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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红道:“大少爷,你找二少爷么,他不在屋里。”
张恶虎道:“他上哪儿去了,你怎地不跟着他?”
雄红道:“二少爷中午去园子乘凉,一直没回来,我还以为他跟大少爷在一起。”
张恶虎瞪眼道:“我今日去保甲府,小白羊怎会跟我在一起?”
雄红不敢再说,垂手侍立。
张恶虎骂道:“你们这些小鬼,尽会贪玩,二少爷去哪儿也不知道。”
雄红道:“是二少爷不要我们跟着他……”
张恶虎怒道:“难道你不会问一声吗,当真饭桶!”
众丫鬟小厮见大少爷发恶,都不敢作声。
孟翠桥赶来见张恶虎暴跳如雷,忙道:“白公子怎地了?”
张恶虎急道:“娘娘今日骂了他,他生气了,现下不知去了何处。”
孟莲蓬一弯身坐起来,忿忿道:“是春画哥哥不好,夫人不该骂小白羊哥哥。”
张恶虎道:“你说什么?”
孟莲蓬哼道:“春画哥哥不是好人,他说姑娘坏话!”
张恶虎把他抱下来,放在假山一处平坦的岩石上,问道:“春画说姑娘甚坏话?”
孟莲蓬道:“今日私塾放假,我睡得晚了,到中午才急急忙忙给福儿哥哥送药,走上假山时,不见福儿哥哥,仙人亭只有春画哥哥、细雨和鸣雷,春画哥哥在仙人亭说话。”
张恶虎道:“他说什么?”
孟莲蓬见菡萏等人在旁,只道:“他说的不是好话,我不说。”
张恶虎不解其意,孟翠桥却明了,对众下人道:“现下二少爷不知去向,你们快去找。”
菡萏等人应声去了。
孟莲蓬见他们走了,这才咬牙切齿道:“春画哥哥对细雨、鸣雷道:‘孟表少姨娘在赋音楼阁当……当……她为了赎身,骗大表少爷娶她为妻,现在脱身了,她嫌弃大表少爷,想找更好的,看上咱们少爷少年英俊,意图勾引,真是个……的女人……”一些难于入耳的措辞,他都略过不提,但张恶虎听得出少施春画当时说的绝不是甚好话。
孟翠桥叹道:“上回我揭穿少施大夫,福儿过后就把他撵走了,春画不知少施大夫所作所为,只道是我故意害他爹爹,因此对我心存怨恨,倒难怪他。”
张恶虎点点头,又问孟莲蓬道:“后来怎样?”
孟莲蓬道:“细雨、鸣雷不信他的话,说姑娘人好,连秋画哥哥都赞不绝口。”
温玉福把少施大夫的事告诉冯秋画时,自然而然把孟翠桥替自己治病一事也说了,冯秋画是温家的总管事,对温家一片忠心,听说孟表少姨娘竟把少爷治好,他自然感激涕零,对孟表少姨娘愈发敬重。
孟莲蓬道:“但是春画哥哥实在可恶,他道:‘你们不信么,孟表少姨娘屋里的莲儿少爷,每日都送药来此给少爷吃,难道这药是莲儿少爷自己开方子煎的么?自然是孟表少姨娘开的,她正是要借莲儿少爷之手,来讨好咱们少爷。咱们少爷也是病得久了,急乱投医,吃了她几服迷魂汤,犯了糊涂,什么话也信她的。’”
张恶虎怒道:“他真这么说?”
孟莲蓬道:“正是,起初细雨、鸣雷不信,但春画哥哥一直说,他们就将信将疑。春画哥哥还道:‘想那孟表少姨娘颇有几分姿色,又是花魁,怎甘心只当大表少爷的妾侍,她当……当惯了,早就人尽可……’”此言一出,孟翠桥脸色陡变,孟莲蓬见状不敢再说。
张恶虎更气得三尸神暴跳,喝道:“混帐东西,竟敢这样说小桥儿!”又骂孟莲蓬道:“你怎么不去打他?”
孟莲蓬急道:“我也气得要命,当时就要冲出去打他,可是有人比我快一步打他了。”
张恶虎道:“是谁?”
孟莲蓬道:“小白羊哥哥。”
张恶虎大声道:“打得好!”
孟翠桥却是一愣,暗忖白公子一向与我捣蛋,还老戏弄我,怎竟会为我打人?转念一想:“春画骂我就是骂老虎,他多半是为老虎打的。”
孟莲蓬笑道:“小白羊哥哥打得可凶了,边打还边骂道:‘下流胚子,不要脸的狗杂种,你父亲干了害人勾当,你反来诬陷孟少姨娘,你才是娼妓,你才人尽可夫!’把春画哥哥的脸都打出血了,我在旁看了真解气。”
孟翠桥听到“你父亲干了害人勾当”这句话,想来少施大夫的事,老虎已说与白公子知晓。
张恶虎哈哈大笑道:“既然是小白羊打春画,他也活该挨打,怎么后来又跟福儿动手?”
孟莲蓬道:“当时福儿哥哥也在附近的,他听到春画哥哥挨打,跑上仙人亭,大伙说明原由,福儿哥哥也说春画哥哥不对,亲自向小白羊哥哥道歉。
“可是小白羊哥哥不依不饶,冷笑道:‘正是有其仆必有其主,仆人下流,主人同样无耻!’
“细雨他们听小白羊哥哥骂福儿哥哥,都很愤怒,福儿哥哥也生气地质问小白羊哥哥道:‘你说这话,是何用意?’
“小白羊哥哥道:‘天底下漂亮姑娘多了去,你堂堂温家少爷,想娶谁不行,怎偏要抢人家的女人,一时觊觎人家老婆,一时觊觎人家未婚妻。’
“福儿哥哥急道:‘表姐的事,是姑妈的主意,她不过是跟你商量罢了,你既不愿,她也未曾逼迫硬来,你心中有气,何苦撒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