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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沈可茂愁眉不展,“她若是跟你有联系了,你告诉她,我不会再逼她嫁去惠宁王府了,让她早点回家。”
    “若真与我联系,只怕她也不会信,会以为父亲在诓骗她回家。”
    “用得着诓骗么?三殿下已承诺为父,若得到太子之位,必定让希音做太子妃。”
    沈既白思虑了一下,“柳宗晨欺负希音的事儿,他不在意?”
    “三殿下说此事他仔细询问了柳元安,对方告诉他只抓了衣领其它没有什么事,三殿下不予计较,只说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
    “如果她跟我联系了,我会把您的话转达给她。”
    沈既白推开内室门时,苏提贞刚躺床上,“走了?”
    他朝床边走去,“嗯,你都听见他说的了?”
    “听到了。”苏提贞问他,“你妹在东昌宫这么长时间了,估计都闷坏了,既然你父亲表示不再逼婚她,要把她送出宫吗?”
    “他前脚刚来我这说,后脚就把人送回家,明显是我把希音藏了起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过段时间再送她出来。”
    “说的也是。”苏提贞觉得甚对,“倒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过,你父亲若是知道你为了我叛变了家人叛变了苏慎言,定会很后悔让你出生。”
    沈既白在她身旁躺下,困意滋生。
    他轻眯着眼睛,手搭在她的腰间,“他终有一天会知道的,后悔也无用,我已经长大成人了。”
    之后沈既白没了话音,她也没再说话,持续了有一刻钟时间,在她快要睡着之际才又听他声音极轻的说,“曾为沈家活,我很悔,因为最终也没有守住我想守住的,现在我只想换一种活法,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悔,哪怕为你负尽天下人,哪怕最后受尽百般苦楚不得好死。提贞安心睡,我在你身边。”
    苏提贞的眼泪刷的一下冲了出来,她知道,沈既白以为她睡着了,所以才说出了这番话。
    他前世是怎么死的?
    她根本不敢问他。
    但除了他自己,她也无法从别处知道了。
    沈既白早晨醒来时,床里侧已经没了苏提贞。
    他以为她回宫了。
    洗漱后出了内室见她端了饭进门。
    “既白,吃饭了。”
    他到餐桌前闻到饭香胃口大开,“外面可有人?”
    “没呢,沈斐没让你的人出来。”
    苏提贞在他旁边坐下,她左手端起粥碗,右手用汤勺小口的吃着。
    见她只喝了半碗粥没吃别的,沈既白让其多吃点。
    “你没发现我最近都胖了些吗?”
    “以前太瘦了。”他凑近她,“再多胖些,我喜欢。”
    “你真喜欢?”
    沈既白嗯了一声,“真喜欢。”
    “那我不减肥了,就再胖点好了。”
    “好乖。”他笑着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距离肥你还差的远,减什么呢。”
    ……
    沈既白刚到大理寺就接到了苏清修的召见。
    立刻去了泰宁殿后,发现这里来了十余位朝廷重臣,他的父亲也在内。
    后又陆续来了几位大臣,苏清修这才说明把他们召集这里的缘由。
    “滨河发生决口,水患严重危害附近的百姓生活不说,大运河受到了极大影响,召集你们过来就是为了商讨治理滨河之策,诸位爱卿针对此事可畅所欲言。”
    沈可茂说,“滨河是北安第一大河,贯穿南北,年年都有大小不等的水患,去年治理耗费大量钱财民力,始终治标不治本,如今国家府库并不充盈,以臣之见不如先封住决口,其它的暂且先不管,等想出万全之策从根本上解决再兴起工程。”
    他的方案得到了在场大部分官员的认同,江鸿不赞成此方案,但他因为没有更好的治本方案,所以跟裴丞一样暂未开口表态。
    苏清修没出声说话,既不知他是同意这个方案也不知他反对。
    恰恰因为他如此,让沈既白由此断定他今日召集群臣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完全为了治理水患,还有别的原因。
    如果仅仅只为了这个,在场的人中三品官员不可能来了小半。
    沈既白出声,“陛下,臣不同意这个方案。”
    听到他的反对声,沈可茂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心里暗骂了一句逆子。
    苏清修饶有兴致的问,“沈爱卿可有别的对策?”
    沈既白回,“封决口只是一时之策,因为河道淤塞是挺不住多久的,百姓心中惶惶难安,如何安居乐业?水患难治,若真有万全之策,滨河也不会反反复复年年不断了,臣以为不能拖延等待,虽无万全之策,但臣有计策兴许能保滨河长期太平稳定。”
    随后他洋洋洒洒从治理前期一直到收尾畅言了自己的方略,还预算了整项工程完成的大约时间。
    帘子后的苏清修眼底闪过赞赏之色,“沈爱卿的计策着实让朕惊喜,你可是读过不少关于水利工程的书籍?”
    “回陛下,正是。”
    “其他爱卿还有什么要补充或新的方案吗?”
    江鸿这才开口在沈既白的方案上纠正补充了几点缺陷,让方略更完整。
    苏清修站了起来,“朕很认可沈爱卿提的这个治水方案,决定采纳此方案治理滨河,既是沈爱卿的主张,这项工程就由沈爱卿亲率修筑,特此任命沈爱卿为工部左侍郎,原职不变,依旧兼管大理寺。原工部左侍郎虞勉升迁为工部尚书。”
    此话一出,群臣哗然。
    他们对虞勉没意见,虞勉今年四十七岁,在工部左侍郎这个位置上干了五年,能力也一直备受认可。
    有意见的是沈既白,凭什么这么年轻的他掌管大理寺不算,还要兼工部左侍郎?
