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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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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溪和宋为已经消失不见了,春归才转身进门,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少了一截的辫子,心里骂了一句穆宴溪王八蛋。阿婆看她那个样子,笑了笑不做声。
    过了半晌看她还在发呆,才催促她:“你快去收拾一下,一会儿青烟要回门的。”
    春归这才想起来,跳起来准备换衣裳,却见一个身着藏青色衣裤的人推开门走进来,那人春归见过,是清远的护卫。
    她蹙了眉看他,只见他从腰间解下一个布袋子,放到柜台上:“公主前两日拿出来的,说走这日交给你,愿你此生觅得良人,这些算你的嫁妆。”
    春归狐疑的打开布袋子,沉甸甸二十个金元宝。心道你们京城权势倒是有意思,总喜欢在临别之时赠人金元宝。忍不住被气的笑出了声。
    把那布袋子推给护卫:“劳烦把这个带回给你们公主,她与穆将军之间的事,与我无关。我与穆将军之间的事,与她无关。她没必要给我一袋银子。何况,我不缺银子。”
    护卫似是有些意外,思忖着该不该把金元宝带走。
    春归叹了口气,又将布袋子向他推了推:“带走吧!我与你们公主已经两不相欠,没必要再牵扯出一袋银子。”
    护卫愣了一下,怎么就两不相欠了?公主来了之后可没少欺负你。但他也不想追究,把布袋子绑到腰上,朝春归拱拱手:“后会有期。”
    “您可别来了。无盐镇小地方,容不下公主这尊大佛。”说完朝他拱拱手,送他出门。转身与阿婆一起进小厨房忙活,到了傍晚,青烟和张士舟来了。
    张士舟笑嘻嘻的把春归拉到一旁,递给春归一封信:“喏,大将军让我交给你的。”
    “他怎么不自己给我?”
    “你话都跟他说到那份上了,他敢亲自给你吗?”张士舟今儿因为大婚没参与排兵,自然不知晓上午发生的事儿。
    他敢剪我辫子捏我脸,还不敢给我送信了?春归有些想不懂穆宴溪,那天在街上,两人闹成了那样,他今儿竟然跟没事人一样跳下马来找她,她说的话他是一点没听进去。看着还有一些踌躇满志的意思。他是真不知以后等着他的是什么还是知道了准备得过且过呢?
    “你怎么不看?”张士舟脖子伸在那,好几次想偷着打开瞧瞧愣是不敢。这会儿得着机会了,想光明正大看看,她怎么还揣怀里了?
    “你走开!”春归斥了他一声,再讨厌我叫青烟了啊!
    “看看怎么了…”
    “青烟!青烟!”春归赶不走张士舟,就扯着脖子喊青烟,青烟正在小厨里跟阿婆说话,听见喊声连忙跑了出来:“这是怎么了?”
    “张士舟欺负我!”春归的嫩手指向张士舟,嘟着嘴闹起了脾气,张士舟哭笑不得看着青烟:“我冤枉。”
    “你冤枉什么你冤枉!”青烟瞪了一眼张士舟:“不许欺负春归!”转身又进小厨了。
    春归咯咯笑出了声,朝张士舟伸了伸舌头跑了。
    薛郎中耳朵立着听他们胡闹,心道这些孩子倒是有趣,前些日子还闹得急头白脸生不如死,这会儿倒是笑开了花。这样想着也跟着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苦了好些章,发点零碎的糖..大将军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很坚定了。
    然而情路坎坷~这一生不知要经历多少离别..
    好在结局是he。哈哈哈哈
    宝贝们~快去收藏我的《春休》和《你说人生艳丽,我没有异议》啊!
    第67章 无盐镇惊情(一)
    是到了夜里万籁俱寂之时, 春归才趴在床上掏出了那封信。眼下穆宴溪是精进了, 还晓得给自己留一封信。又想起白日里, 他粗糙的指腹掐在自己脸上, 还有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说的那一句等我。
    春归把头埋进被子,差点憋死自己。到了这会儿,前些天的痛全都不见了, 竟然还有些相信穆宴溪, 他说要她等他, 是真话吗?隐隐期待起来。过了许久才想起那封信,拆开来看,看了几句便红着脸气呼呼把信摔到床上:“登徒子!泼皮!无赖!”
    那个媒婆如何说的:“哪个心跳的这样砰砰响?”春归捂着自己的心口,是自己心跳的这样砰砰响啊!
