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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云生见苏玄机神色凝重,不禁问道:“怎么了?”
    苏玄机垂眸,手指划过那个名字,眉头微蹙道:“你记得傅怀仁身边那个人叫什么?”
    符云生:“……”不记得。
    符云生不记得,苏玄机记得。他清楚地听到傅怀仁叫那个眉目狷丽的年轻人,闻人。
    闻人,闻人笑。
    岂非与弟子名册上那个人同名。
    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难道他们中有一个人在说谎?
    苏玄机摸着名字沉吟半晌,忽然道:“云生,白式微说白子鹤与傅怀仁他们一并跑了,正着人去寻。你可曾打听到他们往何处去了。”
    符云生想了想:“不曾见过白家主。”
    “其他人呢?”苏玄机问,“可有见到萧寒水。”
    “萧寒水他们早已离去,如今庄中很是清冷。”符云生奇怪道,“真人不曾察觉么?”
    “……”苏玄机霍然起身,“我们走。”
    而就在炼狱谷外,傅怀仁靠在马车之中,脸色不佳。地上皆是毒虫的尸体,白子鹤轻手一捏,一条蜈蚣便爆浆而亡。他扭头看了眼傅怀仁,道:“傅老板。”
    傅怀仁睁开眼。
    白子鹤道:“你治我的伤,我救你一命,眼下这情,可算是还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芳芳你马甲要掉啦!!!
    芳芳:玩弄胖鸡中【充耳不闻
    第50章 试图出谷
    这里不大像炼狱谷该有的模样, 晏不晓弯腰扎进那个山壁上的洞穴,进得大约数二十米,方惊叹里面别有洞天。外面焦石荒土, 里面却绿苔青翠。山壁上有着潮湿的水汽,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水汽, 才能有草植生长出来。
    再往里, 地面渐滑, 水汽更重,穴口变窄, 要往里走的话, 需要更弯一些腰身。瞧这坡度,是往下在走。既来之则安之,晏不晓毫不畏惧, 举着不夜明珠往前照了照, 便试探着往更里面去。他弯腰行进了不知多久,似乎探进地很深, 也不知离地面有多少远。正在猜测间,过了一个拐洞,眼前的空间忽然就变大了, 约摸还能听见滴水声。
    “……”
    不夜明珠既为不夜,是指明珠所照之处, 没有黑夜。在迷雾中方只能显出一条路来,在这黑暗的空间里,却将这一方天地照得锃亮。明珠所照之处, 俱是青翠点点。一片翠色之中,坐了一个人。繁花敛发,美人秀首,他半侧了脸,不知是在看哪里。
    星河流水,天地祥和,却似一方仙境。
    晏不晓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待从目炫之中回过神,他才发觉,景虽美人虽灵,却都是假的。
    晏不晓仰着头,在四周转了一圈,伸手摸了一摸,原来那青翠繁花不过是朱砂点墨,因为年代久远,色彩沁在石中,又这里如同一个圆形的整体,苍穹毕现,故而瞧着像是真的一样。这些不过是画上去的。
    想不到炼狱谷竟有这样一面。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倘若不是他迷了路,或许寻不到这里来。但既然他能来,不知是否还有其他人来过,这里显然不是天然而成,究竟是谁花了这么大心思,在炼狱谷的山体之内,造了这么一个繁花似锦的地方。人间怕是寻不得如此仙境。晏不晓一边惊叹着一边往前走,待到那画中人处,停下脚步。他将明珠凑近一些,好瞧仔细。
    说来奇怪,你若要仔细瞧这个人,只觉得工笔简单,瞧不分明,就连衣衫褶皱,也一笔带过。大约只能知道这是一个人,寥寥几笔而成。但你站远不经意地去看,又觉此人红衣胜火,黑发如鸦,嘴角带笑,神态活灵活现,倒叫人很想将那遮面的半边发丝给撩开来,好瞧一瞧底下究竟是什么样的风采。
    倘若是普通人见此景象,大约是要挪不动步,只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但晏不晓不是普通人,他是一个就连傅怀仁也拿之无可奈何的剑痴。美人美景,最多在他心湖中投下一块石子,而他心海之深广,石子掷下,噗通一声,便没了踪影。
    连涟漪也不会多荡几圈。
    所以晏不晓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心静如止水。
    他穷,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好坏,美人就像一张大饼,贴在墙上,令人毫无兴趣。
    晏不晓视线逡巡而去,落在一行小字上,他想起来傅怀仁曾教过,画是骨,字是心,若是有人作了画,那上面配的字,便是点睛之笔,足以说明画中人与作画者的生平。看来平时傅怀仁逼着他熏陶情野,还是有些用处的。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于是他凑上前去,将那明珠映在上头——
    “云梦栖秀魂,繁锦归故里。”晏不晓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落在尾款上。
    “吾师婆娑罗。”
    他顿了顿。
    吾师婆娑罗。
    难道这幅画,画的是传说中的婆娑罗?
    婆娑罗——还有弟子活着吗?在这里?
    一滴水正好落在晏不晓的头上,将他滴了个激灵。
    晏不晓抬头望去,穹顶上方露出些许根须来,水汽正是在上方凝结而落。这里离地面已有些距离,生命的忍耐力自然是足够顽强,就算是在这个荒凉滚烫的地方,也能积攒些活水,好滋养土壤。有水就有路,晏不晓看了一会儿,将明珠衔在口中,左手一抬,长剑铮然先行,他随后而至,轻如鸿燕,踏在一块石尖上,往那穹顶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