    户部尚书蓝恒率先强烈反对,情绪激动,“陛下,沈大人太年轻了,资历完全不够担任三品双官职,他才升迁大理寺卿不到半年,这不能服众!请陛下收回成命!”
    礼部尚书谷明坤持相同意见,“臣附议,沈大人年轻有为,臣与其他人都看在眼里,但是他入朝为官才短短几年,不足以担此大任。”
    督察院左都御史张录:“陛下,臣亦附议,为陛下出谋划策是每个臣子的本分,不能因为沈大人的一个治水方案就给予这么大的嘉奖。”
    工部右侍郎伍冠:“陛下,请收回成命……”
    詹事府詹事宗友清:“陛下,这万万不可……”
    “陛下请三思……”
    “陛下啊……”
    泰宁殿内反对声一浪高过一浪,苏清修负手而立,隔帘淡然的听这群激愤的臣子你言我语,直至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才开腔,“都说完了?商讨治理滨河水患不见你们这么会说啊,敢情口才都用在这方面了,朕听来听去,你们反对的主要原因是沈爱卿太年轻了,怎么?你们如他这般年纪做不到的事,他却做到了,让你们就这么不舒服?”
    第66章
    沈可茂自然要为儿子说话, “犬子十七岁就中了进士状元, 刚才反对的人中有哪位比犬子早?承认别人出色就这么难吗?陛下贤明, 在任命官职上面从来不会只看年龄资历,而是更注重官绩能力, 若非如此,现在朝堂上岂不是一片老官?”
    “沈相所言极是。”江鸿说道,“陛下一向看重官绩能力而非其它,你们以年龄为由反对是不是有些可笑?难道你们比陛下更懂得用人之道?”
    “两位爱卿说的甚对。”苏清修敲定了这个事儿,“此事不容再议。沈爱卿,大理寺那边暂且让两位少卿共同代管,你把所有精力都专注在治理滨河一事上,此事重大, 务必尽快制定详细治河的周密方略启程前往事发地征集路民,朕会拨出三万戍军用来供你指挥。”
    沈既白行礼,“臣遵旨。”
    群臣散会, 从泰宁殿出来, 蓝恒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来, “沈大人真是得陛下器重, 滨河的水患可就要仰仗沈大人你了。”
    沈既白似笑非笑,“下官虽不才却也想为陛下分忧,不似蓝尚书能耐出众却不为陛下献策, 能耐又有何用呢?”
    “你……”蓝恒被他回怼的变了脸,“年纪轻轻不要太张狂了。”
    “下官不知张狂二字怎么写,倒是蓝尚书却深懂不已。”
    说完他不给蓝恒说话的机会直接走了。
    蓝恒见沈相沉着脸过来, 刚想快走就被喊住。
    “本相竟才知道,蓝尚书已经如此不把沈家放在眼里了。”
    “沈相言重了,下官怎敢呢?令郎年龄还小,早早担此重责会让他没时间磨练心性。”
    沈可茂皮笑肉不笑,“最该磨练心性的难道不是你蓝尚书?陛下刚任命犬子瞧把你急的,自己人没进工部,气坏了吧?”
    “下官没什么可气的,相信沈相也看见了今日反对者有多少,令郎可要好好治理滨河,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否则不知道多少人要参他一本,到时候大理寺的官位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沈可茂锐利的眸子盯着他,声音放低,“蓝尚书为官多年难道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敢动本相的次子,本相倾尽所有也要让他死的难受。”
    蓝恒干笑了一下,瞧他走远心下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莫不是真被气昏了头?究竟在说什么啊。
    刚要继续走,看到擦肩的江裴二人,“裴尚书今早很安静啊,都没怎么听见你讲话。”
    裴丞耸肩,“本官对滨河治理既无高见,又对陛下的任命无意见,自然没多余的话要说。”
    “差点忘了,裴家跟沈家是姻亲。”
    裴丞反唇相讥,“蓝尚书得亏在户部而不是在吏部,不然这沈寺卿的官绩考核……”
    纵没继续说下去,但蓝恒也听的出他的意思。
    “吏部是掌管官绩考核,但不是也受督察院监察吗?即便本官是吏部尚书,也不会徇私枉法的。”
    裴丞微微一笑,“不说别的,蓝尚书今天跳脚的样子还真挺好看。”
    出了内宫,与蓝恒分开走后,他才又说,“这滨河的水患可是一大难题,让沈寺卿带人去治理,治理好了没什么,治理不好更让那些人以此攻击了。想法与实际到底是有出入的,就看这一工程结果如何了。”
    江鸿则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他挺有想法的。”
    *
    沈既白兼任工部尚书左侍郎的事当天就传的沸沸扬扬,苏提贞知道后反倒是开心不起来。
    一来她担心沈既白被人眼红暗算,二来她不想跟他分开,三来他担心他不能遵守与她的承诺,吃的上面倒还好,就怕夜里他被动需去外面走动。
    这一走,没有几个月哪里回得来,这还是往少了说。
    总之,她是满腹忧心与不舍。
    知道他离京前肯定忙的不行,苏提贞没有去打扰他,只是等到了月底在他临走前见了一面。
    他穿了一身绯色的衣服,长发用玉簪束于头顶,相比较前几日憔悴了不少,不用想她也知道他有多辛苦。
    苏提贞反复让他答应自己,绝对不能去不该去的、不能吃不该吃的、子时后不能在外行走,天塌下来也不能。怕他嘴上答应届时因为紧急情况而不得不违背,她强调:“不要以为我距离你远,你就可以不严格执行,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若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