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见他真要生气了，也正了神色：“我记着呢，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
    江洛问：“怎么了？”
    卫昭看他一眼，最后还是没瞒他，掐头去尾地说了大能和自己修炼方法和常人不同的事情，说完之后小眼神一直瞥着江洛，生怕他从中衍生出各种自己招架不住的问题来，幸亏江洛也嫌麻烦，懒得跟他演戏，甚至直接忽视了他话里的漏洞。
    江洛沉吟了半晌，问：“那你现在……”
    卫昭连忙打断他：“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娘只是个普通人，但我爹……”他面上没有悲痛，反倒像是在说陌生人，就事论事一般，“我很早之前就觉得我体质怪异，但前辈一直说没有问题，不过……”
    他瞄了一眼江洛，其实前辈的安抚是一方面，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当时他根本不敢多想，生怕师尊知道他跟别人不一样之后将他赶出师门。
    不过现在——江洛不会的。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让他知道，即便以前的师尊对他没多余的感觉，但现在的江洛一定是喜欢他的。
    即使他恢复记忆，但也不能完全抹灭这段时间两人恩爱的朝夕相处。
    他相信，江洛……不会丢下他一个人不管的。
    他甚至可以完全放心，不管接下来会出现任何状况，江洛都只会跟他一起找方法解决。
    这是他的江洛，他爱的，也爱着他的江洛。
    顿了半晌，组织了很久措辞的卫昭又说：“上次我……”提起这个事卫昭还是有些沮丧，抱歉地看了江洛一眼，收到一记白眼，倒是失笑出了声，紧接着道，“那次之后我细细回想觉得不太像是走火入魔，倒像是自身出什么问题了。”虽然都是气血逆流，但总觉得跟他知道的走火入魔不太一样，他的气血逆流之后反倒是心绪平静下来了。
    江洛皱了皱眉毛：“你是觉得你爹不是……普通的人类？”
    卫昭点头：“是，不仅不是普通的人，而且他应该也不是普通修仙的道士。”
    一时间两个人都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沉默，除了这两种剩下的就只有魔物了。
    卫昭小心翼翼瞥了他一眼：“我可能是……”
    江洛一把抓|住他的手，直接打断他：“不管你是什么，你说过这辈子都不后悔离开我，会好好照顾我的，你要反悔了不成。”
    卫昭站起来拥他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脑勺：“反悔？我这辈子都不会反悔，甚至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赖着你，就算我不是人，是魔物，是动物，是东西，我都要赖着你。”
    江洛嫌弃地推开他：“是动物的话就不要来找我了，养宠物那么麻烦。”
    卫昭抿唇一笑，又把他重新抱进怀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的师尊，天下唯一，举世无双，又怎么会看不透他身上的小秘密，难怪知道他体质不好还送那么珍贵的天灵草，但是却一直没干预过他的修炼。
    多说多错，江洛直接选择了沉默。
    卫昭抱着他，把|玩着他的头发：“你要我拿的是魔珠吗？”只有魔珠才能克制住他的魔气。
    江洛还是不说话，一切全凭他自己想象，反正他想象力丰富。
    卫昭安抚性质地拍拍他的背，笑着又说：“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入魔的。”要是入了魔，虽然正常的时候和修士差不多，可总是会有头脑不清楚的时刻，他不行——江洛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身边，他不能伤到江洛。
    江洛施舍性质地搂了搂他的腰，转过脸思考了半天才说：“嗯，你入魔了我也会陪你的。”
    顿了顿，江洛又说：“那个楼蓝……居心叵测。”他不知道这么跟卫昭说他俩之间关系的事情，还是等着他自己发现吧。
    卫昭搂着他的手紧了紧，淡淡地嗯了一声。
    江洛一愣：“系统，他不会是已经猜到了吧。”
    系统也疑惑：“暂时还没有吧，他和楼蓝也还没怎么接触过。”
    卫昭看着缩在自己怀里的宝贝，想到楼蓝对他的觊觎，眼眸暗沉，更是深邃了几分。
    江洛忽然蹙起了眉头，半仰着脸：“你刚说后来细细回想……你细细回想了？”
    想到第一次的惨烈状况，卫昭迅速慌了：“不是，我没有，我只是……”
    江洛凑近，炯炯有神地看他：“你自己刚亲口说的，我记得你以前也说过第一次我很生气对不对？”
    卫昭：“……”
    江洛：“那你回想是因为你很享受？”
    卫昭：“！”
    卫昭急的舌头差点咬到：“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先听我解释……”
    江洛使劲掐着他的下巴：“解释？证据确凿，伤害我很开心？还要仔细回味一番，嗯？”
    上扬的尾音就像是一把小钩子搔刮在现金上，颤巍巍麻痒痒的。
    江洛瞪着眼睛还没说接下来的话，卫昭一把抱起他。
    江洛瞬间慌了，双手使劲捏着卫昭的肩膀：“卫昭，你干嘛，你放我下来，你够了我跟你说，你以为这还在你家山头头上呢。”
    卫昭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处：“别闹，我抱一抱，有点想你。”
    在他声音里听到了委屈和歉疚，江洛有点后悔提起那件事情了，偏过脸嘟嘟囔囔：“弄得好像一直没给你抱似的。”
    卫昭不说话，轻轻放他在床|上，倾身压了上去。
    *****
    秦不凡只是不愿坏事，一直静观其变。但他从来都没有放下过弄清楚他师尊身上到底出什么事了的念头。
    “师兄，你怎么来了？”卫昭一开门就看见秦不凡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外，慌乱向后看了一眼，江洛还在睡着，立刻敛了声音，“师兄，有什么事吗？”
    秦不凡知道师尊就睡在里面，也不敢随意乱看，微微垂下眼睑：“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卫昭眉头皱了一瞬，立即走出来严严实实关上了房门：“好吧，师兄，不过师尊身体不好，还在睡，我们就去外面吧。”
    秦不凡点点头，看了一眼紧闭房门的缝隙，没有怀疑地直接跟上了。
    屋内床|上原本睡得香甜的江洛陡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挂在床尾的青色的布蔓不说话，平时能躺着他虽然坚决不会用其他的姿势，但不代表他就真的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