认真真地望着他。
“我先逃出去,届时我会把自己当成诱饵,去把怪物引诱开屋子。接下来,你立刻从屋子里出来,冲向屋子后面的那个墙洞。什么都别想,钻出去,然后……再也别回来。”
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轻描淡写地说一件很普通的事。
季糖当了这么久的厉鬼收容所所长。他也渐渐明白这个职业的意义。
这个职业并不是单纯地想要为厉鬼消除怨气。更多是想要守护它们最初的善意。
确切来说,这个职业的意义或许是守护这个世上所有的美好。
不让它们能够随着死亡而逝去。
每一个人活着,都是一份美好。
包括季糖遇到的少年。
他不会让少年成为这里的孤魂。
少年没想到季糖会提出如此危险的方法。
他能逃出去,但为了自己而去引开怪物的季糖呢?
堵住窗口的木板已经坚持不住了,被怪物撞破好几个大洞,几只鲜血模糊的手从中探入,眼看它们就要整只身子探入了。
季糖检查一下自己目前所携带的东西。
他仍是没能找回全家福,厉鬼们也没来找他。
这个古城镇可能并不是现实中真正的存在遗址,而是一个由厉鬼执念创造而出的恐怖空间。它让季糖进入这里了,但没让其他厉鬼进入这里。
这里的每一个怪物、每一缕微风都是被它所控制着的。
季糖除了那张丢失的全家福外,便没有任何武器了。
如果季糖就这么只身冲向怪物群当诱饵,必死无疑。
他站起身,借着手电筒灯光,在这间屋子内寻找起有没有可用的武器。
他扒拉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一个暗格。
这暗格上千年没被打开过,季糖一打开,无数只黑色蚊虫从中飞出,嗡嗡地响彻整间屋子,带起厚厚的尘土。
季糖将蚊虫赶走后,看清暗格内存放的东西。
——可以用来做他的武器。
季糖眼眸一亮,将这东西紧紧地握在手中。
也就是这一刻,木板骤然被数只怪物撞破,它们纷纷随着撞出的大洞滚入屋内,黄绿色的腐血洒满了一地!它们以极快地速度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