    又过了一会儿, 忍不住把信拿来看完。边看心中边想, 这说的是什么话,不臊吗?先是对她说“还未开拔, 就已想你念你担忧你”, 又说“那日你说那样狠的话, 我却恨不能把你揽进怀中”, 还说“你要我别回来, 说你对我无情,就是嘴硬。别不承认,那晚屋顶对望,就是定情”,呸!谁跟你定情!最后还威胁她:“要你等我, 你就必须等着我,如若跟他人眉来眼去,看我回来不好好惩治你!”堂堂大将军,看着威武挺拔,写起信来竟这样肉麻,表里不一!口蜜腹剑!王八蛋!把所有能想到的骂人的词汇都在心中骂了一遍,而后红着脸平躺在床上,又想起他那句温柔笃定的“等我”。
    眼下他走了,前段日子那些兵荒马乱全跟着走了,才能静下心来想与他之间发生的事,想起那个夜里,他把她拉进怀中,她听到他心口的跳动声,比此刻的自己还要响。
    怎会不等你?毕竟心里念的都是你。
    春归满脑子都是宴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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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远是在归朝途中第二日清早醒来的,她睁开眼,看到自己似是在一顶摇晃的轿中,轻声问一旁伺候的丫头:“这是在哪儿?”
    丫头一听连忙上前:“公主您醒啦?咱们在归朝途中了。”
    “?归朝?”清远坐了起来:“到了归朝的日子了?”
    “是呢公主,咱们前日出发的。”丫头不知公主这是怎么了,回她话也是小心翼翼。
    清远愣了愣神:“我睡了多久?”
    “公主您睡了两日多…兴许是前些日子睡得少,这一觉算是睡好了,竟是连翻身都没有...”丫头还未说完,清远就冲外头喊了一句:“停!”
    宴溪听到清远的声音,与宋为对视了一眼:“醒了。”
    宋为点了点头。
    二人下了马,立在马前等清远。她果然下了轿,这会儿刚睡醒,头发蓬乱,眼角还有眼屎,从前的气质全然不见,多了几分烟火气,看着倒像个人了。
    她怒气冲冲到他二人前,瞪着穆宴溪:“谁给你的胆子给本公主下毒!”
    “?”宴溪被问的一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我为何会睡这样久?”
    “...公主为何会睡这样久,扪心自问即可,问末将末将属实是不知。”
    宴溪这样一说,清远也不知该如何问责他,她隐约觉得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沉着头思考良久,总之是吃了个哑巴亏。恨恨的瞪了宴溪宋为一眼,转身上了轿。
    宋为给宴溪使了个眼色,二人上了马,向前快骑了几步,确保后面的人听不到才开始说话。
    “你觉得公主是中毒了吗?”宋为问宴溪。
    宴溪想了想说道:“之前不觉得,刚刚她跑过来问,我才觉得似是哪里不对。莫不是本将军的小春归给她投了毒?”
    宋为笑出了声:“你终于想明白了,这样温和的下毒,除了你的小春归还能有谁?八成是担心她在青烟成亲的日子胡闹,干脆下了毒让她闭了嘴,也泄泄自己的火气。”
    宴溪笑出了声,想象春归一本正经的准备给清远下毒的样子,铁定是一言不发皱着眉头在那研磨,一派认真。笑过了才对宋为说:“我的小春归应该不止给她投了一种毒…”
    “你也看出来了?”宋为忍着不敢笑的太放肆,清远的左脸上生了几颗小麻子,过不了今日,应当就是满脸了。宋为忍的肚子疼,赶紧打马快跑了几步,到了前面放肆大笑。
    宴溪也忍不住跟了上去,堂堂两个大将军在马上笑的直不起腰,真有你的!春归!你可真是不吃亏。
    果然到了傍晚,他们已在驿站准备歇脚,听到清远房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叫,紧接着丫头就来敲宴溪的门:“大将军大将军!”
    宴溪开了门,装作狐疑的问:“这样慌张无状是做什么!”
    “公主她…”小丫头有些急了,抹了抹眼里的泪:“公主她脸上生了麻子,大将军快帮忙找个郎中吧!”
    “你们不是带了随行的郎中吗?”宴溪立着眉头问她。
    “随行的郎中…千万万算,没算出公主会生麻子,药匣子里没有治麻子的药啊…”
    宴溪状似为难:“这可如何是好?驿站附近荒无人烟,这样,本将军稍后亲自出去找找,你先回去安抚一下公主。”
    丫头点点头走了。
    穆宴溪关上门,给自己泡了壶茶,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慢悠悠把茶喝完,才起身出门,叫了宋为,二人出门寻医。
    “附近倒是有个镇子,看了一下差不多二十里,奔波了这两日,总感觉肚子有些空。”宋为意有所指。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饿极。总不能饿着肚子寻医,万一你我之间哪一人饿坏了,得不偿失。”宴溪说完朝宋为挑挑眉。
    “大将军所言极是。”
    二人到了镇上,找了家小馆子,坐了进去,要了壶烧酒,慢悠悠吃了起来。
    “有没有想过到了京城如何与穆老将军和穆夫人说?”宋为问他。宴溪的家世宋为清楚,穆夫人也不是门名闺秀,但那是因着当时穆老将军新鳏,对门第降低了要求,即便如此,穆夫人的父亲也从六品。据说当时穆老将军求娶穆夫人,也是历尽了坎坷。穆夫人比穆老将军小许多岁,又生的貌美,不知多少公子等着求娶。
    宴溪想了想:“我母亲疼我,不会与我硬着来,我父亲,不好说。得智取。”
    “如何智取?你能智取穆老将军?”宋为想了想穆老将军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感觉这老爷子没法智取。
    “咱们不聊这个。”其实宴溪有想过,最后会与父亲闹到不可开交,父亲老派,虽为人正直,十分在乎穆家的名声。在他看来,宴溪必须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才对得起穆家的血统。宴溪也曾想过,不行就娶春归做偏房,大不了自己这辈子不要正房,但那念头一闪,心就痛的要死,自己的春归这样好,凭什么给自己做小?自己这关都过不了,更别提与春归开口。话说回来,小春归到底愿不愿与自己一起还不一定,到眼下为止,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给她写的信不知她看了没?
