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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之前是重渊抢了他一大半磐玉血桃果的力量,致使他不能恢复全盛,但现在看来,这个仙帝似乎完全没介意的样子。
磐银沉默了一下,道:“他是世上仅存的唯二磐玉血桃花,师尊对我恩重如山,我曾答应过师尊,会照顾他这一族。”
卿止恍然,他一边把罗盘拿出来,一边忍不住问道:“磐玉仙王因何而逝?”
磐银这次沉默的时间很久,久到罗盘指针都指出了方向,卿止都以为他不会说了,他才喃喃道:“为了我。”
卿止一怔,抬头看他。
磐银深深吸了口气,语音微有颤抖,“我被魔帝所俘,他为了救我,独闯魔界万重楼,身负重伤,没坚持多久便去了。”
卿止张了张口,微低下头,道:“……抱歉。”
磐银摇了摇头,看向罗盘所指引的方向,道:“去救人吧。”
卿止立刻转身就走。
两人走了一会,卿止道:“刚刚的魔帝不是你的心魔幻境,是魔帝真身。”
磐银点点头,“嗯,是他本尊。”
卿止能猜到是因为推测,仙帝的实力目前恢复的明显不如魔帝,两人之间差了一个小境界,以魔帝的手段,要困住他应该有的是机会,但他不仅在酒城的时候没这么做,之后的一路追逐中更是没有对磐银下手,说明他不想再囚禁磐银。
既然如此,他便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用锁链对付磐银,唯一的可能便是——此乃障眼法,真正要对付的是他们。
这也是之前卿止猜到魔帝幻觉可能是真身之后脸色大变的原因。
但这也让他更疑惑了,“他为何要抓渊渊?”
磐银静默的垂下眼睫,冷笑一声,“谁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他一贯就是个疯子。”
卿止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倒好像是知道,但不太想承认。
难道是因为重渊身上的太古魔气?
但这也不至于不想承认啊,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凝着眉心,越想越是焦躁,忍不住加快了速度,往罗盘所指方向快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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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渊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床上。
他揉了揉昏沉沉的额头,坐起身打量一圈,透过朦胧半垂的床帘,能看出这是一间装饰雅致的宫殿,家具摆设样样都是上了心的,也不难看出此间主人对于他的态度——座上宾。
一个被禁锢了魔息与神魂的座上宾。
他试着运了运气,在卿止给他加的束缚之外又多了一层禁制,神魂也被禁锢住了,无法透体而出,他现在除了肉/体十分强大之外,竟和一个凡人也差不了多少。
没想到我堂堂魔尊竟然也会沦落到这一地步。
他“啧”了一声,多少有点惊奇,倒是没有什么紧张的感觉,阴阳灵根夺天地造化,如果不是他自愿,压根是无法封住他的,现在这封印,给他一点时间就可以解开,看样子魔帝似乎有求于他,暂时不打算为难他,他有的是时间。
他刚刚下了床,活动了一下筋骨,门“吱呀”一声便被从外边推开了,一道人影迈步走了进来。
正是魔帝刑枭。
重渊伸了个懒腰,慢吞吞道:“你不抓你的老情人,抓我做什么?”
刑枭没说话,他慢悠悠走到房间中央的桌子上,姿态优雅的给自己倒了杯酒,轻轻抿了一口,做足了姿态,这才道:“我刚刚试图剥离你的阴阳灵根。”
重渊眉一挑,也在他对面坐了,打量着他阴郁的眉眼,歪头一笑,“可你没想到,我的灵根不同于其它灵根,一出体便会枯萎,这世上找不到第二个能承受阴阳灵根的宿体,对吗?”
刑枭抿唇不语,眉眼间的阴郁浓的几乎拢成了实质。
重渊淡淡然也给自己倒了杯酒,轻轻嗅了一口浓郁的酒香,淡淡道:“你要我用阴阳灵根帮你重创魔界?”
刑枭纠正道:“是仙界。”
“这倒是奇了。”重渊慢悠悠抿了口酒,白皙修长的指尖徐徐转动着手中酒杯,“是你亲手把仙界毁了,为何现在又要重新创一个?”
刑枭狠狠的一皱眉,看起来并不想回答,“这不是你该管的。”
重渊笑了,他慢吞吞捻起酒杯,不轻不重往桌上一放,“咚”的一声响,像是敲在了人的心底。
他轻描淡写的弹了弹酒杯,微笑道:“搞清楚,现在是你在求我,你不让我高兴,我可是不会答应的。”
刑枭大概是从没被人这么威胁过,两颗深渊般幽深的眼珠直直看着重渊,那眼神像是要把他一起拉入眼瞳之中最恐怖的深渊,透着一股子择人而噬的凶残味道。
重渊不为所动,只淡淡道:“任何迷惑心神,操控元神肉/身的法术,对阴阳灵根都是无效的,你没有任何办法直接掌控我,如果再没点诚意,我可不会奉陪了。”
刑枭扯动嘴角,“呵”的一声冷笑,抬手往桌上放了一件东西。
一片血红色如鲜血染就的花瓣,馥郁的花香从中传出,是再熟悉不过的桃香。
属于磐玉血桃花的桃香。
重鸾!
重渊瞳孔骤然一缩。
刑枭淡淡道:“我是孤家寡人一个,魔尊家大业大,身后还有整个魔道十宗,你相信你赌不起,也不想赌。”
重渊衣袖中的手指慢慢捏在一起,脸上依旧挂着一抹淡然自若的笑,“一片花瓣而已,道宫的地上到处都是,不想魔帝也是爱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