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59页

      余秋远哼了一声,上前一步, 将那条半死不活的鱼重新放回了水里,满眼心疼。这池里的鱼啊, 他养了那么多年,少说不能成精吧,也挺喜人的。怕是要死一小半。
    苏玄机也很心疼, 多好的鱼啊,嘴里都没到就又跑了。他左右没瞧见容庭芳,又见余秋远这个神情,心里猜测可能是这魔头惹完掌门师兄就跑了。心里不禁又是埋怨又是高兴。埋怨在魔头果然心怀不轨,成天惹余秋远。高兴在,还是早点走了的好。
    余秋远将鱼放回池中,又略施小计,这才令这池中的鱼又活泛起来。
    他道:“你说谁来找我?”
    苏玄机回过神:“郝连凤。”
    郝连凤——余秋远想到了他手中神木做成的弓,凤翎做成的剑。“如果他再来,就叫他在小灵峰等我吧。”正好,他也有事要问郝连凤。话是这么说,可是郝连凤并没有来,他只是招待了晏不晓,后便一直呆在了玉玑峰,随在白绛雨身侧。
    因为符云生要结丹了。
    蓬莱弟子皆有丹。符云生却是最慢的那个。毕竟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师弟,整个蓬莱中,也就符云生和他的关系最好,两相一权衡,郝连凤还是选择留在了玉玑峰。同族情分重要,同门情分,却更重要。
    却说容庭芳。一路回了魔界,如同风一般掠过渭水,就算南海有值班的弟子,也根本反应不过来这飞过去的到底是谁。魔他们能分辨,这个人身上气息却十分纯净。
    阿波额那的水清澈透亮,因着湖边长满了蓝色的小花,倒映在湖水之中,就透了微微的蓝。就像是美丽的少女,对着洛尔沁山舒展着曼妙的身姿。可惜情话未出口就遭人破坏了个彻底。容庭芳进了魔界,直奔圣湖而去,一头就扎了进去,化成了原型,盘在水底。
    就算阿波额那真的有灵,再美妙的情话她也说不出口了。
    魔界的水流很好地缓解了容庭芳眼下的情状。龙本性是贪恋欲望的,不论是哪一种欲。但容庭芳以前很少会有这种感觉。幽潭的水太冰太冷,也可能是他天生冷淡,叫容庭芳从来没那方面的想法。就算有,以前忙着应付沸腾的魔血,消耗了极大精力,能好端端活下去都来不及,哪里有空去想些别的。
    但他是一条正常的龙,会滋生出欲望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在容庭芳看来,欲望只是一个人空虚的表现,私欲完全可以用别的东西来代替,比如珠宝、明珠。他瞧着亮晶晶的明珠,心里便十分愉悦。或者就去蓬莱找余秋远打一架,发泄掉了体力,自然也不会再有那些虚无的情绪滋生出来。
    世间情爱本就缥缈,而没有情爱的欲望,更是庸俗。容庭芳从来不愿意自己陷入这种庸俗之中。但如今这种源自内心生出的焦躁——还是生平头一回。
    容庭芳当然不会知道,他从前情绪寡淡,是因去了龙骨所致,又魔血压抑住了龙正常的本性,这才随便换种方式便能消化掉了。而如今他骨骼齐全,又心底对余秋远滋生出了不一样的念头,自然一念生而兴起——他是忘了鹤兰轩那档事,身体却还记得。
    待在水底泡了不知多久,容庭芳才出来。这回再多的明珠也不能令他归于平静。
    为什么一个梦会如此具体,他在鹤兰轩修养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后来他功成后,胖鸡却一睡不醒呢?难道他们真的——容庭芳一个人怔怔坐在大殿之中发呆,看门的小兵哪里敢上前打扰,趁容庭芳不注意溜得贼快。但在走之前,倒是忘记提醒容庭芳,傅右使还在房里呢,又一想,算了,反正大王自己会知道的。
    自容庭芳回了魔界,被公文扰得不胜其烦后,他便想了个办法。魔界有魔尊,有十二城主,仅有这么些怎么够。他设了左右两个副使。这在魔界也算是破天荒头一遭了。副使不用打架,他得有些水平——有些,处理文书的水平。
    偏巧魔界两个人正好合适。
    傅怀仁和厉姜。
    都是世家公子,都文质彬彬,最起码写的字并不狗爬。
    容庭芳直接一纸文书下去,就将两个人定了身份。厉姜是很高兴,他早就想在魔界定下来,能有这么一个亲近的身份和魔尊共事岂非最好不过。至于傅怀仁——反正没这名头,该干的活还是得干的。如果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容庭芳救的这条命还真是替他赚回了本。
    傅怀仁站在那里,幽幽道:“容大尊主。”
    陷在自己心绪中的容庭芳一惊,差点跳起来。一只手已经摸上了鞭子,差点就把身娇体弱的傅怀仁给削了个神魂俱灭,幸好眼睛还算亮。他一眼看过去,止住了抬鞭的手。“傅怀仁?”容庭芳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吓人么?”
    “……”
    傅怀仁很无语。
    是容庭芳把他关在这里,叫他查了满屋的书,自己却溜溜达达不知道去了哪里。眼下搞得失魂落魄回来就算了,竟然还忘记了奴役人的苦差事。亏他日夜不停,翻书翻得眼睛都要瞎了。傅怀仁声音里带着怨气:“你忘记叫我查玉盘的事么?”
    “啊——啊?哦。”
    容庭芳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试探道:“好像过了很久了?”
    傅怀仁的怨气更重了,他冷冷笑道:“不知道容尊主是去哪里逍遥快活,才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竟然这么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