    “你呢?太傅给你寻人家了?”宴溪想起宋为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像他们这个年纪还孑然一身的名门子弟,没有谁了。
    “我那个太傅爹才不会管我,他心里没我这个儿子,我也没把他放心上。前些日子他又纳了妾…他不替我张罗倒好,张罗了我也看不上。我在外打仗多自在!”宋为提起太傅,苦笑了下。
    宴溪拍了拍他肩膀,二人不再说话,无言喝完了烧酒,出了酒馆。牵着马在镇上走了许久,还真的找到一个郎中,那郎中看不出年假,白面书生一样,听他们说明来意,拿起药匣子便随他们走了。到了驿站,才发觉,刚刚那两位,气宇轩昂,到了驿站,看看生麻子的女子,身旁的丫头都透着几分典雅,心道今日怕是遇到权贵了。
    收着心看了看清远脸上的麻子,嘴里说道:“倒是无碍,只是彻底痊愈需要些时日。我这里有一些膏药,每日涂于面上,切忌不可抓挠,不食辛辣油腻生冷,不可动肝火。不然会留下疤。留了疤这张脸就毁了。”
    清远听他这样说,心头又起了一针火气,却见那郎中立起眼训斥她:“跟你说了不许动怒,你怎么回事?这张脸不要了?你若是不想要了,尽管现在发火。”说完把药匣子哐当一和,抱起来就走。
    宴溪和宋为连忙送郎中出去,到了外头付了银子,宋为问了一句:“当真不能动气?”
    郎中笑了笑:“这女子看着有戾气,让她修炼修炼。何况动气伤肝,不利于痊愈。”说完上了马,朝他们拱拱手:“再会。”
    宴溪看着他走远,对宋为道:“这郎中倒是好玩,刚刚他凶清远的样子,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可不!你若是不想要了,尽管现在发火。”宋为模仿着郎中的语气说了一句。
    二人进了门,看到清远坐在床头,幽幽的看了他们一眼,冷冷说了句:“出去。”清远吃瘪了,直到现在她全想明白了,那日一脚跨进门槛,感觉脚踝刺痛了一下,而后自己便浑身无力,紧接着沉沉睡去。她刚刚掀起裤管看了看,有一个针鼻粗细的眼,几乎看不到。自己这是中毒了。
    那春归,整日里郎中在一起,又是走镖之人,江湖手段懂的多,不是她是谁?没想到自己在无盐镇威风了那么久,临了了被一个村姑算计了。算计的不动声色,无伤大雅,却最能解围。清远心里憋着一股火,想回到无盐镇去收拾她,但眼下自己顶着这张脸如何回去?还不得被镇上的百姓笑掉大牙?
    她不停的劝自己,郎中说不能动气,若是动了气,脸就花了。一想到若是脸花了,更失势了,岂不是更惨?于是不停的大口呼气,终于是把胸内的浊气呼出了。
    第68章 无盐镇惊情(二)
    穆宴溪他们走了十几日, 无盐镇的夏穷凶极恶的来了。今年的夏比往年更热几分, 刚出门就能燃着一般。
    镇上的人白日里都不大出门了, 窝在家里等傍晚热气散了才出来走。
    这样热的天气, 沸水的热气熏在春归和阿婆脸上,熏的脸生疼,不得已关了面馆。
    医馆里人倒是多, 多是腹泻之人。这一日来了几个病人, 煞白的脸, 病的已不成样子,捂着肚子,进了医馆后又跑出门在门口呕吐。
    薛郎中为他们把了脉,面色由和缓变严肃, 到了后来, 额头滴下大滴的汗。他默默松开病人的手,教他们伸舌头, 又看看他们的眼底, 站起身, 朝春归摆摆手, 叫她出去等他。
    春归狐疑的站在门口, 午后的日后炙烤的人心慌。薛郎中走了出来,他看了看春归,叹了口气说道:“春归,咱们大难临头了。”
    “?”好好的,怎么就大难临头了?
    郎中看春归一脸懵懂, 对她说:“我行医几十载,也是第一次见。若我没判断错的话,无盐镇,有瘟疫了。”他说罢按住春归的手对她说:“你听我说,你不要慌,也不要问原因,亦不要与任何人提起。戴上面纱先去军营找张士舟,让他去找府衙,打今日起,封城。医馆里这几人我想办法稳住,你和阿婆,一会儿就上山。”前半句春归听进去了,后半句她压根没听。