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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珠儿也看出了主子不高兴,但并未那么担心,因为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睡一觉醒来,怕是就要忘光了,又开始招猫逗狗,无所事事,过乐一天儿算一天儿的日子了。
    然侍女没想到,这第二日清早,那个心跟西瓜一样大的主子并没欢喜,相反,晨时吓了珠儿一跳。
    卧房之中,响起了“哇”地一阵哭声。
    “主子……!!”
    珠儿还有屋中的几名一等侍女皆是跑了进去,只见主子坐在床上“哇哇”地哭。
    珠儿瞬时心都要碎了一般,奔到了床边,眼泪儿当即就也来了。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
    昭昭不说话,什么都不说,便就是哭。
    “做噩梦了,是不是做噩梦了主子?”
    珠儿说话,她也没有回答,依然在哭。
    侍女摸了摸她的头,冰冰凉,并不发烧,但人这到底是怎么了呢?
    昭昭足足哭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渐渐地停了下来,这天的请安也告了病未去。
    停下来,也未完全的停,抽抽噎噎,一直眼泪不断。
    侍女们看着心疼死了。
    珠儿也跟着抹眼泪儿,柔柔地安抚,一直劝慰。
    “主子乖啊,不哭了,是梦,是梦啊!”
    她虽然不知道主子具体梦到了什么,但记得主子说过,她一直在做一个梦,感觉很真实,很真实的一个梦,还说过那梦中还有她。
    这一日,昭昭连床的没起,不哭了也在一直抽噎。
    待太子上了朝回来,珠儿便什么也不管地跑去了书房门外。
    她叫人通报了,但太子当然没见她。
    珠儿便一直跪在那外面。
    “殿下,主子一直哭,一直哭,殿下去看看主子吧!”
    她喊了好多声。
    李多福着急忙慌地出来,压低了声音。
    “你这丫头,疯了么?不要命了,住口,你要是再这样,我也帮不了你了啊!”
    珠儿瞧着这太监,抽噎了两声,知道他是为她好,想来太子定然是不耐了。
    李多福擦了一把汗,再度叮嘱了一遍,“回去吧,快!”
    珠儿当然是不敢了,但她也不走,就跪在那等着。
    她一想主子哭,就心疼。
    珠儿太了解她了,觉得事情不对。
    她自然知道昨天主子和太子的那些对话,虽然不是好事儿,但她家主子根本就不是那种能因为失宠就哭成这样的人。
    失宠,以珠儿对她的了解,主子在意不过一日,这是她极其肯定的事儿。
    小侍女现在整颗心都要熟了,她好急。
    她足足在此跪了快两个时辰,而后终于看到书房的门开了,太子走了出来。
    李多福打眼儿一看到她还在这跪着,吓得头的汗,暗道:真是个不怕死的丫头,唉!
    珠儿管不了那些了,遥遥地看到太子,她便哭了起来,“殿下,主子早上醒来就一直哭,一直哭,一句话不说,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殿下,求殿下去看看主子吧!”
    魏临初在她身边停了,但根本没就着她的话说,而是警告。
    “孤要是再听到你在此大喊大叫,就杀了你。”
    “……”
    小侍女当然是怕的,浑身哆嗦,再不敢说话了。
    而后,那男人便走了。
    珠儿回到毓秀居,居内一片沉寂,半分以前的生机都无了。
    “主子睡了么?”
    “睡了。”
    “我走后怎样。”
    “还是那般,不吃不喝,时不时地便掉眼泪。”
    那答话的侍女说着也跟着抹眼泪。
    昭昭平日里待她们都极好。整个毓秀居一直都非常欢悦,也都知道主子一天天招猫逗狗的就是高兴。眼下这一见她落泪,她们心都碎了,连小太监都跟着抹泪儿。
    睡了醒来,珠儿便又听到了那啜泣声。
    她轻拂着她的背脊,不断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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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承居中,第一日,魏临初如故睡着了。
    第二日,他就睡不着了。
    “两日未吃未喝,也没说话,便就是常常掉眼泪,若不然,殿下还是去看看吧。”
    魏临初听得烦躁。
    “这个女人!”
    他去上朝一直也是心不在焉的,下了朝人就回了府,而后便叫来了李多福。
    “三天了,还是那样,据说每次醒来前哭的最甚,其余的时候好一些。”
    魏临初越听越烦躁,到底是没好气儿地甩了东西,去了。
    第49章
    魏临初来到毓秀居时, 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居内侍女太监顿时跪了一地。太子冷着脸,一言不发地来, 谁能不害怕。
    但当看到卧房的床上, 那盖着被子,环抱着腿, 哭的小脸儿花里胡哨的, 正在轻轻抽噎着的小人儿时,他的气焰就降了一半。再接着看到那小人儿可怜兮兮,泪汪汪地朝他看来的时候,人就仿佛那被拔了獠牙的狼一般, 软柔了下来,就连声音也温和几分了。
    “怎么了?”
    珠儿立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主子本来都不怎么哭了, 但这看到太子的一刹那“哇”地一声便又哭了起来, 哭的同时,伸出了玉臂,娇柔的身子往前凑去, 却是要他抱的意思。
    魏临初心一紧, 眉头微蹙,人毫没犹豫地就过了去。
    小姑娘搂住了他的脖子, 哭的更甚。
    魏临初环住了她,心中不知怎地很难受。人这短短的一会儿功夫,被磨得半点脾气都没有了。
    “唉,这是怎么了?”
    他轻轻地拍了怕她的背脊, 哄道:“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昭昭还是在哭,眼泪止不住地流。
    “你想要什么,孤都答应你,别哭了,嗯?”
    魏临初这时扶起了她,抿唇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了帕子,给人擦起了眼泪来。
    昭昭抽抽噎噎地,终于渐渐地不哭了。
    魏临初微低了身子,扶住了她的肩,“到底怎么了?”
    那小姑娘极是招人怜,看着他,并未回答。他再问,人就恍惚又要哭了似的。
    魏临初放弃了。
    “行,不说不说。”
    他那张俊脸一直都没什么笑模样,但语气很无奈,仿佛在跟半大的孩子说话一般,接着那男人便叫侍女拿水过来,用勺子亲自,一口一口地喂了她。
    珠儿见主子喝了,与身旁的侍女皆是激动的泪在眼圈中打转!
    “通知膳房做些燕窝。”
    “是,是。”
    珠儿当即便跑去通知了。
    魏临初又叫人端了水,拿了毛巾,亲自给那小人儿擦了脸,洗了手,不时,燕窝送来,又一口一口地喂她吃了。
    这吃完之后,终于听她开口说了话。
    “殿下给妾身找大夫看看。”
    魏临初心中一凛,“你哪不舒服?”
    昭昭眼泪汪汪地便又要流泪,但却摇了摇头。
    魏临初心中略安,这时吩咐了人。
    “把郭太医叫来。”
    李多福领命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那郭太医着急忙慌地赶来。
    昭昭坐在纱幔之后,伸出了玉手,给人把脉。
    魏临初抿唇,一眼不发,就负手站在那。
    片刻之后,郭太医小心地拿起了铺在昭昭腕上的纱,起身跪在了太子面前,笑道:“殿下,苏良娣脉象平稳,没有异常,很康健。”
    “嗯。”
    魏临初沉声应着,接着便叫太医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