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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恶虎笑道:“是挺美的。”
    孟翠桥“啊”了一声,身子一挣,就要跳起来。
    张恶虎笑嘻嘻地抱紧他道:“你跟画吃甚醋啊。”
    孟翠桥嗔道:“那画是邪物,画上的人定是狐狸精!”
    张恶虎笑道:“你多半是投错男胎了,跟女儿家一般小心眼儿。”
    孟翠桥不是小气之人,可一听张恶虎痴迷画中人,竟是一阵妒意,又听他说自己小心眼儿,小嘴一扁,抬手以掌为刀,就往他脸劈去。
    张恶虎见掌打来,伸手招架,他有心相让,顷刻与之拆了十余招,嘴里还笑道:“这么快就要欺师灭祖……”忽“咦”的一声,抓住他双腕,盯住腕上那对翡翠镯道:“这对翡翠镯子……是娘娘给你的么?”
    孟翠桥得意洋洋道:“自然是婆婆给我的!”
    张恶虎道:“这是我老婆的,还给我。”
    孟翠桥怒道:“我就是你老婆!”
    张恶虎笑道:“你是男子,怎么偏想当人家老婆。”
    孟翠桥道:“镯子是婆婆亲手给我戴的,就是我的。”
    张恶虎道:“你爱戴就戴吧,将来等我娶了老婆,你再还给我。”
    孟翠桥呸道:“想得美,我谁都不给,婆婆已认了我这个媳妇,你也不许再娶老婆。”边说边把手抽回来,用衣袖把翡翠镯遮住,双手背在身后。
    张恶虎肚里好笑道:“女儿家戴的东西,他竟也喜欢,嗯,他扮作女子许多年,多半喜好也变得一如女子,爱戴首饰镯子绝不稀奇,梳妆案桌好几个大妆奁,装的都是玉石珠翠。”
    孟翠桥见他看着自己发笑,只道仍在想法要回翡翠镯,急道:“你可不能趁我睡觉偷镯子,否则我去跟婆婆说你欺负我!”
    张恶虎嘿嘿笑道:“你不是说将来给我找个漂亮姑娘做妻子吗,如今又说不许我娶。”
    孟翠桥涨红了脸,顿足道:“那是小妾,不是老婆!”又嗔道:“你这头大恶虎,半辈子没见过女人,竟被一幅画迷得团团转,给人听见,羞也羞死了!”
    张恶虎笑道:“我说痴迷,可不是迷那画中人,是迷上面的武功,你自己偏爱胡思乱想。”
    孟翠桥脸蛋更红了,兀自嘴硬道:“我不信,画上怎么会有武功,你去拿来我瞧瞧。”
    张恶虎道:“放在白虎阁书房,你随我来。”
    孟翠桥下了床,穿上拖鞋。
    刚走出门,张恶虎又见墙角草丛死有一大堆虫子,有蜻蜓、蜜蜂、蝴蝶、螳螂、蚱蜢、蜘蛛、蜈蚣……这两月里经常如此,不禁皱眉道:“怎么总有许多虫子死在这儿?”
    孟翠桥忙笑道:“扫去便是了。”说着就去拿扫帚簸箕。
    张恶虎见不单虫子死,连周遭的花木也枯萎不少,心道:“莫非端午将至,这些虫子受不住,一股脑都死了?”叫来溪客,命她把虫子扫掉,自拉了孟翠桥上假山上的白虎阁。
    孟翠桥从未进过白虎阁,此时菡萏雄红等见他上得楼来,都笑着问好。
    张恶虎带他进了二层书房,映入眼帘的是三短两长五道垂挂的纱屏帘子,屏上各绘有绿叶白花,合起便是一幅巨大的睡莲初开图!
    孟翠桥喜道:“这几幅画真好!是白公子画的吗?”
    张恶虎道:“是的。”
    透过屏帘,见到后面是一张紫檀书案,数架高大的书橱立于案后方,上面垒满千百卷书籍,张恶虎找了良久找不见画卷,走出走廊,朝楼上叫小白羊下来找。
    孟翠桥道:“找不见么?”
    张恶虎道:“我的东西都是小白羊收拾,不知他放去哪儿了。”边说手仍不停翻找,忽在书橱侧面的小门中找到一幅画卷,道:“收得这样好,可能是这幅了。”打开一瞧,却“咦”的一声,脸上表情甚是惊奇。
    孟翠桥见他这般惊讶,便走过去看,跟着“啊”的一声。
    这幅确实是美人画像,但画中人白衣如雪,长发披肩,手持软剑,竟是孟翠桥的《天下第一花魁图》。
    孟翠桥见他拿出来的竟是自己的画像,还道他故意买来,编故事逗自己玩,脸蛋微红,嗔道:“你怎么去买这种画?”
    张恶虎道:“不是我买的。”
    这时白映阳走下来,听见二人对话,笑道:“是我买的。”
    张恶虎道:“你为何买小桥儿的画像?”
    白映阳道:“上次在赋音楼阁,我听那姓燕的小子说《天下第一花魁图》到处都有卖,好奇心起,就去字画铺转转,果然见到许多这样的画像,每一幅还都不大一样,我觉得这幅最好,就买下来了,可贵得很啊,要一百两,我磨得嘴皮子都破了,掌柜硬是一文钱不肯少。”
    孟翠桥奇道:“你买来作甚?”
    白映阳笑道:“我觉得你生得好看,买回来细细欣赏,不行么?”说着走到书案左侧,自案边一口碧环陶瓷画缸中,抽出一幅画卷,对张恶虎道:“这幅画你常拿来看,我就没收起来,放在画缸中,已跟你说过,你老忘记。”
    张恶虎接过,把画卷在书案上铺开。
    孟翠桥走近一看,见是一幅横绘的白衣人舞剑图,他赞道:“这画真好,画工不比吕画师差,上面的人好像活了般,是白公子的画像吗?”
    张恶虎怔道:“什么白公子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