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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浅对白_分节阅读_85

      “那你想着吧。”柯江说,“别再在网上随便乱说话,挂了。”
    谢白景:“等等!”
    柯江耐心地垂下眼睛,喉咙动了动。
    “我爱你。”谢白景说得笃定而坦荡。
    柯江险些把手机摔出去!
    等回过神,他在不经意间已咬着牙:“我他妈……好像跟你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我不吃回头草,我不会给你机会。你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边的人却笑了一声,尽管声音很低,但仍被柯江敏锐地捕捉到。谢白景说:“机会总要靠自己争取。柯江,你总是批判我种种,那怎么你当初可以来追我,我现在不能追求你?”
    柯江目瞪口呆。他从来没想过,谢白景也能这么不要脸!
    他噎了半晌,竟将电话稀里糊涂地给挂了,手机扔在一边,滚了滚,从沙发上滑下去,发出闷闷的一声响。他又恼恨地扼腕:谢白景那小子,真是翅膀硬了!也不知道是做了多久的稿子,连这种话都敢随便说。是,他就是双重标准,就是专制,就是他当初可以随随便便缠上谢白景,现在谢白景却得有多远走多远,不行了还?他反正是去警告谢白景别在外面瞎说的,实际上他人待得山高地远根本不在乎那些绯闻,他妈也足以应付国内的记者,真要毁了的,也不知道该是谁的事业,活jb该。
    柯江越想越气,深觉方才不痛骂一通是个错误的决定。大半夜的心头火起,竟去健身房里跑了一小时步消消气。自从祖父病重他回国后,柯江就断了健身之类的习惯,再加上情绪一直郁郁,这还是这些日子以来头一次运动,跑得他满头大汗,从跑步机上下来腿都软着,心里还在想着那该死的谢白景。
    那谢白景似乎也并未放弃,甚至在睡前发来了一条短信:晚安。
    就这寥寥二字,让柯江将手机直接关机,眼不见心不烦。躺倒在床上的时候,他猛然想起自己当初刚死皮赖脸地与谢白景住在一起时,偷偷进人家房间就为了一句“晚安”。当时他是为了故意逗人玩,就想看看谢白景能忍耐到什么地步;现在呢,是轮到谢白景逗他玩了?
    柯江睁着眼望天花板,气极反笑。
    第68章
    谢白景竟然食髓知味,一句晚安没够。第二日,柯江迷迷糊糊地摸到自己手机、一开机,屏幕上跳出来的第一条消息便来自于他:早安,记得吃早饭。
    柯江定定地盯了半晌。
    他以前常常通宵玩乐,世界里压根没有上午,能一觉睡至日上三竿,自然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而谢白景作息规律,一日三餐定时,入睡起床的时间都恨不得日日如一。两人同住的时候,不是没有过这样那样的小习惯的分歧。不过那时柯江满心都是如何将谢白景真正地搞到手,连每天一大早爬起来跟人一块儿去公司的事都干得出,吃个早餐就是顺便。后来两人关系稍稍缓和了,谢白景就忙于工作,他自然恢复原样,佣人阿姨都同现在一样干脆不会来送早餐。他在吃午饭的时候醒来,有时没什么胃口,便什么都不吃。
    他猜谢白景是知道的,那人心细如发,比谁都聪明,什么看不出来。但那时谢白景绝不会主动提醒,他习惯沉默,以旁观者的角度来冷冷地看一场只有柯江沉湎于其中的戏剧。就算忍不住的情绪的一丁点儿泄露,或者是后来柯江自以为的亲近,也只是或真或假的几句评论而已,从未真正走到戏台上。
    当时的柯江没明白,现在他明白了。因而看到谢白景如今隔个半小时、一个钟便赶来的问候,只觉得啼笑皆非。谢白景的耐心很好,哪怕柯江置之不理,也能平静地问柯江的早餐如何,下午怎么安排,午觉不要睡太久,小心晚上有雨……云云种种温和的细致的嘱咐。基本上每隔一两条,便会发送他所在的酒店地址,想与柯江见一面。哪怕柯江不回复半个字,他也勤勤恳恳地一如既往。这个态度放在谢白景身上,足够显得卑微而小心,几乎是把曾经最看重的面子与自尊放在自己脚下踩。
    柯江真是奇了怪了,这人好歹也是个正当红的小偶像,怎么还没人管了?他还亲自动手搜一搜,发觉谢白景最初演的那部戏还即将上映,正该他回去借机宣传趁东风的时候,谢白景倒好,拍拍屁股便跑这来骚扰他,想必国内的团队里人人都想哭。
    柯江并没有拉黑他,将手机放在一边,任它隔一会便嗡嗡作响,连眼神都不施舍半点。他如常地吃饭、健身,难得有兴致地去超市为自己采购些有的没的零食,自己开车回家。在晚上的时候,谢白景提过的雨如期而至,淅淅沥沥作响。佣人为他准备了丰富的晚餐,他还开了瓶红酒。谢白景终于按捺不住,打了一通电话来。不知是不是为了来测试有没有进入黑名单的,在接通的那一刻,年轻人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几分错愕:“江宝?”
    “别这么叫了,”柯江说,“不合适吧。”
    谢白景沉默几秒:“哥哥。”
    柯江准备了一整天的腹稿,险些被这石破天惊的两字“哥哥”给彻底打破。
    他以前逗弄人,要么自称哥哥,要么让人喊他哥哥,纯粹是个人的恶趣味。看谢白景撒娇服软,无疑是个能令人倍感期待的事儿。可放到现在来听,甚至比“江宝”还让他感到羞耻。柯江声音微微抬高:“这么叫也不行!”
    “江哥。”谢白景很快地改了口,这个称呼就显得平常多了,虽比柯江想要的仍然亲密了些,但有不少年纪小的朋友也这么喊过柯江。见柯江沉默地接受这个称呼,谢白景接着道:“吃过晚饭没有?”
    柯江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又立马道:“有话说话。演了一天,够了没?”
    “你认为我在表演?”
    柯江不置可否地:“没事我就挂了。”
    “我没有在演。”谢白景固执地重复一遍,声音里甚至有少许难以察觉的,可以称作为“委屈”的情绪。
    嘟的一声,柯江挂断了电话。
    手机再响,柯江直接地挂断,将手机倒扣在桌上。想象着对面的谢白景是怎样的神情,他心里骤然冒出来那么些许隐秘的快意,但很快又消散了。柯江再次拿起刀叉,却觉得满桌的美食都索然无味,而窗外的雨声依旧吵到喧闹。他丢下餐具,像喝白水般将杯底的红酒一饮而尽,甩甩头便走。回房的路走至一半,柯江又改变主意了。
    总不能为了谢白景,他一辈子都在这座公寓里与人耗着。柯江想,谢白景总有天会死心,他也该出去玩会儿。
    不过四十分钟,他就换了身衣服,喷完香水。自有朋友特地殷勤来接他,他下楼去坐上车,随意地:“走吧。”
    谢白景并未被这样的柯江所打倒,他毫不气馁,接二连三地继续联系,尽管柯江从不会回复,也不再接他的电话。他租了车,雇了两名司机,每日从早至晚都在这座巨大的城市内晃荡,以这样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来找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国内的人早已如同疯了一般,每日电话短信不停,甚至小李等人都奔赴过来,想将他扛也给扛回国。
    “你这样是违反合同的!”小李怒斥,“你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